興平鎮不算大,但要在人群裏找人,也不那麽容易,好在蕭安洵運氣不錯,找人時被碧溪撞見,叫蕭青寧知曉了去,安排了人幫著找。


    得蕭青寧幫忙找人,蕭安洵又是感激,又是慚愧,覺得無顏麵對蕭青寧。蕭青雨那點心思,蕭安洵看得清清楚楚,她又如何瞞得過蕭青寧眼睛。


    蕭安洵:“迴去後我會讓母親好生管教五妹,不會叫她給郡主惹麻煩,還望郡主大人大量,不與她計較。”


    蕭青寧大方一笑,“二哥放心,我還不至於為了這麽點小事兒和她計較,五妹情竇初開的年紀,有些小兒女心思,也是正常。”


    蕭安洵一聽這話,忽然白了臉,生怕蕭青寧翻臉,對付蕭青雨。蕭青雨再怎麽不是,也是他親妹妹,蕭安洵做不到不管她。


    “郡主——”


    “二哥想太多了。”蕭青寧截斷蕭安洵的話,“二哥覺得,六殿下如何?”


    蕭安洵迴想剛剛見到慕沉時的感覺,給出評價,“風華傾天下。”


    蕭青寧:“他是蒙塵的珍珠,終有一日綻放光芒,為人景仰,為人傾慕,而我,也沒那麽小氣。”


    蕭安洵挑眉,不太相信蕭青寧說的。


    蕭青寧繼續說,“五妹情竇初開,傾慕可以有,進門不可有,二哥可明白?”


    “明白了,我會看好她的。”蕭青寧說的這樣直白,蕭安洵想聽不明白都不可能。


    今日的六皇子,能叫蕭青雨傾心,來日的六皇子,也能叫更多人傾心。蕭青寧管不了這些人的傾慕之心,也不會去管,但要有人想往六皇子跟前湊,想在她眼皮子下蹦噠,那就不要怪她不留情麵。


    小半個時辰後,阿肆迴來,說是找到蕭青雨了。


    蕭安洵知道蕭青雨下落,和蕭青寧道謝後,忙去客棧找人。


    “多謝郡主。”蕭安洵告辭離開。


    阿肆不止找到了蕭青雨,還將宋家兄妹的身份弄了清楚,蕭青寧聽完,有些驚訝,完全沒想到先前分別攔住她和慕沉的人裏,有一對兄妹。


    蕭青寧迴想宋家的資料,勾起嘴角,“宋將軍一眾子女裏,他看重的不是長子,而是小女兒,原來她就是宋明歌,有些意思了。”


    宋明歌和蕭青雨在一起,肯定能猜到她和慕沉,就是不知道她清楚慕沉的身份後,還會不會對慕沉有別的想法。宋明歌與四皇子是表兄妹,又得宋將軍看重,她此番來京,就值得深思了。


    不管宋明歌為何來京,該來的總會來,該躲的躲不掉,蕭青寧讓人盯著宋家兄妹,他們有什麽異動,及時來報。


    蕭安洵找到蕭青雨,隻是蕭青雨不肯跟他離開,兄妹倆鬧的有些不愉快。因著上元節,客棧的房間早早就住滿了,蕭安洵想留下也沒地方住。最後,還是宋明歌出麵,讓蕭青雨和她住,讓蕭安洵去和宋笙擠一擠,他們明日一早一起迴京。蕭安洵拗不過蕭青雨,隻好答應。


    客棧發生的事情,蕭青寧自是不知,等她知道時,蕭青雨已和宋明歌好的跟一個人似的,叫她不知說什麽好。


    翌日清晨,蕭青寧幾人剛出興平鎮,便遇上宋家兄妹,還有蕭安洵和蕭青雨。


    宋明歌主動打招唿,“明歌見過六殿下、南陽郡主,昨夜失禮之處,還望殿下、郡主勿怪。”


    “宋三小姐這話就嚴重的,大家都是出來玩兒的,有什麽怪不怪的。”蕭青寧笑著迴應。


    “郡主說的是。”宋明歌衝蕭青寧眨眨眼,又給安皖公主見禮,“明歌見過公主。”


    安皖公主:“宋三小姐無需多禮。”


    幾人互相打了招唿,結伴迴京,宋明歌借著蕭青雨,蹭上蕭青寧馬車。


    馬車足夠寬敞,幾人在裏麵,也不顯擁擠。


    知道宋明歌從邊關迴來,安皖公主纏著她說一些邊關見聞,一路上,倒不覺無聊。


    迴到京城,幾人分道揚鑣,慕沉送安皖公主迴宮,宋家兄妹迴宋府,蕭安洵和蕭青雨迴蕭家,蕭青寧自個迴郡主府。


    望著蕭青寧的馬車走遠,宋明歌迴到自己馬車上,小聲嘀咕,“南陽郡主啊,還真是……”


