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天行道】


    人世間自有天道,惡有惡報,善有善報,既為善者,必有福報,既為惡者,禍患必到。


    蘇雪下山之後,便找人擬寫了一封信,以盧毓提名,將此封信裝好,便托人送往平原,轉交給了劉備。


    信中,她將老師去世以及去世的原因一並寫了出來,因為劉備和劉德然也是盧植老師的學生,他們也應當知道這件事情。


    “這封信給你,你把它交給平原國相劉備,就說是一個叫盧毓的人讓你送信的,這錢你拿著!”蘇雪說完便將這封信和銀子一並交給了驛站的小夥子。


    “是是是,我一定給你辦妥了!”小夥子接過銀子,興奮地說道。


    蘇雪見事情安排妥當了,便準備轉身離去,忽而又止住了腳步,轉身問小夥子道:“麻煩再問一下,你知道鮮於氏嗎?”


    “哎吆,鮮於氏可是幽州的名門望族,這誰不知道呀!”小夥子笑著說道:“他們家有錢的很,有權有勢!”


    “那他們住哪裏?”


    “在漁陽郡的漁陽縣,就在山穀的隔壁郡,你往東走就行!”小夥子手指著東邊說道:“你需要馬匹嗎,本店有上好的馬匹,全都是從遊牧民族那裏買來的,您要不要看看?”


    “不必了!”蘇雪說完便轉身離去了。


    “這裏走路去的話還是挺遠的,我們這裏也提供馬車,請問您需要嗎?”小夥子踮著腳尖喊道。


    蘇雪沒有搭理,徑直離開了。


    ......


    空曠屋內,一人在飲酒。


    很顯然,他已經喝了很久了,一杯又一杯,喝了再倒,倒了繼續喝,他的唿吸在顫抖,拿起酒杯,轉了轉酒杯,凝視了片刻,再一次仰頭大飲。


    他右手拿起酒瓶,倒了倒,發現酒又喝完了,於是他以有氣無力的聲音對門外喊道:“來人啊,有人嗎,沒酒了,給我拿酒來!”


    他此時重重地打了一個嗝,等了許久還不見人過來,於是他再一次喊道:“有人嗎,他媽的人都死哪裏去了,啊!”隨著他的話音,一個酒瓶就被他給砸碎了。


    正當他要站起身來的時候,忽然從門外走進來一女子,手裏端著一瓶酒,走到了男子的身邊,彎腰將酒瓶放置在了男子身前的案桌上。


    “你是誰?”男子久久凝視著眼前的這位女子,膚白貌美,宛如天仙,男子露出了邪淫的笑臉說道:“美人兒,我怎麽從來沒有見過你?”


    “我來自中山國,也是第一次來這裏,你自然是沒有見過我的!”女子說著便走到了門口。


    說到這裏,想必大家都已知道了,此人正是蘇雪。


    “美人兒,過來,讓大爺我好好抱抱你,來啊!”男子此時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蘇雪,一步一步地走了過去,他使出了吃奶的勁,猛地往蘇雪方向撲過去,隻聽見“哎吆~”一聲,男子狠狠地撞到了門檻上,撞得太重,額頭上立馬出現了一個大包。


    此刻男子被撞得差不多酒都醒了,他輕輕地摸著自己的額頭,嘴裏不停地喊著:“哎吆~”


    他扭頭一看,原來女子出現在了屋裏,他憤恨地喊道:“你他媽到底誰呀,膽敢糊弄本大爺,不知道本大爺的威名嘛!”


    蘇雪見他顫顫巍巍地扶著門框站了起來,於是冷笑道:“我自然知道你是誰,大名鼎鼎的公孫斌,在幽州誰不知道你和新任的幽州牧公孫瓚是族兄弟呢?”


    公孫斌一聽到公孫瓚這個名字,立馬頭上冒出了冷汗,他小心翼翼地盯著蘇雪說道:“你到底是誰,是公孫瓚派你來刺殺我的吧!”


    “我要是想殺你,你也活不過現在吧!”


    “那你是誰,你是怎麽進來的,你來這裏幹什麽,既然不想殺我,那你待在這裏幹什麽!”公孫斌虎視眈眈地盯著蘇雪,原本看蘇雪,覺得非常的美麗,可現在,他卻是心驚肉跳。


    “我是誰並不重要,但重要的是我知道你馬上就要大難臨頭了,今天在這裏借酒消愁,殊不知反而會愁更愁嗎?”


