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青寧近來都挺忙,從求知齋出來後,都沒迴望月樓,而是直接帶著碧溪出府,去應天府撈人。


    沒錯,就是撈人。


    應天府裏,孫大人不在,衛欽過來招唿蕭青寧,“下官見過南陽郡主。”


    “衛大人不必多禮,本郡主前來,一為帶走白芷,二為見一見阮氏,說幾句話兒。”蕭青寧直接說明來意。


    阮氏被應天府的人帶走,蕭青寧擔心出現意外,便讓白芷尋了點事,也被關押到應天府大牢。衛欽早就猜到蕭青寧來意,聽她直言,並不意外。


    “郡主,這邊走。”衛欽親自領蕭青寧到牢房去。


    應天府大牢設在東院,有兵卒、獄卒日夜輪班看守,當然,應天府也設有地牢,隻是外人不清楚位置。


    見衛欽帶人過來,立即有人上前見禮、詢問,“參見大人,大人這是要?”


    衛欽:“這是南陽郡主,說是應天府收押了她的婢女,本官帶她進去找找。”


    “參見南陽郡主。”一眾獄卒齊齊行禮。


    有衛欽引路,蕭青寧順利進入牢房,白芷和阮氏收押在最裏頭牢房,蕭青寧一路走進去,惹了不少注意,甚至有囚犯湊上前,隔著牢門向幾人喊冤。


    應天府收押的多是犯事的市井百姓,少有窮兇極惡、罪大惡極之人,喊冤的人不在少數,顯得熱鬧極了。衛欽見多了這樣的場麵,完全不理不睬,隻將蕭青寧帶到最裏頭牢房。


    白芷看見蕭青寧,還沒出牢房就哇哇大叫,同時告狀,“郡主,你要給奴婢做主啊,衛大人虐待奴婢。”


    虐待?


    蕭青寧看看中氣十足的白芷,又看看一臉鐵黑的衛欽,可不覺著白芷受了虐待。


    衛欽被她嚷嚷的腦袋疼,黑著臉開口,“誣陷朝廷命官,再多關你幾天。”


    “衛欽,你個小人。”白芷氣得一腳踹到牢門上,“姑奶奶不就輕輕摸了你一下,用得著記仇嗎。”


    衛欽隻覺被白芷打到的地方隱隱發疼,如果那都隻叫“輕輕摸了一下”,這世間就沒打架鬥毆一說了。


    從兩人對話了,蕭青寧大致摸清了情況,一時很是無奈。她是讓白芷隨便尋點事到應天府大牢看著阮氏,但沒想到,白芷竟然尋事尋到了衛欽頭上,果然先前的告誡都喂了狗。


    說話間,獄卒打開了牢門,讓白芷出來。


    白芷走到蕭青寧身旁,同時不忘狠狠瞪一眼衛欽。


    蕭青寧扶額,對白芷說:“你消停些。”畢竟衛欽也沒做錯什麽,完全是受了無妄之災。


    有蕭青寧發話,白芷頓時收斂,不再對衛欽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衛欽指著白芷隔壁牢房,對蕭青寧說:“大牢不是久留之地,郡主有什麽話,早說早走,下官到外麵等郡主。”


    “衛大人留步。”蕭青寧攔下衛欽,“也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衛大人聽聽也無妨。”


    衛欽擺手讓獄卒離開,自己留了下來。


    阮氏縮在牢房一角,見著蕭青寧,沒有大喊大叫,也沒有怒目相視,像是一夜之間都看開了。


    蕭青寧上前兩步,直接問道:“你在母親用的藥材裏,做了什麽手腳?”


    “你不是能耐嗎,自己去查呀。”阮氏大笑,事到如今,她也沒必要遮遮掩掩,“賀莞死了,她死了,你就算查到,她也活不過來。”


    “是嗎?”蕭青寧輕蔑一笑,“你找不到杜大夫,不代表我也找不到。”


    聞言,阮氏麵露驚恐,“本夫人……本夫人不知道你說的什麽。”


    蕭青寧:“阮姨娘,本郡主還叫你一聲姨娘,是要讓你明白,你不是無牽無掛一人。姨娘能為了蕭安岩、蕭青禾開口讓靖寧侯休了你,想來為了他們,也迴對本郡主實話實說。”