    “改道,去四皇子府。”宋明歌忽然吩咐。


    車夫揚起馬鞭,趕著車兒往四皇子府去。


    四皇子聽說宋家兄妹來了,有些驚訝,讓人引他們到園子裏去。


    “表弟、表妹,你們過來怎麽也不提前說一聲,我好叫人安排。”四皇子大笑著過來。


    宋笙看了眼宋明歌,“殿下,我們剛剛才到京城,妹妹直接就過來了。”說宋將軍更看重宋明歌,一點不假,宋笙和宋明歌在一起,能做主的是宋明歌,而不是宋笙。


    四皇子顯然也知道兩人誰更靠譜,遂問宋明歌,“出了何事,你一迴京,連家都不迴,就往我這裏來。”


    宋明歌故作神秘,“表哥可知我在興平鎮遇見了誰?”


    “遇見了誰?”四皇子問。


    宋明歌:“六皇子和南陽郡主。”


    四皇子:“你遇見他們了,覺著他們如何?”


    “表哥不會告訴我,你現在還當六皇子是那個不受重視,被陛下厭惡的六皇子吧!”宋明歌挑眉。


    四皇子臉色一沉,“表妹,咱們換個地方說話。”


    宋笙看著兩人離開,冷了臉。


    “四公子,這邊請。”丫鬟領宋笙到客院休息。


    四皇子讓人守著書房,不準旁人靠近,才和宋明歌說起正事。


    四皇子歎氣,“表妹說的,我又何曾不知,這麽多年,我們都叫老六騙了,否則,我也不至於去信給舅舅。”四皇子隻要想到慕沉壞了他的事,還叫皇帝對他生疑,就忍不住想弄死慕沉。隻是他放進六皇子府的探子,一個個都沒了音信,讓他不得不暫停動作,從長計議。越是探查六皇子府,四皇子越是心驚,不知道在他們都沒注意時,慕沉都做了什麽。


    宋明歌:“表哥要小心了,你的對手又多了一個。”


    “表妹不幫幫我?”四皇子挑眉。


    宋明歌:“表哥想如何?”


    “我與舅舅的提議,表妹覺著如何?”四皇子問。


    四皇子和宋明歌密談了半個多時辰,後院,四皇子妃知道後,一聲接一聲歎氣。


    “娘娘,殿下和宋三小姐也真是的,都不知道避嫌嗎,孤男寡女的,傳出去多難聽。”丫鬟為自家主子打抱不平。


    四皇子妃喝斥她,“不準再說這樣的話,殿下和宋三小姐是表兄妹,又多時未見,說說話也沒什麽。”


    丫鬟憤憤不平,“有什麽話要單獨說,連四公子都不能在場,依奴婢看,娘娘就該早做打算,殿下一直惦記著宋三小姐,說不得府裏又要多個主子了。”


    丫鬟說的,四皇子妃何嚐不懂,隻是她娘家勢薄,幫不了她什麽。


    四皇子妃歎氣,或許這就是她的命吧。


    另一邊,慕沉將安皖公主送到鳳儀宮,被薑皇後留了下來。薑皇後屏退左右,讓蘭嬤嬤守在外麵。


    薑皇後忽然感慨:“一晃眼,六殿下都這麽大了,說來,是本宮這個做母後的失職,沒能替汐美人照顧好你。”


    “母後言重了,兒臣不敢當。”慕沉說。


    薑皇後上下打量慕沉,直言:“陛下幾個孩子裏,本宮看不懂你。”


    慕沉不語。


    薑皇後歎氣,“罷了,你迴吧。”


    “兒臣告退。”慕沉轉身離開。


    看著他離開,蘭嬤嬤迴到薑皇後身邊,有些不解,“娘娘,這麽快就說完了?”


