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芝看了顧燕半晌,眸中翻騰著她不懂的情緒,深沉又複雜。


    沉默,良久的沉默。


    久到顧燕以為他不會再迴答之時。


    她整個人忽然陷入一個溫暖的懷抱裏,耳畔傳來一聲低語,“……我,算是吧。”


    什麽叫算是吧?顧燕皺眉,看他這樣子裏麵似乎有許多不為人知的隱情。


    ……


    翌日。


    顧燕和俞臨出了雪月峰。


    風很大,吹的兩人衣袂獵獵作響。


    “冷嗎?”俞臨別過顧燕耳後的一縷頭發,又關心的探了探她的額頭。


    “我又不是凡人。”顧燕搖頭,一張白淨的臉龐在自然光線的照耀下愈發顯得高不可攀,“走吧。”她催促他。


    俞臨心裏一緊,一種說不上來的感受讓他開始後悔,後悔答應她一起去妖界。


    此刻他和她明明離得這麽近,但現在他卻莫名覺得她就好似天邊吹來的風,眨眼之間便會離開他,感受得到卻永遠抓不住。


    這種不安的想法縈繞在俞臨心間,他驟然牽起她略帶涼意的手,緊緊的十指交纏,“燕燕,別離開我。”


    說完,他便急切的環抱住顧燕,彎著腰把臉埋在她頸窩裏,薄唇不停的親吻著她的脖子,想要抒發掉那些強烈的不安全感。


    “你又怎麽了?”顧燕不適的推開他的頭。


    “讓我抱一會,一會就好。”俞臨答非所問,閉上眼,固執的把臉貼在她胸前,感受著她沉穩的心跳。


    顧燕隻覺他莫名其妙,好端端的不知道又怎麽了。


    雖然煩不勝煩,但不知出於何種心理,她到底還是沒再次推開他。


    直到身上全是顧燕的氣息後,俞臨才鬆開她,俊臉上眼尾發紅,卷曲茂密的睫毛間掛著幾滴晶瑩的淚珠。


    這副要哭不哭的樣子讓他本就綺麗的麵容更添了幾分豔色。


    又哭了,他就有這麽愛哭嗎……顧燕一時之間有些手足無措,“你……”


    “給我擦眼淚。”俞臨甚是委屈的看著她,但說出的話卻毫不客氣。


    顧燕不知道自己此刻的表情具體是什麽,但可想而知的是一定很扭曲,就跟她現在的心情一樣,不解,無奈,無法理解,他到底在幹什麽……


    “燕燕,給我擦眼淚。”俞臨一字一句的又重複了一遍,這句話的語氣比之剛才低沉了不少,他一瞬不瞬的盯著她。


    他如何不知道他的行為很奇怪,但他希望她能包容,就算不理解,不明白,但也願意絲毫不猶豫的去包容他。


    包容他的不安,包容他的脆弱,包容他的一切。


    顧燕瞪了他一眼,手指胡亂的擦掉他眼睛上的濕潤。


    動作算不上溫柔,甚至還有點粗魯,但俞臨卻緩緩的笑了。


    微風把兩人的頭發交織在一起,姿態恰如那兩枚一直被他視若珍寶的同心結,親密無間。


    “滿意了吧。”顧燕收迴手,深吸一口氣,“這下可以走了嗎,峰主大人?”


    “好。”俞臨拉長了尾音,唇角的弧度是那樣的溫柔。


    他手腕翻轉,一柄長劍出現在二人麵前。


    “此行不算平安,甚至會有危險,所以之前我不想讓你去。你記住,到時無論發生什麽,我如果讓你走你一定要聽話,明白嗎?”俞臨說的很認真。


    聽他這樣說,這次妖界之行看來危機四伏,顧燕想,在俞臨的注視下,她緩緩點頭。


    峰門邊。


    明南瞧見兩人似乎要禦劍的身影,想起昨天關於殷越的事情,連忙小跑著上前,“峰主!奴有事迴稟。”


    俞臨隨意瞥了明南一眼便收迴了視線,“什麽事。”


    明南緊張的咽了咽口水,不著痕跡的看了看一旁的顧燕,才大著膽子道:“昨天,宗門的殷越長老來訪,說是想約夫人見一麵,在峰外。”


    殷越要見她?顧燕皺起眉頭。怎麽,難道還想威脅她不成?可七日毒已解,殷越這次又憑什麽呢?


    “怎麽說的,你複述一遍。”顧燕問明南。


    許是因為太過緊張,明南說話還有些磕絆,但也足以讓俞臨和顧燕掌握當時事情的經過。


    “退下。”聽完後,俞臨示意明南離開,嗓音冰冷,讓人不寒而栗。


    明南也不敢再待下去,急忙行過禮後便逃也似的走了。


    “燕燕,你想見那殷越嗎?”俞臨笑著問她,臉上神情與剛才對明南說話的樣子天差地別。


    顧燕垂眸思索了片刻,才道:“不見,我們走吧。”她的身體好得很,想來殷越也再無籌碼要挾她,否則就不會隻是讓那婢女帶話了。


    “我也是這麽想的。”俞臨拉過她的手,兩人穩穩的踩在劍身,一息之間,便再看不到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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