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什麽,一會兒熱乎一會兒走人,當我這裏是什麽。”


    不禁抱怨了一句,陸承北走後,我也沒什麽胃口,就將他做的飯菜用保鮮膜包好,想著挺好吃也沒怎麽動過,後麵熱一熱還能吃。


    簡單收拾了一下,我便出門。


    掂了掂手裏的鑰匙,我莫名有些悵然,感覺就像是用自己的一夜換來的這套房子,結果第二天陸承北還是別人的。


    剛才他走得那麽急,不知道是出了什麽事情,不過他的事情如果是大事即使他不告訴我,我也能從新聞裏知道。


    搭上車的時候,我就給傅辰天打了個電話。


    他秒接,一上來就趕緊問道,“安安,你昨晚去哪兒了?我打了好幾通電話你都沒有接,真讓人擔心!”


    直接將徐至甩給他,我自然是有錯,隻是原本我隻打算取鑰匙,沒想到直接住了一夜。


    有些抱歉地向傅辰天道歉,我對他說,“房子的事情我已經解決了,現在我就去酒店找你們。”


    “那真是太好了,你這位朋友是真的……有點精力旺盛。”


    雖然傅辰天說得很委婉,不過從他無奈的口氣裏我似乎已經能知道昨晚徐至幹了什麽事情,估計傅辰天現在正頭疼呢。


    “辛苦你了,我現在馬上過去。”


    “誒,前麵怎麽圍著那麽多人?”


    剛掛斷電話,車子的速度就慢了下來。


    聽到司機這麽說,我順著他的視線望去,就看到前麵的道路幾乎被堵住了。


    再往旁邊一看,這不是醫院嗎?怎麽門口堵成這樣?


    “小姐啊,這條路看來過不去了,我們換條道吧?”


    我看了看,確實水泄不通,就同意了。


    可就在車子轉道的時候,我忽然看到一輛眼熟的車子。


    那個車牌號,不就是陸承北的嗎?


    “師傅,往路邊停靠一下。”下意識讓司機停車,然而真的等司機靠邊的時候,我卻忽然不知道自己想做什麽。


    陸承北在這裏,我就一定要去看嗎?


    “小姐,下車嗎?”


    見我沒什麽反應,司機疑惑地問了一句。


    我皺了眉頭,因為醫院總讓我想起之前陸承北陪著俆若言產檢的事情,我多少有些排斥。


    想了想,我決定還是不進去,讓司機師傅繼續走。


    到酒店的時候,傅辰天帶著徐至在大堂等我,我有些心不在焉,以至於徐至衝到我麵前,喊了我好幾聲才迴過神來。


    “幹嘛呢你!不是說好要接我迴家,怎麽這麽墨跡,喊你半天都沒反應,你是不是已經討厭我,不想管我了?所以隨便謅了個借口,把我丟給這個臭男人,就打算自己逍遙快活去?”


    眼角抽了抽,我無語地瞄了傅辰天一眼,“臭,臭男人?”


    傅辰天比我無語,也無奈,他聳了聳肩,說道,“他昨晚非要拉著前台的女接待員聊天,說要聊到你迴來為止,我看他妨礙了他人的工作,就強行將他綁迴房間了。”


    “……”簡直聞所未聞,我真沒想到徐至還會做這種事情。


    他見我瞪大眼睛看著他,就理直氣壯地對我說,“我才聊到星座呢,他就把我硬拖上樓了,你說是誰的錯?”


    莫名覺得孩子氣的徐至還有點可愛,我默默歎了口氣,抬手就給了他一個爆栗子,“不要給人添麻煩,走,帶你迴家。”


    “真的帶我迴家?”


    “對啊,要不你自己想去哪兒?”


    聞言,徐至的眼睛亮了亮,顯然十分高興,“好啊好啊,我們迴家好好培養感情!”


    說著,他又瞥了傅辰天一眼,有些不爽地說道,“但是他不可以去。”


    傅辰天沒好氣地笑了笑,“我不去,我想好好休息。”


    “那個,真的不好意思,徐至他……”我都不知道應該如何表示自己的歉意,現在的徐至儼然就是一匹脫韁的野馬,我根本拉不住他。


    我被他踩幾腳沒關係,這是我應該受的,但是傷了別人就不好了。


    傅辰天倒是不在意,他剛才的話也隻是口頭說說而已。


    不過他對徐至的治療情況還是挺上心的,徐至在旁邊不鬧了的時候,他就對我說,“剛才醫生給了我電話,說昨天的檢查結果有新的發現,讓我們帶著他迴醫院一趟。”


    “現在嗎?”


