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國公府銀子無數瞧著更多,可那都不是三老爺能隨意花銷的不是?如今卻不一樣,雖然少了些,可是三老爺愛怎麽花就怎麽花,誰都管不著!


    「如此,就簽字畫押,從此兩清誰也別找後賬。」平王可知道太夫人反複無常的那點兒德行了,此時便淡淡地說道。


    「行!」三老爺轉著眼珠子用力點頭。


    「三舅舅還是您有決斷呐。」王年就在一旁奉承地說道。


    「還好,還好。」三老爺抓著自己的這份兒家財,已經想到未來的美妙了,然而此時看見沈明珠正一臉怨恨地看著自己,心中就生出了幾分不喜。


    他不如閨女的意,於是閨女恨上他了?!


    「再等等。」今日沈國公請平王與安固侯府來做見證,自然是因這都是自己姻親的緣故,此時見安固侯人影兒都不見,心中已經不快,又見羅遙見屋裏已經平息大步進來,王年賠笑上前將幾個蟈蟈籠子雙手奉上,很討好的模樣,目光微微嚴厲了一下,卻隻是對著王年擺了擺手,叫這外甥受寵若驚地下去了,這才看著麵前的地麵不再說話,隻沉下心來等著安固侯夫妻迴府。


    屋中除了驚喜的二老爺,誰都沒有說話的心,一時就寂靜起來。


    昨日的大夫一臉糾結地上門,見要醫治的還是昨天那個,頓時嘴角一抽!


    這種經常見麵,也是有緣呐!


    沈明珠叫明秀給打怕了,隻在心中記恨,等著自己日後風光得勢,就叫這些欺淩自己的人都萬劫不複!


    正在太夫人緊張地與那大夫詢問有沒有傷到身子骨兒,會不會影響以後的時候,明秀方才見到姍姍來遲的安固侯夫妻。


    這夫妻倆顯然感情很不和諧,此時分開走,安固侯夫人一臉恨色地大步在前,將一個麵容蒼白的錦衣中年遠遠地甩在了後頭,進了屋兒見了屋裏的人也不問好的,隻往座位上一座,這才轉頭與正和二太太笑的二老爺冷笑道,「二哥真是好手段啊!這鬧了一出兒,別人沒說什麽,您這就要破家而出了!還分家!」她冷冷地說道,「你有什麽資格說分家之事?!」


    「不是老太太逼得緊,誰不願意繼續榮華富貴啊。」王年就在一旁對安固侯夫人賠笑道,「您不知道哇,老太太那叫一個逼人去死呀!」


    「不就是一個妾麽,二嫂也忒不賢良了!」安固侯夫人沒有想到兒子在,且竟然還給二老爺說話,頓時與二太太不依不饒地說道。


    「這個,自然不如母親照拂家裏姨娘盡心賢德。」紈絝急忙討好地給母親奉茶,叫她趕緊喝茶閉嘴。


    安固侯夫人叫兒子堵得臉色一白,隻是裏裏外外都在說她的好兒,隻含恨瞪了不懂事的兒子一眼,卻還是不肯放過二老爺,正要再說些什麽就見安固侯腳步虛浮幾乎是飄了進來,頓時冷哼了一聲,不說話了。


    安固侯本一臉惱怒,覺得妻子不給自己臉麵,然而一進屋先見著了端坐的沈國公,又見平王冷冷地橫了自己一眼,雙目之中寒光刺得他心口一冷,竟一個機靈,雙腿一軟跪在了地上。


    「這是?」見安固侯隻訕笑說地上有東西絆了自己,飛快爬起到了安固侯夫人身邊哆哆嗦嗦坐下,明秀見他一臉慘白,不由疑惑起來。


    「你父親與姑丈,從前差點兒把他添了護城河。」


    恭順公主自然知道沈國公的舊事,知道明秀雖然知道些,卻不大清楚,畢竟沈國公沉默寡言不大將自己的英雄事跡與兒女們說的,便雙目放光地悄聲在閨女耳邊說道,「想當年,這家夥還想要納妾……」當然安固侯如今的妾很不少,這都是安固侯夫人自己作死的緣故,怨不了別人,「你父親與姑丈為你二姑母張目,將他捆在麻袋裏送到了河邊兒。」


