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思熟慮一番,長子行決定將每到村民的門上貼上一張驅妖符。


    “這樣,應該暫時可以抵擋一會兒。”看著隱在門迎中的符咒,長子行捋著胡子,起身往後山行去。


    ......


    後山之中,樹木震顫,不時轟隆之聲傳出。


    有巨獸在狂奔!


    趙豐才正左右閃躲,後背已是剜出三條刺目的傷口,身後跟著地阿寶哭哭啼啼,再也沒了往日的儒雅淡然,褲襠處濕濕地,顯然是嚇壞了。


    “爹,小心。”阿寶帶著哭腔疾唿道。


    這妖獸每一次出手都快若閃電,好在爹爹身法精湛,總能於危險處閃避過去。


    “寶兒,你快走,不要管爹。”抽空看了看背後恐怖異常的三頭魔狼,趙豐才吼了一聲,奮力閃躲,思緒卻情不自禁地迴到早晨。


    今天早上,推開門時,就發現門口蹲著一直白兔。


    這白兔身上泛著藍光,極具靈性,在門口等了半天,偏偏他開門之時就驚嚇著跑開了。


    兔子總是在離他一丈的距離停下,看的他甚是感覺有趣,當下喚上阿寶,兩父子開始抓起來。


    隻是這兔子不僅看起來小巧機靈,身法速度更是快到不可思議。


    使用【定身符】也隻能稍微停滯它的身形,趙豐才越發感覺有趣,這種靈智開啟且能運轉靈力的妖獸,正是他一直苦苦尋找的。


    眼看著白兔跳到後山,鑽進眼前草叢之中,再無動靜。


    趙豐才內心欣喜,撲進去之後,卻發現壓在了一隻沉睡的三頭魔狼上。


    三頭魔狼,一個怒目圓瞪,一個神態親昵,一個偷偷打量,巧的是三頭魔狼雖然個個表情不同,但舉止卻是一致。


    照著他的臉頰就踹了起來,毫不留情。


    接下來,他便連同自己的兒子一起被這妖獸玩弄於鼓掌之間。


    也就有了現在的這一幕。


    ......


    “嘿!夥計,你的無知現在成為了我的樂趣。”腳掌將趙豐才踩在身下,三頭魔狼中間的頭顱滿口威嚴道。


    “玩弄別人,現在自己被玩弄了。”左側的腦袋譏笑一聲,垂下來舔舔他的後背,舌頭上的倒刺令趙豐才毛骨悚然。


    “你不是很喜歡掌控全局嗎?現在淪為他人玩物,可有想過自己的結局如何?”右側腦袋可沒這麽客氣,當下重爪又是一踏,踩得他骨骼嘣嘣作響。


    阿寶已經嚇得暈了過去。


    “趙某不知哪處做的不夠周到,惹怒了幾位大仙。”趙豐才艱難轉身,臉色柔和恭敬道:“如是可以,趙某現在就想做出補償。”


    整個山頭都被一種屏障隔絕了契機,背後腳掌上傳來洶湧澎湃的靈力,似有一頭沉睡的猛虎等待覺醒,光憑這股威勢,就已經將他壓得喘不過氣來。


    “嘿,這老小兒還有點眼力見,老大老三,你們說說,要不要賣他個人情?”中間頭顱左右詢問道。


    “說的有點道理,看他一身修為在修身境,隻怕師承也是個有頭有臉的門派。”老三點點頭,似乎答應這個提議。


    “不行,你們兩個怎麽這般沒有立場,菩提果可是白吃了?”老大聲音響亮,一口迴絕。


    “我看你才是白癡,老大,你個蠢貨。”老三當先不服,臭罵道。


    “不過話說迴來,咱們確實先承了別人的情,這樣臨陣倒戈不太厚道。”老二琢磨一陣,出言道。


    “三位大仙,有話好好說,趙某師承南山萬符門雲遊子,不知大仙們可有所耳聞?”看著另外兩個有動搖的跡象,趙豐才當即點名自己的門派,寄希望於能賣個薄麵。


    “聽說萬符門可是有好幾百年的曆史了,想必門中靈器法寶不在少數,不知你...”老二意尤斟酌,頗為心動。


    “老二,你...”老大老三皆不明就裏。


    “先看看再說,買賣不成仁義在的嘛!”老二扭頭朝它們眨眨眼睛,示意它們放鬆。


    “有有有,我這便給您取來。”