    “啊……蕭青寧,你要敢動他們,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阮氏瘋了般撲倒牢門處,伸手去抓蕭青寧。蕭青寧離她不遠,但不管她怎麽掙紮用力,卻始終夠不到蕭青寧一片衣角。


    蕭青寧不在意她的狠話,悠悠道:“你活著我都不懼你,更何況……姨娘想清楚再開口,我時間不多,沒功夫和你耗著。”


    阮氏忽然安靜下來。


    白芷在一旁開口,“阮姨娘,咱們好歹也做了一晚上鄰居,我好心勸你一句,主子問什麽,你就答什麽,不然受苦的還是你,說不定還要連累其他人受苦。”


    白芷話落,碧溪跟著開口,“主子,和她費什麽話,一頓嚴刑拷打,保管她乖乖張口。”


    碧溪躍躍欲試,他們這些人的手段,連死士都受不住,更別說阮氏一個後宅女人了。


    蕭青寧攔住碧溪,好歹是在衛欽眼皮子底下,她們還是溫柔些好。蕭青寧蹲下,一臉天真開口,“阮姨娘,你說,我將蕭青禾送來陪你如何,也好讓你們母女有個伴兒?”


    阮氏瞪圓了眼睛,一臉驚恐盯著蕭青寧,“你個魔鬼。”


    蕭青寧笑靨如花,“姨娘說對了呢!”說著,緩緩站起身。


    衛欽在一旁聽著,忍不住抽了嘴角,南陽郡主不去做刑獄司,真真埋沒了人才。這番威脅、恐嚇,外加要嚴刑逼供的手段,他自歎不如。


    衛欽身為應天府府丞,自是有刑訊犯人的手段,隻不過他們多數時候都是攻其身,而不似蕭青寧這樣,先攻其心,再攻其身,這阮氏,怕是堅持不了多會就會交代了。


    果如衛欽所想,阮氏開始鬆口,“我告訴你我知道的,你不準為難他們。”


    蕭青寧嘴角勾起笑,“姨娘早些開口,我也懶得廢話,不管是蕭安岩還是蕭青禾,隻要他們不找死的來招惹我,我也沒功夫搭理他們。”


    事情是阮氏做下的,蕭青寧要報複的對象,也隻是她。


    阮氏得寸進尺,“你發誓,絕不找他們麻煩,不……”


    “阮姨娘,你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蕭青寧沉了臉。


    阮氏也明白自己處境,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退一步提要求,“我要見禾兒。”


    衛欽從旁開口,“可以。”阮氏買兇殺人證據確鑿,但還沒開堂定刑,其親屬有權利探視。


    得到允諾,阮氏終於肯開口,“是人參,那人給了我一支人參,說是將賀氏用的人參換……”


    說話間,變故突生,三枚暗器飛向蕭青寧,白芷、碧溪護住蕭青寧,彈開暗器。


    “啊——”


    幾乎是同一時間,阮氏發出一聲慘叫。


    大牢外,傳來嘈雜聲,“抓刺客。”


    衛欽上前,蹲下來伸手試探阮氏鼻息,然後衝幾人搖搖頭,“死了。”


    蕭青寧黑了臉,周身泛起寒意。


    衛欽叫來獄卒,讓他們打開牢門,獄卒看見阮氏死去的模樣,一臉驚恐,“大人,這是……”


    “有刺客闖入應天府,從外麵打入暗器,殺死犯人。”衛欽解釋。


    阮氏死在大牢裏,獄卒需記錄情況,衛欽大略說了知道的情況。


    獄卒大驚,“什麽人,竟敢闖入應天府?”


    衛欽抬頭望了一眼牢房小窗,冷哼,“外麵亂著呢,你去看看。”


    獄卒開了牢門,忙去外麵查看。


    衛欽進入牢房,檢查阮氏情況,在其後頸上發現一個血窟窿。看其傷口,殺死阮氏的暗器,應該與飛向蕭青寧的暗器是一樣的。


    “聲東擊西。”衛欽吐出四字。


    蕭青寧身邊有碧溪、白芷相護,那三枚暗器傷不到她,但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蕭青寧身上時,被忽略的暗器就能要了阮氏的命。


    衛欽辦案多年,直覺此案不再簡單,若隻是一般後宅齷齪事,哪能引來刺客闖入應天府殺人。


    衛欽:“郡主,咱們到外麵說說細節。”


    蕭青寧沒有拒絕,和衛欽一起出了大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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