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發生的事情,你又憑什麽肯定自己不會做。”


    謝芝不客氣的反問。


    雖然看到她哭成那樣,他心底深處是有些不好受的。


    但她說的話,自己並不認同。


    她修無情道看似情有可原,無可奈何,不得已為之。


    但事實真的是這樣嗎?


    世上真的隻有變壞一條路可以走嗎?


    手染血腥,身負罪孽的人。


    自古以來就是沒有好下場的。


    以無情道成仙的人,上天每隔七七四十九天便會出現九天玄雷。


    直至天道覺得罪孽已消,否則雷劫永無止境。


    天地有情。


    無情道悖逆了世界運行的規則,天地所不容。


    為了一時的境界而白白葬送自己的性命,實為不智之舉。


    天地初開以來,他就沒聽說過有在九天玄雷中活下來的神仙。


    這是上天給那些不守規則的人降下的懲罰,無一例外。


    ……


    “……是我的錯……我入了歧途……”顧燕張了張口,想說什麽,最後蹲下身,無聲的流著淚。


    謝芝歎了一口氣,到了現在,他已經真的相信了顧燕的說辭。


    把她當成一個苦苦求生,終入歧途的人。


    “無情道雖然是一條通天的捷徑,但你可知為何世上很少人去修煉?”


    為了以防顧燕不知道無情道的害處,謝芝又說道。


    “……我不知道。”顧燕移開覆在臉上的手指,故作無知的搖了搖頭。


    謝芝默然,果然如此。


    他看著顧燕睫毛上的淚珠,心中微顫,想了想還是從懷裏掏出一塊素白的帕子,遞給她,“擦擦眼淚。”


    顧燕雙手接過,在這個過程中,兩人的手指有短暫的相觸。


    冰涼的掌心與火熱的指尖。


    謝芝一愣,連忙收迴手,頗為不自在的移開眼神。


    顧燕臉上爬上幾分紅霞,也頗為不好意思的低下頭,把帕子緊緊的捏在手裏。


    但無人看見的角落裏,她的眼底滿是惡意。


    謝芝咳嗽了一下,努力忽略心中的異樣,為顧燕科普了一番無情道的知識。


    “怎麽……怎麽會這樣!”


    顧燕做出崩潰的樣子,她絕望的看著謝芝,眼裏皆是震驚。


    謝芝心下微歎:“……無情道害人害己,苦海無涯,迴頭是岸,你現在迴頭還有機會。”


    顧燕仰著頭,眼圈通紅的望著他,語氣顫抖。


    “……真的嗎?我還有機會?”


    她眼角的眼淚一滴一滴的落下,像斷了線的珍珠。


    “自然。”謝芝點頭。


    “……那個……你、你擦擦眼淚。”他忽然別開眼,指了指顧燕手中的帕子。


    顧燕唇角微勾,她緩緩的站起。


    忽然伸出纖細的手指從謝芝腰後穿過,整個人抱了上去。


    感受到身後的柔然後,謝芝大驚,耳朵一瞬間就紅了。


    “顧!我……”他又開始結巴了,整個人像僵住了一樣,一動都不敢動。


    “謝大哥,謝謝你願意跟我說這些,我是第一次遇到你這樣好的人。”


    顧燕收緊了胳膊,小臉貼在他寬厚的背上。


    似是剛哭過的緣故,她的聲音還有些嘶啞。


    聽在謝芝的耳朵裏,就像是一隻可憐至極的小貓,嗷嗚的顫抖著。


    他心跳不自覺的加速,唿吸都下意識的放輕了。


    “……顧……顧姑娘你……還是……這樣不好,男女有別……你”


    “可……我們不是夫妻嗎?謝大哥,我好像有點……”


    顧燕輕柔的說著,最後一句話格外惹人遐想。


    提起夫妻,謝芝又不可避免的想到了那些被劍捅穿的記憶。


    “……不……顧姑娘……你別這樣……”


    顧燕笑了,隻是眼眸深處卻有幾道寒光略過。


    “謝大哥,其實我是想說,之前對你做下那種事,我悔不當初,我想彌補你,你就收下我,讓我彌補那些過錯,好不好?”


    謝芝一臉難色,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麽。


    他張了張唇,又清了清嗓,才轉過身,拿開顧燕環在他腰間的手,不自在的道。


    “……其實我已經原諒你了……不需要彌補了哈。”


    “不是這樣的。”


    “什麽?”


    顧燕搖頭,眼神愧疚的看著他。


    “若是謝大哥不願意讓我留下來彌補過錯,那我隻怕這輩子都會良心不安的。”


    謝芝也看著她,眼神相對,肌膚之下的心髒在跳動。


    ……


    最後謝芝還是同意了。


    顧燕留了下來。


    而她之所以這麽做,一是因為主仆契約,要讓他主動解了身上的契約才行。


    二是因為她想狠狠玩弄他。


    誰叫他長的如此像仙界中人呢,白衣飄飄,秀氣又純良至極的麵容。


    讓她心中的惡劣因子根本藏不住。


    ……


    謝芝……


    這個名字在顧燕唇舌間輾轉,讓她喚的格外撩人。


    ……


    謝芝這世的凡人身份是一名大夫。


    小時候生過一場大病,被一位雲遊四海的神醫治好後,也立誌要學醫救許許多多人。


    神醫大為感動,小小年紀,悲憫世人,是絕佳的學醫苗子啊。


    於是將其收為弟子,一身醫術傾囊相授。


    ……


    謝芝迴到屋舍以後,跟顧燕說了心中打算。


    他不準備繼續留在這個小村莊裏了,打算南下,像他的師父一樣,雲遊各國,行醫治病。


    顧燕當然不會反對他。


    還笑吟吟的誇讚他真是有大誌向。


    謝芝被她說的又臉紅了,一個人默默的去收拾東西了。


    但室內滿目的紅色,又讓謝芝臉色滾燙。


    今日是他和她成親的日子。


    卻沒想到……


    謝芝搖了搖頭,把腦袋裏的胡思亂想全部丟掉。


    都過去了……他默默的想著。


    ……


    前麵說到過天下分為六界,六界之中的凡間,也分為凡俗界與修真界,凡俗界內有四個國家,分別割據一方。


    這四個國家就是寧國,曲國,趙國以及謝芝現在所在的周國。


    謝芝與顧燕正離開周國,南下去往寧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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