    因為知道陸承北也在那家醫院,我有些不太想去,可是比起我的小情緒,自然是徐至的治療更重要。


    傅辰天不可置否地點頭,他說,“任何一個時機,錯過可能就不再有了。”


    感覺他是在暗示著什麽,最終我還是咬牙決定去醫院。


    雖然那裏現在亂糟糟的,但總不至於和陸承北直接碰上,而且他也知道了徐至沒死的事情,即使看到也沒關係。


    “好,我們即刻出發。”


    雖然目睹了醫院門口的擁堵現場,但是真的要從外麵往裏擠的時候,我才真的發現這特麽都炸鍋了。


    混亂的人群裏,起碼有一半是狗仔隊。


    我有些怕徐至被拍到,幸好之前來的時候稍微給他做了一個偽裝,戴了帽子和口罩。


    傅辰天在前麵為我們開道,醫院的保安維護秩序都叫得失聲了,我心裏有些奇怪,之前陸裴住院的時候都沒這架勢,難道出了什麽能翻天的事情?


    我拉起自己的風衣帽子將頭半掩著,閃光燈不停在閃,我雖然在公眾的視線裏現在和陸承北“沒有太大的關係”,但如果他在醫院的時候,我被拍到也在,就有些混亂了。


    我是不想趟這趟渾水的,畢竟還有徐至在,保密他的存在才是最重要的。


    “怎麽這麽多人,醫院來了什麽大人物了嗎?”


    到醫院大樓,傅辰天忍不住嘟囔了一句。


    徐至倒是一句話沒說,他意外的安靜卻讓我很奇怪,以他現在的性格應該要長篇大論地抱怨才對,可是他卻一聲不吭,仿佛醫院這個環境禁錮了他的特性一般。


    我不禁用手肘碰了碰他,才發現徐至是在出神。


    “你想什麽呢?”


    徐至愣了一下才轉頭看我,他此時已經拿掉了墨鏡,眼裏充滿疑惑。


    這次換成我愣了一下,趕緊問他,“怎麽了嗎?”


    聞言,徐至垂眸不知道在想什麽,而後有些煩躁地將帽子也摘掉,發型有些亂,但他絲毫不在意,反而伸手抓了抓頭發,似乎很痛苦的樣子。


    “徐至?徐至!你怎麽了?”


    覺察到他不對勁,我趕緊抓著他的胳膊詢問。


    傅辰天也趕緊湊過來,幫我扶著他。


    “頭疼……我,頭疼……”徐至呻吟著,看來是疼得厲害才會渾身都想要蜷縮起來。


    傅辰天趕緊叫了醫生,直接將他推進已經準備好了的特殊診室。


    我和傅辰天被攔在了門外,醫生讓我們不要擔心,在外麵靜候。


    可是我怎麽可能會不擔心,在車上還活力四射,和我討論著迴到家要吃什麽的徐至,突然就變成這副樣子。


    傅辰天皺著眉頭,他思忖了良久才對我說道,“之前,他是不是經常麵對閃光燈?”


    他這麽一問,我倒是想起來,徐至確實經常需要出席電視台的節目,被記者采訪也是家常便飯。


    難道說,剛才門口的那些閃光燈喚起了他的部分記憶?


    瞪大眼睛,我望著傅辰天微微張大了嘴巴。


    他對我微微頷首,“今天,我們可能歪打正著了。”


    如果真的是,那還好,隻不過看到徐至那經常賊兮兮笑著臉皺成那樣,我很心疼。


    這個男人,本該開心快樂地活著。


    醫生給徐至注射了一些鎮定劑,他陷入沉睡。


    在他身邊守到晚上,我趁著去丟飯盒的時候,想去休息區買點水喝。


    特護病房這邊人很少,可以說就沒什麽人,價格貴是一方麵,需要這方麵看護的病人其實也住不久。


    可是我剛拐過彎,就聽到休息區似乎有人在爭吵。


    我猶豫了一下,老實說,我是不想給自己惹麻煩的,當然也不喜歡去打擾別人吵架。


    而就在我想轉身迴去的時候,忽然聽到那個聲音嚴厲的女聲怒斥了一個名字。


    “陸承北!”


    心裏咯噔一聲,我的腳當下就邁不動道了。


    不是我一定要偷聽,隻是這種時候,根本不可能不好奇,而且在公共場合直接就吵起來,我倒想聽聽究竟是什麽事情。


    在嚴詞控訴陸承北的這個聲音我沒聽過,十分陌生,聽起來有點歲月的感覺,大概是某個長者吧。


    走到一個不會被發現,又相對能聽清楚的角落,我就貼著牆聽起來。


    “你這樣對得起我的女兒嗎?她是為了你才這樣的,差點連孩子都沒了,你就這態度?”


    “伯母,還嫌不夠丟人嗎?”


    “什麽?”


    陸承北的語氣十分冷淡,“你有心思和我理論,不如把門口那些蒼蠅清理掉。”


    陸承北指的自然是那些八卦記者,雖然隻有三言兩語,不過我算是聽明白了,住院的人應該是俆若言,現在和陸承北說話的人是她媽媽。


    從她話裏的內容來判斷,俆若言是摔了還是怎麽了吧,孩子都差點沒了,這就有點厲害了。


    然而陸承北的態度十分冷漠,他說完沒等俆媽媽再斥責一句,便離開。


    等等,貌似是從我這個方向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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