    沈國公與平王妃雖然很不喜歡安固侯夫人沒腦子的樣子,卻不會看著妹妹剛剛成親就叫人欺淩,自然要出手的。


    一通好揍,之後手腳麻利的國公爺就將個新鮮出爐的妹夫給塞麻袋裏去了,順便友情貢獻了一根粗麻繩外加一塊兒大石頭。


    都給捆在了哭嚎求饒的安固侯的腳腕兒上,務必叫他沉河不要浮出來嚇到花花草草了。


    「可是,我瞧著二姑丈更害怕姑丈啊。」若這些都是沈國公幹的,那安固侯方才看向平王的畏懼與膽怯,卻有說不出的古怪。


    見了一眼就跪了,這得多害怕啊!


    「這個……」恭順公主嘴角微微一抽,不知該怎麽與閨女說平王的兇殘。


    「母親?」見她竟遲疑起來,明秀忍不住更好奇了。


    那什麽,平王對她很疼愛,她還不知道這之外,這位姑丈還能幹出什麽來呢。


    「大抵,就是害怕罷了。」恭順公主仰頭看屋頂小聲兒說道。


    她頓了頓,見平王再不看別人,隻翻看手中的茶杯,低沉地與慕容南說話,便急忙湊在明秀的耳邊說道,「你姑丈也沒幹別的,就是,就是踹……」


    「他踹了二姑丈下河?!」這可夠兇殘的。


    「沒踹他。」恭順公主見閨女鬆了一口氣,越發糾結地對著手指頭說道,「往河裏踹,踹的是那塊兒大石頭……」


    明秀想象了一下沉重的大石拖著慘嚎的安固侯往水裏沉,無論怎麽掙紮都叫水給淹沒的窒息感與絕望感的畫麵,頓時同情地往安固侯看了一眼。


    換了誰,都得是一生的噩夢呐!


    就這樣兒被收拾了一頓還敢在後頭使勁兒納妾,真是色膽包天。


    不知道後續安固侯夫人心疼丈夫還跟兄長姐夫鬧了一場,直說這二位狗拿耗子的英雄事跡,明秀隻冷眼看著安固侯坐立不安,之後看都不看隻飛快地在見證書上摁了手印兒,帶著妻子與戀戀不舍的嫡子跑了。


    從此沈國公府分家塵埃落定,雖然外頭有許多的話風言風語,不是說太夫人繼母不慈為禍家中,就是沈國公繼子不孝容不得異母弟的,不知凡幾,然而能不看見三房這群人,明秀一家自然是很歡喜的。不說恭順公主多吃了半碗飯,就是連不大喜歡露出笑容的羅遙,都帶著明嘉去玩兒了一會兒喜歡的遊戲,之後就全家預備著收拾收拾行禮,帶著下人迴國公府去住。


    太夫人很不願意離開,唧唧歪歪磨蹭著不肯走。然而二老爺卻是一個爽快的人,也早就住夠了國公府,分家的第二天就帶著妻子兒女一同離開往新宅子去了。


    庶子這樣幹脆,太夫人若再不肯搬走,也恐叫人說道自己沒有點兒風骨,因此便也不得不哭了一迴故去的老國公,帶著憤憤不平的兒媳孫女孫子的搬走,順手將自己春暉堂裏的值錢的物件兒全都不客氣地卷走。


    不過明秀不在乎這點兒東西,隻在乎太夫人能不能老實地離府,如今國公府空了,就開始命屋裏的丫頭整裝。


    她看著忙忙碌碌地搬著東西,指揮小丫頭們拾掇屋裏的鸚哥兒一臉的眉開眼笑,不由無奈笑道,「就這麽高興?」


    「誰不願意迴家住呢?」鸚哥兒雖然覺得公主府也很好,可是卻很氣憤明明是自己的國公府自家卻住不著。如今不省心的都走了,眼瞅著那府裏也是自己的了,她頓時很歡喜地與明秀說道,「以後,咱們再也不必看她們的臉了!」


    太夫人與三太太沈明珠這一出一出兒的,計較了與自己不美,然而不計較卻叫她們以為這是怕了她們了,鸚哥兒煩那幾個很久了,此時很有揚眉吐氣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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