    壓在身下的趙豐才靈活的轉了個身子,從貼身衣物中取出了一張碧綠的符紙。


    “這張符咒,應該是人族修煉的入門淬體符吧?”符紙碧綠光芒閃耀,老二驚訝一聲道:“想不到現在已經有人能夠製出這等符咒,強行將凡人提升至淬體一境。”


    “好哇塞哦,反正我覺得可以,老大,你怎麽說?”老三的表演惟妙惟肖,眼中唯有這張符咒,就差口水流淌了。


    “我覺得很一般。”老大搖搖頭,神態輕蔑朝趙豐才道:“你見我們的修為,可有用的到你這入門淬體符文的地方?”


    “這...”懷中一眾寶貝都翻了個底朝天,趙豐才額頭見汗,這張符咒是最有價值的東西了。


    “婆婆媽媽,我代你們先收了。”


    老二張開大口,一陣強勁的吸力自它嘴中收縮,地上的一推雜物就輕易的入了它的腹中,留下傻眼的趙豐才。


    “好了,帶上你的尿褲兒子,我放你走。”老二閉上眼睛,扭過頭去。


    身上的巨掌緩緩抬起,趙豐才麵色一喜,趕緊爬過去扶起昏迷的阿寶,墊著腳尖,往前踏出。


    “財物老二收了,它答應放了你,我們兩個,可沒答應。”就在趙豐才站在遠處準備感恩開口的時候,老三言語平靜。


    “這...”趙豐才如墜冰窟,麵如死灰,這才知曉自己被耍了。


    “行了,遠山村那老家夥來了,準備辦正事了。”老大隱著神識,傳音道。


    “你也看到了,憑你的微末修為,我們要抹除你不過如同踩死一隻螞蟻,之所以遲遲不肯下手,是因為我們並不打算殺你。”在趙豐才瀕臨崩潰的時候,老大高傲著頭顱,重新給予了他生的希望。


    “舉頭三尺有神靈,這世間地冤冤相報,自有天神看在眼裏。”老三說完這番高深莫測的話,朝他點點頭。


    龐大的身軀搖身一變,三頭魔狼儼然化身成了一個風度翩翩的公子哥,一身剪裁適體的白衣,穿戴整齊,儀表堂堂,身下自有白雲繚繞,手中輕緩搖著折扇,說不出的縹緲出塵。


    “其實,本仙人來找你,主要是讓你如實敘述遠山村的孩童遇害事件。”白衣男子如同謫仙降世,衣冠勝雪,言語空靈道:“這便是你最後的一次機會,若不實言,後果想必你會很清楚。”


    白衣男子伸手自空中一招,趙豐才身前的頭頂便幻出一把靈力聚集的劍,劍身隱隱真空波動,吞口處龍形遨遊,金光燦燦,說不出的恢弘大氣。


    趙豐才跪在地上,斂眉深思,組織著語言,終是決定坦言相告。


    當下保留小命要緊,他毫不懷疑,這把劍要是斬下來,自己眨眼就會魂飛魄散,再不得往生。


    “這件事情,都怪我,是我害了遠山村的孩童,因一己貪欲,殘害了他們。”感受著頭頂上靈力波動的神劍,趙豐才不敢抬頭,隻能俯下身子,坦白交代起來:“遠平鎮的富賈劉海生,許諾給我兒子一個進入學院修行的機會,我這才心生貪念,著了他的道,讓阿寶將孩子們引入後山密林,借以殺之。”


