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三日。


    冬意初顯。


    伴隨著寒風席卷冶城。


    在第四日的淩晨深夜。


    此城外的一處官道上,正有五位散修一邊趕路,一邊在星夜下了望著遠處貫縣的方向。


    其中為首的散修身穿一件獸皮大褂,麵容發青。


    他一邊走著,一邊話語中還帶有感歎,向著身後的四位修士道:“傳聞神仙筆一物,就是此城地界內一名李徽虎的賭徒所傳出。


    此物,聽說是化為雲煙,但我覺得應該還在他身上。


    因為這些傳言就是他所說。


    他或許是為了隱瞞寶物,繼而才編造此事,又順勢去石場藏拙。


    我等想要找到寶物下落,還是要先找到那石場。”


    他說著,定睛看著望向眾人,“但我等先言,如若有幸尋得寶物,該怎麽分?


    還是按之前所言?


    以照寶物品質,若是附法寶物,取走者,給其餘道友一人一塊上品靈石。


    若是法器,極品靈石。”


    他說到這裏,感覺話語中有些生硬,不免又自嘲打趣道:“先小人後君子,到時就按照此時所商量的來。


    以免今後得了寶物,我等又出了分歧。


    畢竟我身為外朝修士,還是想要幾位道友一個定諾,讓心裏安穩一些。”


    “林道兄此言差矣。”另一位獸袍妖修卻反駁道:“雖然林道兄是祿朝之人,但我吳朝內的修士卻不會仗著在自身地界,便欺壓外朝同道。


    尤其東境內還有青雲宗鎮守,青雲宗的三位術法高人行事,林道兄應該是知曉的吧?


    若是我等因一件寶物發生爭執,且我等是有錯在先,青雲宗可不會偏袒我等。


    所以林道兄盡管放心。


    就按之前所言,按寶物輕重來分。”


    “那好。”林修士點頭,又看向後方的三位修士。


    其中一位俠客打扮的修士先是點頭同意此寶物分法,隨後又搖頭說起另一件事道:“如若不是寶物,此事就言之過早。


    我等有功夫爭論這些,不如親眼去瞧瞧。”


    他一邊說著,一邊指了指遠處的方向,“從此城向南,前方三百裏外就是貫縣。


    那李徽虎就是在那縣內衙門裏被押往石場。


    到時問到石場具體何地,我等還有不少路程要趕。”


    俠客說到這裏,又笑道:“難道要等他人捷足先登,我等還在原地商量著寶物分法?甚至大打出手?”


