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前,他看了眼晏妍。


    可惜了。


    他本以為有她就能製約住秋崖,可惜並沒有。秋崖為她三番兩次瘋狂,已無可救藥。


    永嘉真君飛升?


    晏妍迴想這段劇情。


    隨著記憶激發,那段劇情才逐漸清晰起來。


    晏妍心漸沉。這……確實是她寫的劇情沒錯。


    永嘉真君是點星府府尊,位列五大掌門,雖非戰鬥力最強悍一員,確實離飛升最近的。


    五大掌門已成聯盟,永嘉真君率先飛升後,在上界站穩腳跟就可以接應隨後四人。


    隻是永嘉真君卡飛升已經三百年,隻差臨門一腳卻無法突破。


    於是他們決定利用秋崖,助永嘉真君強行飛升。


    秋崖,直白地說,是一個靈氣轉化工具。


    飛升意味著什麽?


    從人到仙,是質的改變。看起來隻差一點就能飛升,其實猶如天塹。


    而秋崖這個工具人,在助力永嘉真君飛升過程中,必然會受到傷及根本的損耗。


    但是小說中,他答應了……


    「放心,我早晚會將他們殺掉。」


    秋崖忽然開口,對她自語道。


    晏妍:嗯,還是那個她認識的秋崖。


    ……


    秋崖時刻將她帶在身邊,又什麽都不幹。晏妍逐漸覺得無聊,開始在可行動的範圍內四下遊逛。


    秋崖呆在寢殿裏時,她最多能到殿門口的距離。


    於是晏妍就蹲在那兒,托著腮幫聽守在門口的侍女們說話。


    「噓,你小聲些。」


    「蘭清仙君沒有修為,我們在這裏說話他又聽不到。」


    「但他若又發脾氣,你我又沒辦法。」


    高個侍女扯了扯嘴角,不禁感嘆道:「仙君發怒時是挺嚇人的,即使知道他沒有修為傷不了人,但總覺得他能輕易弄死我。明明我好歹也是個修為紮紮實實的金丹期。」


    「不瞞你說,其實我也挺怕他的。」矮個侍女坦白道。


    晏妍聽得津津有味,不在秋崖麵前時,這些侍女就不會擺出那副肅穆的殭屍臉了,反而很活潑。


    她們對危險的感知倒挺敏銳的。怕秋崖麽?怕就對了。小姑娘們,離他遠點對你們好。


    晏妍老氣橫秋地點點頭。


    「不過你有沒有覺得,」高個侍女話頭一轉:「蘭清仙君這兩天情緒穩定多了?」


    矮個侍女激動地壓低嗓音:「太明顯了!就因為夢華聖女吧?」


    兩人同時迴頭看向殿內。


    當然,她們什麽都看不到,但她們卻像是看到了似的,唏噓道:「以前聽說仙君對聖女一見傾心,非聖女不娶,我總覺得是個大陰謀。仙君這樣的人,怎可能愛上什麽人。」


    矮個侍女點頭贊同道:「如今看來,仙君確實情根深種。有聖女在身邊他都安穩了。前陣子的仙君真是讓人頭疼,硬闖出七淨殿,害我們通通受罰。本以為七淨殿的侍女工作是個安穩的肥差呢……」


    侍女們絮絮的抱怨晏妍已聽不進去了。


    她心中生起懷疑。


    不會吧,她們真覺得秋崖喜歡她?


    晏妍飄迴殿內。


    秋崖一副懶懶散散沒骨頭的樣子,不知道在想些什麽。而她的腦袋靠在他胸口,被他一根根地揉著手指頭。


    挺像一對恩怨夫妻清晨懶得起床的樣子。


    簡直沒眼看。


    晏妍不禁說:「別玩我手指頭了,什麽時候才能玩夠啊?你又不是沒正事可做,永嘉真君馬上要把你當工具用廢了!」


    秋崖抓著她的手指,輕輕按了他的唇上。


    他臉上沒什麽表情,動作也看似漫不經心,好像隻是隨意地親了一下,沒有任何含義。


    偏偏這樣毫無情色意味的動作,仿佛怕她破碎似的珍重,令晏妍單是瞧著都有點手足無措。


    她待不下去了,又迴到殿門口,正好聽到高個侍女在說:「不過,蘭清仙君為什麽要把那個天道門弟子關押起來啊?」


    高韻尊者來時也提起過林漸裴,她知道他沒被秋崖殺死後就安下心,暫時沒有再關注他。


    聽侍女提起來,晏妍想起她還欠林漸裴一個承諾呢。


    矮個侍女迴復道:「誰知道呢,仙君把他關進無盡境裏後就沒再管過了。天道門的宗主來要過好多次人了,仙君的態度看起來像是打不算把人放出來了……「


    「無盡境,是那個方寸之間將人囚禁出不來的法寶?仙君跟他是有什麽仇?」


    晏妍飛到殿頂,放開神識。


    升入渡劫期後,晏妍的神識之強,已屬修真界頂端。她很快就在七淨殿的東南角感覺到了強烈的靈氣波動。


    晏妍將更多神識輸向那邊。


    那裏是一個玉石砌成的祭台,大約沒有用過,上麵什麽東西都沒有,幹幹淨淨的。


    但是晏妍並不是用眼睛看,而是用神識查探,所以她很清楚地感覺到祭台上有個存在。


    晏妍猜,那就是無盡境了。


    創造一個與這個世界重疊的獨立的空間,所以被關進去的人無論如何都沒辦法離開。


    林漸裴就被關在這裏麵。


    晏妍神識向那個存在所在的位置探了探。


    她正琢磨著,心頭忽然一燙,隻見眼前出現了一道波紋。


    無形的一麵之後,林漸裴盤膝坐地,似乎正在努力衝破無盡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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