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俆小姐,我不想和你爭吵,如果你不想明天上頭條的話,請迴吧。”


    我冷臉看著俆若言,不想和她廢話。


    用自己的身體緊緊護著門口,我是不會讓她踏進半步的。


    徐至應該還在睡覺,最好等我和俆若言懟完再醒。


    無畏地迎著俆若言怨毒的視線,我就像護犢子的母老虎,可以感覺到自己渾身的毛都炸起來了一般。


    “嗬嗬。”俆若言嗤之以鼻,她顯然被我激怒了,“行啊,程安安,你現在有人撐腰,就腰杆直是吧?”


    她的言外之意我自然能聽出來,她是在說我還依附著陸承北。


    我不否認,也不承認,幽幽看著她涼涼迴一句,“也總比被人不聞不問的好。”


    “你!”俆若言上前就想揪我的領子,被我一下躲開。


    “我勸你不要冒失,等會兒又摔了,可能運氣就不好了。”我這麽說的時候看了看她的肚子,俆若言下意識後退一步,用手護住自己的小腹。


    “程安安,我知道裏麵有什麽人,你現在做的事情不能見光是不是,否則也不會突然離院,連手續都沒辦。”


    俆若言輕蔑地笑了笑,總算是調整好自己的情緒,此時才開始發功。


    被說了個正著,我凜神看她,“那也和你沒關係吧?”


    “本來呢,和我是沒關係的。”俆若言一邊說著一邊在我麵前緩緩踱步,那樣子仿佛勝券在握,“但是昨天我做好心去探望了一下你藏著的小病友後,就不一樣了,你知道我的意思吧?”


    “……”俆若言果然是衝著徐至來的,我現在即使裝傻也沒用,因為她在醫院親眼所見。


    然而,我也不需要承認。


    “很抱歉,你什麽意思,我不知道。我還有事情,如果你沒什麽事,請迴吧。”


    說完,我轉身就想進門,斜刺裏卻忽然伸過來一隻手將我開門的手按住。


    “你別忘了,你是怎麽重新住迴這棟房子裏的。”


    俆若言的語調很衝,她手上的勁兒更大,抓得我生疼。


    “你幹什麽!”我趕緊甩開她,蹙眉撫了撫自己的手腕。


    俆若言自然指的是她給我鑰匙的事情,可是我能住進來,卻並不是因為和她的交易,所以並不需要看她的臉色行事。


    說到底,我沒有將她和陸慕舟的事情告訴陸承北,我倆就算扯平了。


    “俆小姐,我希望你首先要明確一點,這棟房子,已經不是徐家的財產,也就是說,我住進這棟房子,並不是因了你的恩惠。”


    “你說什麽?”俆若言一臉不相信,“怎麽可能,鑰匙一直都是我保管著,怎麽可能不是徐家的財產?”


    俆若言此言一出,她想侵吞徐家財產的意圖暴露無遺。


    我在心中冷笑,在堂弟不幸“罹難”後,竟然隻想要侵吞對方的財產,俆若言還真是現實,而且市儈。


    “那隻能說是你消息不靈通,這房子已經易主,你的鑰匙,算是我替你還給新主人,應該是你需要感謝我。不過這隻是舉手之勞,你就不用特意說謝謝了。”


    “……”俆若言氣得頭頂都冒煙了,她惡狠狠地質問我,“誰是房子的新主人,是昨天病房裏的那個男人?”


    俆若言說的是傅辰天,我倒真的希望是傅辰天買了,起碼不需要三個人蜜汁尷尬。


    如果我和俆若言說房主是陸承北,她估計會天天過來鬧,但這件事情遲早會被她知道,不如現在就給她一個下馬威。


    咽了一口唾沫,我微微揚起下巴,看著俆若言,微微一笑,“房主,是你的未婚夫。”


    “陸承北?”聞言,俆若言的眉頭簡直擰成了一股繩,她一邊搖頭一邊喃喃說著不會,等反應過來的時候,狠狠瞪了我一眼,“既然是他的房子,我進去天經地義!”


    說完,俆若言就伸手抓住門把要強行闖門。


    我哪裏能讓她得逞,直接用身體用力向門撞去,開出一個小縫的門立馬又重新關上。


    俆若言跟瘋了一樣,使勁兒推我。


    我想甩開她,但又怕她跌倒,等會兒出什麽事兒全賴在我身上。


    就在我們僵持不下的時候,裏麵忽然傳來一個慵懶的聲音。


    “誰啊,大清早這麽吵。”


    我的天,是徐至,他怎麽這個時候醒了,跟故意的似的!


    我一下就慌了,如果我出聲,他估計就會出來,但是我不出聲,他肯定自己也會出來。


    就在我開口前,俆若言先吱聲了,她還叫得挺親熱。


    “堂弟啊,我是你表姐,快開門讓我進去。”


    俆若言這麽說的時候,特意衝我得逞似的笑了笑,不可一世的樣子讓人十分不舒服。


    其實我心裏特沒底,徐至雖然現在沒記憶,但是會不會對大堂姐有興趣誰也說不準。


    然而他卻是說了這麽一句,“安安?安安在不在外麵?”