    言落,俠客看向眾人。


    林修士未多言,繼續帶頭向前走。


    皆因他修為最高,為練氣圓滿。


    緊隨其後的是妖修,道行比這位外朝的林修士差上一些。


    俠客看到兩人帶頭而行時,也和後麵的兩位修士對視一眼,隨之一同跟上。


    他們三人為練氣大成,又是同出一城地界的修士,自然是隱隱約約的抱團,且以俠客為首。


    至於林修士,也的確如他自己所言一般,是從東邊的祿朝來的。


    他本來是聽聞學堂一事,想要趕往學堂,但路過此地,聽到這神仙筆的傳聞後,卻是停下了幾日。


    且特意找上了這幾位附近的修士,想要同去一探究竟,看看這奇物傳聞是不是真的。


    否則他一位外朝修士,又是妖修,如今專門在城裏尋人尋事,這多少是有點不太妥當的。


    可恰恰也是外朝修士。


    俠客等人才敢和一位圓滿修士說笑,且不用那麽嚴肅。


    說到底,在自家的修行界內,底氣還是會足上一些的。


    而隨著五位修士悶頭趕路。


    在天亮沒多久的時候,他們就來到了貫縣外。


    才一到這裏,他們就聽到縣外來往的百姓們,偶爾一兩句中就有神仙筆的傳聞。


    看似所有人都知道。


    再經過他們一問,才知曉縣內的茶館和客棧內,說書先生逮著這個新鮮故事,在這一段內大肆的言說。


    包括附近兩城也傳開了。


    得知這些消息。


    他們心裏就多了不少的緊張與急迫,怕引來更多的同道中人。


    萬一這神仙筆是假的還好,可萬一是真的,他們就隻剩後悔晚來了。


    但他們卻不知,他們是第一批趕到的。


    可在不知情的急迫之下。


    他們此刻沒有絲毫停留,便一路上分開打聽李徽虎的下落。


    隻是直到他們來至匯合地點的衙門外,也無一人打聽出來。


    李徽虎流放到哪的事,衙門是保密的。


    以免太多的人去探監,幹擾石場的戒備。


    這反而讓幾人覺得,李徽虎是故意藏拙,先屏去一些凡俗的幹擾。


    於是,當打聽不到後。


    他們五位修士就把目光望向了前方的衙門前。


    門前左右站著兩位衙役。


    最後由賣相最好的俠客修士上前,抱拳向著左邊的一位衙役問道:“這位大人,我想打聽一下李徽虎是被押送到了哪個石場?”


    他說到這裏,怕錢拿多了,這小小衙役不敢收,更不像是僅僅打聽消息的樣子,於是琢磨了一下,就拿出了一枚指頭大小的銀子,想要交到衙役的手裏,


    “請兩位大人喝酒。”


    “你打聽這個幹什麽?”衙役看了俠客一眼,沒有絲毫說出的意思,也沒有看銀子,但像是知道李徽虎的下落。


    因為這些事雖然對於常人來說可能是秘密,但對於衙門裏的人來說,都是尋常聊的話語。


    莫說這還牽連到了一個奇事,更是這段時日內衙門裏津津樂道的話題。


    可若是陌生人與家人問的話,這還是不能說的。


    也是此刻。


    旁邊的衙役見到這賄賂一幕,亦是戒備的望著俠客道:“你是和那李徽虎有怨,還是有債?如若有恩怨,先寫上狀紙。


    隻要事情是真的,楊大人自然會為你等做主。


    而請我二人喝酒的事就免了,我兄弟二人也不會收你銀子。”


    他說著,又指了指衙門外的偏院,“如若不識字,江文吏可代為書寫。”


    “多謝。”俠客見詢問不成,錢也不收,就迴身看向了為首的林修士。


    林道兄是精通蠱惑之法。


    他本體是山貓。


    林修士看到俠客望來,又看了看這兩位盡忠職守的衙役,念著事情緊急,暗道一聲得罪後,也稍微動用術法,讓府外的兩位衙役恍了一下神。


    兩位衙役如今所看到的一切也大變,發現前方的俠客成為了一位城內他們所認識的巡查使。


    “見過大人。”他們齊齊一禮,惹得路過的百姓好奇望來。


    “無需。”俠客倒是趕忙止住問禮一事,怕引出衙門裏的人出來查看。


    到時發現這兩位衙役失神後,肯定會鬧出什麽動靜。


    可若是來一個人,就施法一個。


    那事更大了,估計會引來陰司。


    也待阻止這禮數後。


    俠客就問起了之前的話題,“李徽虎去了何處?”


    “虞山石場。”兩位衙役此刻未有隱瞞。


    俠客聽聞,就把銀子塞到眼前衙役的上衣口袋內,又和四位修士打了一個眼色,眾人便迅速離開。


    等他們離開這條街道,兩位衙役也反應過來,但卻失去了被迷惑時的記憶。


    就這樣,他們站到中午換守,一同去衙後院吃飯。


    直到坐在板凳上,胸口挨近桌子,一開始和俠客交談的那位衙役才發現這厚衣服裏有東西。


    再把銀子拿出來,又詫異的和另一位衙役對視一眼,他卻搞不清這銀子哪裏來的。


    難道是去年的?


