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聽請大夫迴來的時候,也順便把從王府帶來的衣物拿了上來,就放置在二人休憩的廂房裏。


    而大夫為顧燕把過脈之後,說女郎很健康,應當是馬車晃蕩再加上爬山一時疲累所致,休息一會兒就好了,謝芝和紀聽這才放下心。


    “怎麽都是白色?”謝芝微微皺眉,在他麵前的竹篋裏,放著多件純白的衣衫,一眼看去,幾乎沒有任何綴飾與花紋,樸素的不像世女該穿的衣服。


    “白色有什麽不好嗎,你再翻也變不出其他顏色。”顧燕平複著唿吸,許是他離得遠了些,她意識都清醒了幾分。


    “沒有不好,隻是你從前不是最愛紫色嗎?”謝芝笑著走近,“海棠紫,暮山紫,風信紫……”他如數家珍的一一道出。


    “我從前穿什麽顏色衣服你都記得這麽清楚?”顧燕扯了扯嘴角,意味不明的問他。


    謝芝麵色微紅,想了想,他還是把心裏話說了出來,“因為,”他頓了一秒,直白道:“我從小就想嫁給你,做你的男人。”


    “那恭喜你啊,得償所願。”顧燕嗓音清冷無波,卻仿佛有諷刺沿著字句滲透出來。


    謝芝笑容不變,他現在已經習慣了顧燕時不時的變臉與冷淡,還是那句話,一切都沒關係,隻要她接納自己。


    “比起自己,我更想阿燕你如願以償,事事順心如意。”他把外衣披到顧燕肩膀上,動作間飽含珍視的意味,“謝芝微不足道,顧燕才是至關重要。”


    顧燕沉默的站起身,沒有迴應他的話,嘴角抿成了一條線。


    她無法否認,心頭因這句話而微微發熱,不過正是因為這樣,她才感到苦惱與煩亂。


    因為那種奇怪的身體反應,已經讓她分不清自己這時的觸動是真還是假,隻能以沉默應對。


    謝芝也沒抱希望她會應和自己,他笑意繾綣:“我服侍你穿衣。”他抬起她的手臂,把外衣套了上去。


    顧燕始終不發一言,任由他侍奉自己。


    山中大雨滂沱,幹淨整潔的廂房內,高大男人圍著體格瘦削的少女,雖然是在穿衣,但那體型差和時不時的肢體接觸,還是讓畫麵多了幾分曖昧的意味來。


    門外,紀聽站立在牆角,麵上掛著濃烈的嫉妒與傷心,不過這些情緒他都隻敢在自己一個人時表露出來,在麵對謝芝和顧燕時,是萬萬不敢的。


    沒過多久,嘎吱一聲,門從裏麵推開,露出廂房中的人影。


    顧燕已經重新戴上了眼紗,睡塌的發髻在謝芝的堅持下,綰了一個舒適的發型,頭頂柔順的頭發編成小辮,隨著青絲挽在腦後,露出一小截耳垂來。


    頭上沒有佩戴發飾,紀聽收拾的行李中帶了幾樣發簪,但顧燕卻不肯戴,謝芝隻好作罷。


    素麵朝天,衣飾也樸素無比,遠遠一瞥是有些普通的,但那筆直的身姿還有精致的容顏,讓一切都變得不再普通,而是別有一番美感。


    純白的衣玦在她行走間蕩出層層波浪,宛如天上飄渺的雲,配上她周身出塵的氣質,飄然似仙,不像凡塵中人。


    而謝芝一身霧灰織錦外袍,身形欣長,樣貌俊逸,五官沒有一處不完美,他的目光一直望著顧燕,眼裏含著淺淡的笑意,溫柔如畫。


    俊男美女,誰看了不感歎一句相配。


    就連心存妒忌的紀聽,也說不出違心的話。


    “紀聽,你過來。”顧燕喚他。


    謝芝握著她手的指尖不禁緊了緊,他直直的看向紀聽,目光裏隱含著幾分少有的威脅。


    對於向來溫婉善良的謝芝來說,對一個人露出那樣的眼神,隻有一種情況,那就是事關顧燕。


    以前顧燕不接受他,他萬事隻能忍著。


    現在不同,她對他的態度明顯有所變化,而且還有那種可能的存在……他更要抓住一切機會跟她接觸,癡纏硬貼也好,耍手段威脅別人也罷,隻要能讓她變得在意自己,他可以拋下所有。


    在謝芝的目光下,紀聽心裏忽然有些害怕,謝芝的眼神跟以往大不相同,他隻是看了一眼,便不受控製的生了懼怕。


    一個人怎麽會有那麽大的變化?紀聽不解驚懼的同時動作也頓了一會兒。


    “難道我使喚不動你了?”見人遲遲沒有候到自己身邊,顧燕不耐煩的再次出聲,她不想由謝芝攙扶自己,那會讓她變得越來越依賴他,越來越在意他,她不願意變成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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