    他一上來就叫我,我遲疑了一下,才應答,“對,我在。”


    “你們好吵,吵到我睡覺了。”


    “……”徐至的聲音還帶著些起床氣,我有理由相信他隻是因為被吵醒不爽,所以才出來吼兩句。


    至於我們外麵是什麽情況,他可能根本不想知道。


    “知道啦,我馬上把人弄走,你繼續睡。”


    “哈……”悶悶傳出一聲哈欠,徐至唔噥著嘟囔了一句,聲音就越來越遠,還真的重新走迴去了。


    俆若言的表情有些精彩,我就順著這個形勢對她說,“不好意思,這裏可沒有你什麽堂弟,請你迴去吧。還有,陸承北最近也住在這兒,我勸你不要搞突然襲擊,要不惹惱他,什麽後果你自己清楚。”


    這次說完,我是真的不想和俆若言繼續扯下去,將她擠到旁邊,我打開門就溜進去,反手將門鎖好。


    貼著門聽了一會兒,俆若言憤憤然離去的聲音才傳來,她高跟鞋“鏗鏗鏗”地響,一聽就知道氣炸了。


    其實我對俆若言真的有些沒話講,作為一個孕婦,還是一個前些日子差點將孩子摔沒了的孕婦,竟然還能心安理得地穿著高跟鞋找人掐架。


    無語地搖了搖頭,俆若言那肚子,遲早會被她自己整治沒。


    迴頭望了一眼空蕩蕩的客廳,徐至說睡迴籠覺,真的迴去睡,不過這也好,雖然他失憶了,但是起床氣還是一樣大。


    傍晚的時候,因為冰箱裏沒多少食材,我就打算出去買一些迴來囤著。


    本來想讓徐至自己看家,但想了想,還不如帶上他,省得惹事,也可以防止俆若言單獨來。


    徐至的出門,花了一些功夫,我把他弄得跟怕狗仔隊跟蹤的明星一樣,不管從哪裏看,都看不出來是徐至。


    然而出門後我才猛然意識到自己似乎多此一舉,隻要看到他在我身邊,知道的人必然知道,不知道的人永遠不知道。


    原本是想去小區裏麵的超級市場買,但是徐至說很悶,想出去走走。


    我想了想,反正要入夜了,黑摸摸的,誰還注意誰,就答應了。


    “我在郊外悶了快一個月才進市區,好多地方都沒去過呢。”


    徐至取下墨鏡插在領口,看起來仿佛街拍的模特,引得路人紛紛側目。


    我有些頭疼,這種情況,明明低調點比較好。


    “那晚上就好好逛一逛。”我迴答得很輕鬆,但是全身都緊繃著,不停地掃描著前方視野所及的區域,生怕遇見一個徐至的熟人。


    其實熟人也還好,對方頂多“撞個鬼”,我是怕遇到俆家人。


    “早上是不是那個女人找上門了呀?”吃著冰淇淋,徐至忽然問了我一句。


    他轉頭看我的時候使勁兒眨了眨眼睛,一臉八卦。


    我不禁失笑,點頭說道,“是啊,你的堂姐。”


    我這麽說,徐至以為我是在開玩笑,他大大咧咧地迴道,“什麽堂姐,那個女人真無聊,下次再遇到她,我就幫你整她!”這種事情徐至絕對做得出來,我剛想對他說沒有必要的時候,徐至忽然怪叫一聲。


    我還以為他身體不舒服,趕緊扶住他。


    然而徐至卻是一臉興奮,眼睛都在發亮一般。


    他見我不明所以,就趕緊指著斜對麵對我說,“快看快看,安安,是那個女人吧!我去,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我們跟上去!”


    徐至說著就邁開步子,我趕緊拉住他,“你想幹嘛呀?”


    我自然也看到了俆若言,她不是自己一個人,身邊似乎跟著一個男人。


    那個男人絕對不是陸承北,其實我還挺好奇的,她在這種節骨眼會和什麽男人單獨出來。


    不過我不希望徐至和俆若言正麵懟上,因為有些事情當事人都在的話,不是太好忽悠。


    但是徐至的熱情卻超乎我的想象,他一心要為我打抱不平,不顧我的勸阻,直接拉著我跟了上去。


    我一開始是拒絕的,但跟了一段時間後,發現有些不太對勁。


    俆若言和身邊的那個男子動作有些太親昵了,不像是普通朋友。


    他們一路往前,而後拐進了一條巷子裏。


    我和徐至趕緊跟上,沒想到一進巷子,俆若言就變得大膽了起來,直接摟住那個男人的胳膊,兩個人有說有笑地往裏走。


    看到這一幕,我默默拿起手機,按下了拍攝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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