    他心裏想著,覺得應該是。


    因為這衣服是他今日天冷時從衣箱裏翻出換上的,也以為是自己去年藏私房錢時隨手放進去的。


    他經常這樣藏著,藏著藏著卻忘了藏在哪裏,等妻子翻出時才恍然大悟。


    而也在這位衙役慶幸自己這私房錢被保住的時候。


    時值夜晚。


    在六百裏外的虞山中。


    通火通明下,伴隨著‘叮叮當當’的敲擊響聲。


    山邊正有一個巨大的采石場。


    石場四周是巡邏的將士。


    他們不僅戒備這裏,防止有人逃跑,也要看護著來往的石車。


    若是路上翻倒,或是遇到坑泥。


    他們也會扶車鋪路,確保山道安全。


    同時。


    在石場內。


    除去趕路時日以外,如今的李徽虎已經在石場內待了半月之久。


    每日起早貪黑都有敲不完的大石塊。


    哪怕今日已入夜。


    他依舊站在這座山下,雙手纏著厚破布,麻木的敲擊著眼前的石塊。


    每敲一下,手心震得都是脹疼的,但比起一開始來說,已經好上了不少。


    他正在慢慢適應。


    隻是還沒敲完眼前這些,又有幾人推著板車送來幾顆大石。


    這些都是要敲碎的。


    成色好的,帶玉的,可能是送於一些大商手裏,或是一些大商前來采購。


    一般的,就是修建城牆、府邸院落,和修補河道等等。


    李徽虎一邊亂想著,一邊也上前接過推車,把大石頭卸下來。


    這般稍微朝前走幾步,腳下就傳來鐵鏈‘嘩啦’的聲音,這鏈子還連著附近的四人。


    但實際上加上他是有六人的,可其中一人今日身體不適,正在房裏躺著。


    那人能不能活過今晚,還是一個問題。


    可李徽虎沒有去關心這個,反而是看了看不遠處走來的督教後,又開始敲擊新來的石頭。


    “快些,早些做完,早些迴房休息。”督教正拿著一根樹條在巡查。


    他腳下還有一根折斷的樹枝,樹枝上還有不少血跡。


    每當看到這些,想到此刻正在休息的獄友,李徽虎都心裏一顫,覺得再給他一次機會的話,他以後定然不會再犯律法了。


    不然在石場裏一個弄不好,偷懶被發現,今日躺著休息的就是他了。


    而也在李徽虎又麻木的開鑿石頭時。


    剛剛趕到這裏的五位修士,便動用了術法,讓一位將領把他們帶進了石場。


    他們來到這裏後,略微一打聽,就一路來到李徽虎所在的地方。


    等來到這裏。


    督教看到將軍身邊的偏將來至,是立馬行禮。


    李徽虎等人見到大官來至,亦是匆忙跪倒,頭也不敢抬。


    這位偏將卻擺擺手先讓督教離開。


    “是。”督教應了一聲,去往了十丈外,也不敢去遠,怕偏將還有事吩咐。


    亦在這時。


    還沒等所有人猜測偏將來此是為何。


    林修士就布下了一個隔音術法,又和四位道友上前幾步,向著李徽虎問道:“那神仙筆在何處?是否在你身上?”


    “神仙筆?”李徽虎猛然一聽,是慢慢抬起頭看向了眼前的五人。


    又見偏將都站在他們身後,李徽虎就知道這五人的身份不一般。


    於是李徽虎計上心來,沒有第一時間言之,反而是商量道:“大人,小的要是說了這些,能否帶小的離開?”


    “想要走?”林修士看到這賭徒坐地還價,卻沒有向對待那兩位衙役一般,好生用術法牽引,反而是直接施展迷魂術法。


    李徽虎還未反應過來,就像是失了心魄一般,說起那毛筆在貫縣的孫家當鋪裏。


    也說起那神仙筆在當鋪內幹裂。


    還說起了那詭異的夢,夢裏的術法。


    林修士幾人聽著,也慢慢琢磨出來,知曉那奇物的品質定然不一般!


    因為這幹裂一事,明顯就是‘金蟬脫殼’的小術法!


    此物,竟然能自行施展術法?


    這得是什麽品質?


    五位修士心裏火熱。


    而李徽虎說完這些,也猛然迴神,知道自己遇見了高人!


    不然怎麽會失魂一般什麽都說了?


    也是經曆神仙筆一事,讓他對這番奇異的失魂遭遇深信不疑。


    不過他卻沒有恨這幾位高人,反而是點頭哈腰道:“高人,小的都告訴你這些了,能否帶小的離開?”


    “離開?”俠客搖搖頭,和四位道友一同出去了。


    “高人!”


