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這句“就像我一樣”,周良盯著夏風的臉看了半天,最終也沒有給出他想要的答案。


    當然,夏風並沒有覺得失望,因為這仍舊可以側麵反映出一些問題。


    ....


    如果他那天的感覺沒有錯的話,【離殺】肯定就在言國相的影衛隊伍裏。


    但現在周良對他盡量形容的“人”沒有一點印象,由此可以證明,【離殺】的存在是炎國高層極力隱藏的。


    這一情況和維多利亞完全不同,當然,也和遠古之石的特性有關。


    光從強度來分析,他的黑白雙生應該是最強的。


    但相比於【炎魔】,他的力量更加適合作用於一對一,或是小規模的遭遇戰。


    依靠黑色力量的爆發力,以及白色力量的治愈力,他非常適合單兵完成危險係數較高的任務。


    然而像他這種人,維多利亞有非常多的“下位替代”,並且,他本人根本無法被控製。


    因為性格使然,他不可能成為某國的秘密武器,反而還要像送瘟神一樣遠離。


    因為他除了力量之外,還擁有背後支撐的“地位”。


    相比之下,【炎魔】的力量就更為純粹,也可以稱之為更加無腦,直接往戰場上仍就完事了。


    所以,炎魔之力也是之前哥倫比亞想極力獲得的“超級武器”。


    至於【冥河】,這種力量非常特殊,並且,冥河本人非常聰明。


    知道自己沒有攻擊力,所以養了幾個“繃帶少女”,一直隱居在房子裏,全年不出門,估計全世界除了他之外根本沒人知道那戶人家到底是幹嘛的。


    說實話,直到現在他都沒徹底搞明白,【冥河】除了能凍結將死之人的“時間”之外,還有啥用。


    .....


    根據之前冥河所說,【離殺】不一定是四顆遠古之石中最強的,但卻是最危險的。


    所以這有三種可能性。


    一,【離殺】的力量被炎國高層控製,做為隱藏的“秘密武器”,畢竟炎國邊境地區常年來自烏薩斯的威脅非常大。


    二,【離殺】本就是炎國高層內部人員,自己就不想暴露。


    三,【離殺】和他一樣,是個自由人,那天隻是出於某種目的混在了言國相的隊伍裏,不排除刺殺。


    但以言國相平安返迴炎國內陸來看,如果是刺殺的話,顯然沒有成功。


    所以第三種可能性較於前兩種,概率也非常小。


    ....


    對他來說,無論是前兩種的哪一種,都是非常棘手的。


    因為隻要他去到炎國的皇都鳳陽城,就必定會進入【離殺】的輻射範圍,區別隻在於【離殺】的繼承者如何看待他。


    車內,看到夏風陷入了沉默,坐在後麵的周良有些擔憂。


    “大人,都怪下官無能,沒有提供給您想要的信息......”


    深吸一口氣,夏風換上輕鬆的語氣。


    “沒事,我就是隨便問問,和你沒關係。”


    “大人,那這件事.......”


    “什麽事?”


    “就是炎東內務院要您前往鳳陽城這件事,下官覺得,恐怕會有麻煩,您這次與維多利亞的私自交涉有些越權,怕是要被有心人大做文章。”


    對於周良的提醒,夏風滿不在乎。


    “老周,這件事你就不用擔心了,有人想做文章就讓他做唄,該罰還是該賞,我聽天由命。”


    “是,大人現在的心態下官佩服。”


    正過身子,夏風繼續看著車窗外陷入黑暗的公路。


    他的眼神,透著一股深意。


    如果炎國高層真的隻是就此事大做文章,那他根本就不怕。


    他怕的是,不做文章。


    .....


    .....


    維多利亞的天氣愈發迴暖,夏天已經不遠了。


    從北到南的公路依然暢通無阻,第二天傍晚,車輛順利返迴了南部哈皮市的燒烤店。


    夕陽西下,金色的光華將百鬼街的街道染紅。


    夏風站在大門口,目光深邃的看著對麵冥河的那棟房子,最終,他忍住了再次去敲門的衝動。


    以他對冥河一家的了解,他仿佛可以預見一無所獲的結果。


    “咕咕咕~”


    鳥籠子裏的小咕發出了叫聲。


    夏風輕揚起頭,平靜的看著籠子裏的小咕。


    夕陽下,一人一鳥,靜靜的對視著。


    這一刻,不知為何,夏風覺得小咕的眼神很深邃,明明隻有豆粒大小的眼睛,卻好似要向他傳達某種信息一樣。


    “小咕。”


    “咕咕咕。”


    “你想告訴我什麽?”


    “咕咕。”


    夏風恍惚的伸出手,隔著籠子張開手掌,就像是要握住什麽不可捉摸的東西。


    “小咕,你能看見我看不到的東西麽。”


    “咕咕。”


    “你要告訴我什麽?”


    “咕。”


    “嗬。”


    手掌輕輕垂下了,他自嘲的笑了笑,覺得與一隻鳥對話的自己很蠢。


    ....


    傍晚的天空很寧靜,沒有刺眼的陽光,隻有漸漸消退的餘暉。


    “小咕,你是餓了吧,還是想出來飛一會兒?”


    “咕咕。”


    “好,我幫你把籠子打開。”


    說罷,夏風將蕭爺親手編的鳥籠子打開了。


    “撲撲撲撲撲撲!”


    鑽出籠子的小咕張開翅膀,急不可耐的飛向了天空。


    和平常不同,它沒有落在房頂,也沒有圍繞著燒烤店打轉,這一次,它向著夕陽的方向,遠遠的飛走了。


    “小咕,別飛太遠,餓了記得迴來!”


    伴隨著夏風的叮囑,小咕漸漸消失在了天空的盡頭。


    .....


    第二天。


    清晨,躺在燒烤店後麵小別墅裏自己的房間,夏風這一覺睡的格外舒爽。


    睜開眼睛,他看了一眼自己的手環。


    今天是星期四,也是他和二狗約定好,要去皇家學院看這小子足球比賽的日子。


    這是他留在維多利亞最後一件需要做的事,同時也是看起來最沒有意義的事。


    人是會變的,隨著身份的變化,環境的變化,周圍的人與事的變化,內心中傾向的東西也在潛移默化的改變。


    在親手殺掉弗雷後,他本想放下一切,認真體會一下生活的美好。


    然而不知不覺,他又被所謂的“命運”左右了剩餘的人生。


    ....


    在有限的生命中,為朋友最在乎的足球比賽加油,這本應該是最有意義的一件事。


    然而,現在卻成了最沒意義的事,甚至在某一個瞬間被他視為了累贅。


    這很諷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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