    公孫斌歎了口氣,他重新迴到了座位上,喝起了酒來。


    “既然你什麽都知道了,又何必吞吞吐吐,有話快說吧,我也不想拐彎抹角!”公孫斌隨口說道,踉踉蹌蹌地走到了原來的位置上。


    “你和公孫瓚的關係從小就不好,在他年少時,你和公孫彪卻經常欺負他和他的母親,說實話他恨不得將你們碎屍萬段,而你現在的妻子鮮於氏,又是鮮於銀的妹妹,前段時間,在商量幽州大政方針的時候,公孫瓚便和鮮於銀吵了起來,你們現在一家人可以說就是公孫瓚的死對頭,現如今劉虞死了,你們的靠山也沒了,而公孫瓚卻得到了整個幽州,他卻當上了幽州牧,如今你們為魚肉,他卻為刀俎,你難道就打算在這裏等死嗎?”蘇雪在屋內來迴走動,邊走邊說。


    “我就奇怪這些事情你是怎麽知道的,你怎麽知道的比我還多!”公孫斌納悶地說道。


    “我是怎麽知道,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可以救你!”蘇雪說到這句話的時候,止住了腳步,看著公孫斌說道:“你以為你從遼東跑到漁陽喝酒,就可以沒事了嗎?”


    “救我?你好大的口氣,你倒是說說看,你是怎麽個救法!”公孫斌倒了一杯酒,繼續喝了起來。


    “起兵反抗!”


    “切!說得輕巧,我和鮮於氏兄弟手裏兵馬加起來也就才幾千,你讓我們起兵,去送死才差不多!”


    “起事當然要謀定而後動,師出有名,才會在道義上壓倒對方;師出有實,在會在力量上打敗對方,既然自己弱,那就讓自己變得更加強大,自己如若已經到了極限,那就可以尋找盟友!”


    “盟友?”公孫斌忽然放下酒杯,若有所思地說道:“盟友,你說的盟友是指誰?”


    “敵人的敵人就是自己的朋友!”


    “敵人的敵人,袁紹?劉虞的兒子劉和?烏丸等外族?”公孫斌興奮地看著蘇雪問道。


    “劉虞在幽州聲望甚高,讓他的兒子加入你們的盟軍,可以收獲大量的民心,公孫瓚殺了他的父親,他的加入可以讓你們師出有名;至於袁紹這軍閥,想要吞滅公孫瓚已經很久了,你們裏應外合,他自然是一萬個願意;至於烏丸這些外族,我聽說薊縣有個人叫閻柔,對外族素有恩義,你們可以推舉閻柔為烏丸司馬,讓閻柔招集鮮卑、烏丸等兵馬,以此集結力量,壯大自己的實力,師出有名,師出有實,此戰必勝!”


    “果真如此!”公孫斌立馬站了起來,隻是他沒有像剛才那麽輕薄,而是跪在了蘇雪的麵前,磕頭說道:“多謝姑娘救命之恩!”


    “別忘了叫上你的兄弟公孫彪,多個兄弟多分力量嘛!”


    “是是是,姑娘說的對,我一定照辦!”


    蘇雪看著眼前的公孫斌,嘴角露出了一絲冷笑。


    “姑娘......”當公孫斌抬頭看蘇雪的時候,蘇雪早已消失不見。


    ......


    走在幽州的大地上,蘇雪此時的心情異常沉重,曾經的“一家人”,變成了現在的仇人,是什麽讓人與人之間的關係變成了這樣。


    公孫瓚與公孫斌本是族兄,從小就應該和和氣氣,團結互助,是什麽讓兩兄弟走到今天的手足相殘,能怪小時候的公孫斌嗎?能怪現在的公孫瓚嗎?恐怕都不能吧!


    要怪就隻能怪公孫家族的家規,他們家的家教;要怪就隻能怪他們的爹,從小就沒有把子女教育好,弄成了現在這幅樣子。


    兄弟齊心,其利斷金;兄弟離心,其家必敗。


    這些富貴家的子女好像都這樣,袁氏兄弟,公孫氏兄弟,哪個不是你爭我奪,歸咎其原因,還是他們家的家教有問題;相反看看劉備和劉德然,兩個從小出生苦難家庭的子女,為了對付磨難,他們隻能更加的團結,互為依托,才會有現在的和諧局麵。


    蘇雪想到了父親,如若自己也是一個男兒,如若自己也有一個兄弟,那麽蘇氏兄弟又會是如何呢?


    蘇府家財萬貫,想想結局也應該和袁氏和公孫氏差不多吧,爹爹從小就唯利是圖,對孩子的教育也是拿錢說事,從來就不注重孩子的德性,這樣的結果也隻有一條,那就是兄弟到最後各走各的,蘇家也將會分崩離析。


    蘇雪此時心情十分的憂鬱,她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為,究竟是對還是錯,一邊是老師,一邊是師弟,她別無選擇。


    公孫瓚殘害百姓,誅殺忠良,擁兵自重,起兵謀逆,如此大逆不道的亂臣賊子,難道自己真的要顧及曾經同門的情誼而放過他嗎?況且他還是業魔的火芯,亂世之惡魔。


    蘇雪深深地歎了一口氣,對著天說道:“老師,我為您報仇了!”


    也許老師並不希望自己這麽做,但是,自己卻不得不這麽做,為了道家的目標,為了自己的理想,中興漢室的大業不能荒廢。


    自己已經好久沒有見到劉備了,不知道他現在過得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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