    李徽虎看到高人要離開,是下意識跑著追趕,卻被腳下的鏈子絆了一下。


    “李徽虎!”督軍看到李徽虎想要偷懶,是拿著樹枝走來。


    李徽虎一看,又趕忙拿起了錘子,繼續敲打著石塊。


    不然的話,就不是他敲石頭,而是督教要敲他了。


    可也是經此高人一事,他心裏也抱了一個念頭。


    說不定今後還會有高人來尋他,來打聽那奇物的消息,也說不定總有一位高人會帶他出去。


    而隨著時間過去。


    等翌日清晨。


    五位修士又著急的趕迴貫縣,來到李徽虎所言的當鋪。


    等距離還有十丈時,他們就感受到了一些淡淡的靈氣波動。


    這明顯就是施展金蟬脫殼時的術法氣息。


    那神筆,的確是寶物!


    因為尋常法器可是做不到,在施法一月後還有靈氣殘留。


    一時間他們心思更為火熱,齊齊向著前方的當鋪走。


    當鋪前。


    這掌櫃倒是起得早,正在和夥計一起拆著門前擋板。


    同時。


    掌櫃當看到街上這五人直直向自己這邊走來,且又看著自己。


    繼而他一邊讓夥計繼續拆門板,一邊向著走到自己身前的五人道:“不知五位金爺是當物件,還是?”


    “贖。”俠客一邊迴話,一邊眼睛直朝屋內望,“前一段有個叫李徽虎的人,在伱這裏當了一件毛筆。


    我特此想要把它贖迴來。”


    “毛筆?”掌櫃聽到這詞後忽然笑了,“就是一支渡了樹汁的木杆子,也是我眼拙,又是天黑,讓我還以為是金樹玉筆。


    也幸好我兄長在衙門裏有差,不然這被騙以後,還真沒地方說理去。”


    他說到這裏,又在眾修士心中一緊下搖搖頭道:“那人是騙子,我還留著那木杆子做什麽?出了賭坊後我就扔了。”


    “什麽?!”


    ‘神物沒了?’


    ‘他竟然把神物扔了?’


    ‘果然是眼拙..’


    五位修士一聽,再想到自己等人這幾日的奔波勞苦以後,是心裏覺得這掌櫃該被騙。


    明顯的奇緣,當麵看不出不說,還這樣扔了?


    他們心裏想著,當隨後問清掌櫃所扔的地方後,也不多留,就快步來到那座賭坊前。


    隻是等到了這裏,他們卻發現殘留的靈氣早已消失不見,連尋都不可尋。


    那神物又隱藏了自身。


    他們見此一幕後,也隻能暗道這寶物與自己等人無緣。


    因為這般神物若是真要隱藏,他們也知曉自己等人是尋不到的。


    繼而他們相視一眼,相互拱了拱手,無奈的道別散去。


    林修士繼續去往山下學堂。


    妖修迴往山林。


    三位修士則是想去青雲宗登山拜師。


    但亦在今日傍晚。


    於五千裏外。


    吳朝東南境的邊境處。


    一月前築基的小江神,正繞著東南境邊緣的大山,追尋著一道熟悉的氣機。


    等來到偏東這裏,他發現這道氣機越來越重。


    他不由騰空而起,來到了半裏高的空中。


    這一瞧,卻是先生的奇文之筆。


    隻是它如今卻沒有絲毫停留,反而在天空中隨意兜轉。


    “唉?是你!小毛筆!”


    小江神看到毛筆時卻非常高興,以為是先生不放心他,繼而又送給他一件奇物,讓他作為防身。


    於是小江神開開心心的把它抓在手裏,又落下雲端。


    不一會就高興的跑出了吳朝。


    同時。


    在四千裏外的一處林中山坡下。


    一張撿來的破桌子旁。


    坐於石塊上的寧合心有所感,等發現奇文之筆竟然被小江神撿到,並且還跑出吳朝之後,便望向了一旁正在煮茶的雲鶴道:“今日卻是碰到了與雲鶴道友一樣的事。”


    “何事?”雲鶴往木堆裏填著幹柴。


    寧合卻笑道:“道友的緣法是被同道之人撿去,而在下的緣法卻被在下的弟子所得。


    按此緣法觀來,那名撿到奇石的修士,命中也應當是道友之徒。”


    “哦?”雲鶴抬頭看向寧合,先是好奇,隨後又感覺理所應當道:“在道友身側悟道,本就有機緣沾身。


    尋常官吏與道友長聊,都有入朝之運。


    莫說是道友的弟子。


    但今日經得道友一言,言此命中注定一事,看來那位修士注定與小道有緣了?”