    薑皇後搖搖頭,“那孩子,本宮看不懂他,先前的打算,算了吧。”


    “娘娘這般想,也好,娘娘是中宮皇後,以後,不管哪個皇子得了勢,都要敬您,沒必要去沾那些事兒,髒了自己的手,若是賭錯了,還要賠上所有。”蘭嬤嬤原本就不太讚成薑皇後的打算,薑皇後自己放棄那種想法,也好。


    薑皇後歎氣,“你說的對,想那麽多做什麽,陛下還好好的,說不得本宮現在想的,都是白想。”若是她死在皇帝前頭,不管哪個皇子上位,都和她沒有關係。隻是,到底不甘心啊,她的兒子,尊貴嫡子,就那麽被害了去,他還那麽小,都沒來得及看看外麵的風景。


    薑皇後想著想著,落了淚。


    蘭嬤嬤一看,就知道她又想到傷心事了,想勸不知道怎麽勸,不勸又心疼。


    “母後,母後——”安皖公主換了衣裳,拿著她從宮外帶迴來的花燈來薑皇後麵前討好。


    薑皇後忙抹了眼淚,不叫安皖公主看見。


    “咋咋唿唿的,像什麽樣子。”薑皇後教訓女兒。


    安皖公主將花燈藏在身後,規規矩矩行禮,“母後,您猜我給你帶什麽了?”


    薑皇後:“你就是帶了珍寶,也逃不了罰,誰給你的膽子,徹夜不歸的。”


    安皖公主吐吐舌頭,“母後,父皇都同意了的,您就別罰我了。您看,這是我給你帶的花燈,上麵的詩,還是我寫的呢。”安皖公主忙把燈籠遞到薑皇後眼前,用禮物堵薑皇後的嘴。


    薑皇後說著要罰安皖公主,但看到安皖公主出去玩還記著給她帶禮物,難免動容,忘了原本要說的話。


    安皖公主帶迴來的六角花燈,不能與宮裏的比,薑皇後也就看個心意,便要把花燈遞給蘭嬤嬤,隻是在看見那幅藍紫色小花時,忽然怔在原地。


    安皖公主將帕子找出來,攤開讓薑皇後對比,“母後,是不是很像。”


    “是很像,難為你有心了。”薑皇後將花燈遞給蘭嬤嬤,讓她好好收起來。


    安皖公主眨眨眼,“母後,那我是不是……”就不用受罰了。


    薑皇後抬手點點她腦袋,“你為了不被罰,都這麽用心了,母後要再罰你,就太不講情麵。這迴就算了,再有下次,你試試看。”


    “母後最好了。”安皖公主撲倒薑皇後懷裏。


    薑皇後:“給母後說說,玩得可高興。”


    “高興。”安皖公主興致勃勃給薑皇後說燈會上的趣事。


    “母後不知道,那個江公子可厲害了,有他作畫,他們的燈籠都比其他人的賣的好。”


    薑皇後皺眉,“江公子?”


    “他啊,是進京趕考的考生,說不得再過段時間,母後也能看見他呢。他長得可好看了,也就比六皇兄差那麽一點點。”說起江述,安皖公主活潑了很多。


    薑皇後越聽越覺得不對勁,試探著問,“你覺得那江公子如何?”


    “他很好啊。”安皖公主想也不想迴答。


    薑皇後看著女兒這般模樣,有些擔心,隻是看安皖公主還沒開竅的模樣,又不好說什麽。


    薑皇後又問了安皖公主一些問題,打發她迴去休息。


    “安皖告退。”安皖公主行禮退下。


    薑皇後揉著眉心吩咐蘭嬤嬤,“你安排人去查查那江公子。”


    蘭嬤嬤:“娘娘是擔心公主……”


    薑皇後點點頭,“安皖也快十五了,也該相看駙馬了,這一年來,本宮沒少費心,隻是那麽多世家公子,都沒見她對誰上心,這麽出去一趟,忽然對個考生這樣上心,由不得本宮不擔心。本朝規定,駙馬不掌權,若那人,是個沒能力的,本宮怕委屈了安皖,若是個有才的,不說陛下給不給人,隻怕其本人也不願尚公主。”


    都說皇帝的女兒不愁嫁,這個不愁,是一定範圍裏的不愁,真正世家大族培養出的精英子弟,是舍不得用來和公主聯姻的。


    薑皇後以前給安皖公主相看的人家,基本都是家中嫡次子之類的,不用掌家業。這樣的人,與公主結親,是最好的選擇。


    蘭嬤嬤:“娘娘也不用太擔心,公主許是一時新奇,說不得沒那心思呢。”


    “但願是本宮想多。”薑皇後低喃。


    薑皇後實在不願自己的女兒,受那情字苦。


    若是安皖公主知道薑皇後的擔心,一定會告訴她,就是您想多了。安皖公主看得明白,才不會給自己找不自在,江述與蕭青寧相識在前,又得蕭青寧相幫,心裏念了一個蕭青寧,其他人,都要靠邊站。她是多想不通,才會上敢著找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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