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實說,如果不是那時候還抱著『我好歹是個穿越者, 怎麽能不行呢』的賭氣心裏,莉莎搞不好也堅持不下來。


    畢竟魔力本來就看不到摸不著, 雖然能感覺的到它的存在, 但卻沒法清晰地知道它有多少, 什麽形狀什麽性質。


    更不要說搞個平均分,分成幾份, 一次用多少具體的操作了。


    可能到了法聖、劍聖這樣的境界,對力量有了新的領悟時可以做到。但對像莉莎這樣資質平平, 本身也沒有優秀的悟性的人來說。


    就是天方夜譚了。


    不能問,問就是憑感覺。


    而『感覺』這種說法又太過虛無縹緲,隻可意會不可言傳。


    總之也是不堪迴首的血淚史了。


    維斯特馬林道夫之所以『壓榨』一樣的讓莉莎去魔化材料,也是要摸摸她的底兒。


    文字是可以騙人的。


    試卷也不是完美無缺的衡量方法。


    隻有實際操作是沒法作假的。


    同一批材料是不是同一個人進行魔化的, 魔化人的水平如何, 材料的質量如何, 他這種層次很容易就能分辨出來。


    作為輔助材料,魔化材料說不上珍貴也不能再重要程度上有什麽排名,但實際使用中它的重要性,是個魔藥師都知道。


    作為基礎中的基礎,就好像是在建樓時打地基。地基都沒打好,又怎麽能指望這幢建築能經歷風風雨雨,長久的佇立呢?


    底子紮實不紮實,有沒有在這條路上走下去的可能、有沒有敷衍了事。


    一測看便知。


    盡管之前說的好好地,但如果莉莎基礎不夠或者對工作敷衍了事。


    他也是不會收她的。


    就算有因緣關係也一樣。


    不過不知該說是不幸還是幸運的是,莉莎通過了他的考驗。


    那他作為師長,也隻能幫助她在這條路上繼續走下去了。


    於是莉莎每日要魔化的材料,從六十份漲到了八十份。


    也就是說在不影響正常課業的情況下,她從原本的十小時左右魔化六十份,漲到了現在的八十份,在不影響質量的前提下,每一份的時間都縮短了差不多五分之一。


    人的潛力,總是被逼出來的。


    比如這樣。


    當然這也不全是在『逼』她,更多的還是靠著這個雖然枯燥但切實有效地方法鍛鍊她。


    鍛鍊她對魔力的掌控力,也在錘鍊她的魔力。


    讓她的魔力變得更加穩固、紮實,每一縷魔力,都能用到極致。天賦的限製使得莉莎沒有揮霍魔力的資格。


    她必須讓每一縷魔力都用到極致,才能用有限的魔力,做更多的事情。


    就好像讓難以捉摸、難以控製的水蒸氣變成有具體形態的水。


    其實不管是法師的魔力還是戰士的鬥氣,都有這麽個過程,隻不過方法不同,目的也不同。


    比如天賦高的人的目的拚命擴大容積,而天賦平平,以鍊金術師或者魔藥師為目的的人就要往死裏錘鍊『水』的質量。


    今天不開始努力,明天就努力到死。


    魔化素材就是個很好的鍛鍊方法。


    簡單粗暴、枯燥無味但確實管用。


    ——隻不過的絕大多數人都不會喜歡。


    畢竟會體驗到『仿佛體力耗盡胸口像是要燒起來一樣但還是要繼續跑下去』的疲憊和痛苦。


    所以今天的莉莎也是一副負重跑了二十公裏後要死不活的樣子。


    或許是良心發現,又或者是為了能更好的保證莉莎的狀態好日後繼續壓榨。


    入學之後的第一個周末,他終於大方的放過了莉莎,讓她可以度過一個正常的,不用幹活的假日。


    鹹魚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她還以為直到實戰實習之前,她都要過這樣暗無天日的流水線生活了。


    ……不,還不如流水線呢。


    流水線工人還能兩班或者三班倒。


    她可沒人倒替。


    聽到可以休息兩天的消息,莉莎一瞬間覺得整個世界都美好了。


    天更藍了水更清了,花更香了……麵前的導師都像是過了濾鏡一樣變得更好看了。


    但她忘了她此時還在進行魔化作業。


    「這份不行,重做。」


    樂極生悲。


    「雖然周六日可以休息,但今天的做不完,就隻能周六日繼續做了。」


    維斯特馬林道夫笑眯眯的拿走了莉莎手裏失敗的那份材料,又塞了個新的給她。


    「來,繼續吧。」


    「……」


    魔鬼啊!!!


    雖然因為『放假』的消息心神動搖,但莉莎畢竟也是個魔化處理的熟手,頑強的保質保量的完成了當天的任務迎來了假期。


    ……然後睡了個爽。


    假期是用來幹什麽的?


    對於沒有更高追求的鹹魚來說,首要目的當然是賴床睡懶覺。


    管它什麽人類歷史世界未來,天塌了也有高個頂著,誰也不能阻礙她睡覺!


    出門什麽的,那都是午餐時候的事了。


    至少是十二點之後的事情。


    ……本來說好要一起去看看有沒有《白薔薇月刊》新刊的維多利加舒爾茨,就這麽硬生生等到了十一點。


    這還是莉莎考慮到出門吃飯要花點時間的結果。


    不然十二點半起床都是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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