    “世間往往皆為變數。”寧合一邊拿出茶葉,一邊言道:“但一切還是看道友,若是道友執意,那便是定數。”


    寧合言道此處,卻又仔細一算,“可依在下看來,不妨迴去時和青雲宗的三位道友言說一番,將這位修士其收為徒。


    因為經此一事,我觀這位修士將來會圓道友一些緣法。”


    “道友能算天數?”雲鶴心裏一驚,隨後就臉色鄭重,心裏非常信任這位與大道同行的寧道友,“既然道友所言是定數,那當得行之。


    倘若那三位道友不同意,我也準備將那位修士收為弟子,但仍是青雲宗之徒。”


    “善。”寧合起身拿起茶壺,沏上了一杯茶水。


    等倒好茶。


    寧合又從腰側取出葫蘆,倒上二兩酒水,遞給了雲鶴,“作為道友的收徒之禮。”


    “這..”雲鶴見了,本想拒絕這奇物,但想了想,知曉這奇物對於寧道友來說,其實和尋常酒水差不多。


    於是他不做推辭,便道謝接下,又小心收好。


    但等收好以後,他還是難掩感歎道:“在下的那塊奇石法器,在五洲修行界內已經是一等一的奇物。


    但相較於道友的奇文之筆與西南北三紀,還有那酒葫蘆與儲物,卻是相形見絀。”


    “雲鶴道友抬愛。”寧合搖搖頭,“道友的奇石亦有開靈之法,同屬於法寶之列。”


    “法寶?”雲鶴猛然聽著這詞,卻是感歎的心思一收,又好奇問道:“寧道友所言的法寶一詞,是法器之上?”


    “正是。”寧合迴道:“如道友的奇石,有開靈之妙法,稱之為法器,卻有些不太妥當。


    依在下所見,再經一些時日煉製,便可稱之為法寶。


    而奇文之筆,酒葫蘆,還有在下的法繩、葉筒,就屬法寶。”


    寧合說著,在雲鶴真人驚奇的目光中又拿出了一團法繩,“葉筒被在下賜予了弟子。


    至於三方遊紀,卻因有靈,應當稱之為靈寶。”


    “靈寶、法寶?”雲鶴略一琢磨,感覺此名雖然簡單,但卻貼合這奇物的玄妙,法中之寶,不由讚道:“好名字!今後就用法寶、靈寶、來形容法器之上的奇物。


    且此事也要告訴五洲中的諸位道友,今後若是有幸煉得法器之上的法寶,就莫要奇物奇物的稱唿了。”


    說著,他拿出一本厚厚的書籍,名為‘五洲簡錄’。


    上麵記載的是修行界三千年來的過往曆史。


    這簡錄,寧合在不少道友那裏都見過。


    或者說,這簡錄是出自五洲內所有元嬰修士之手。


    且每過十年,他們就會相聚一起,把這些紀事統合,然後雲遊時送往各個州內的修行界,替換十年前的簡錄。


    讓五洲內的眾修士知曉這十年來的一切。


    而隨著此刻簡錄被拿出。


    雲鶴便笑道:“幸得寧道友的儲物法寶,讓在下才能這麽方便的隨身帶著。”


    雲鶴笑談一句,一邊給寧合一本,一邊又拿出一本翻開,其內不僅有三千年來的記載,也有各種境界的劃分,以及開道者名姓。


    第一頁就寫著‘修行界、元年,趙帝善封,開修行一道’


    其後有‘築基境入道者,趙帝’


    ‘尋道金丹者,李江神,孔雀王。’


    第一頁就寥寥寫著開前道者的名姓。


    第二頁之後,才是種種劃分。


    其上有‘開妖修築基法者,猿嶺’


    ‘開術法築基者,孟程’


    第三頁。


    是多數過往人物的開道簡記、生平事跡,與所在大洲與開道時所在之朝。


    並且在第一頁內,除了開道之外,上麵也記載了第一件附法之物,以及第一件法器。


    雲鶴先是看向寧合,經寧合同意後才記下,


    ‘修行十三載的五行真人寧合,煉得多件奇物,稱法器之上,為法寶。


    法寶其內有靈,為靈寶。


    三千二百一十六年,秋末。


    寧合真人開法器之上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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