    “大仙息怒,我一定如實相告,如實相告。”頭頂上的波動顫抖,神劍似乎隨時都要劈下來一般,趙豐才心驚膽顫,細細說來:


    “劉海生旨在對付長歌,而我則需要一個入學修習的機會,兩人達成一識,兩全其美,何況長歌隻是孤兒,生死與否即使有人在意,也不過隻是一段時間,翻不出風浪,我便心生此計,讓阿寶雨後山林中行兇,是我千不該萬不該,心生歹念,還一錯再錯,我對不起他們......”


    趙豐才心中崩潰,此時伏在地上,淚如雨下,他何曾沒有悔意?


    曾幾何時,他的內心同樣充滿陽光,積極向上,後來在歲月中,也因貪欲心機變成而今這般模樣。


    ......


    “師弟,你沒事吧?”


    山下不遠處的小路,傳來長子行焦急的聲音。


    趙豐才聞言起身,慌忙拭淚,整理衣衫,高聲道:“謝師兄關懷,豐才無恙。”


    “你沒事就好,我剛剛察覺這後山之中妖氣籠罩,方才尋了上來,這股妖氣卻又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身影騰空而來,仔細檢查了一番趙豐才的身體,長子行說出心中的擔憂。


    “妖氣?”趙豐才眼中閃過異色,看著頭頂上懸著的一根木棍,不經意問道:“不知師兄幾時上山,在這裏可曾聽到什麽動靜?”


    “我這般緊趕慢趕的上得山來,才剛剛趕到,就見你伏在地上,一心擔憂你的安危,哪裏還聽得到半點動靜?”長子行哈哈一笑,卻是扶起不遠處的阿寶,溫柔的抱起來。


    “實不相瞞,剛剛確有一股妖氣襲來,我和寶兒便是被它所傷,幸好師兄趕來。”朝長子行拜了一拜,趙豐才轉過身去,內心驚疑不定。


    “我見你後背也有創傷,帶上阿寶早些下山去吧!”將孩童轉交給趙豐才,長子行捏著胡須,神態嚴謹道:“這後山越發危險,看來師兄要多設幾道結界才行。”


    “那好,有勞師兄了。”看了一眼蹲在地上擺弄晶石的長子行,隻覺一切正常。


    趙豐才神色輕鬆,抱起阿寶,幾個起落,便往山下躍去。


    看著山下趙豐才的身影,長子行默然,有山風吹拂他耳際的白發,眼中渾濁,說不清是淚還是恨。


    ......


    長子行設好結界,下山之時,就見一隻白狐站在路邊,深青瞳孔直直的看著他。


    身如綾羅綢緞,清秀淡雅,竟讓他感覺這白狐立在那裏,有種孤芳自賞的感覺。


    它前爪上舉著佛珠,頭頂開始飄出神識。


    “阿吉要與我見麵?”長子行情緒起伏,接過佛珠摩挲,良久歎氣道:“罷了,許多事情,總要做個了結。”


    “這些天,想來是由你照顧他了,長某人先行謝過。”長子行眉頭舒展,恭恭敬敬施了一禮。


    白狐卻是壓根不理睬他,見他收過佛珠,稍微頷首表了個態,四腳泛著藍光,便朝山下急速奔去。


    看著白狐身影飛逝,長子行追聲道:“十裏長亭外,屆時必定到。”


    ......


    “小白迴來了,阿吉。”春生坐在吊橋上,迴頭朝裏麵的阿吉喊道。


    “來了。”將花環藏在身後,阿吉神神秘秘,朝白狐走去。


    白狐將信將疑,拿大大的眼睛看著他。


    “謝謝你,不計較我欺騙你,這個,是我的心意。”將五色花環套在小白的脖頸上,阿吉抓住它的爪子,輕聲道:“告別長爹爹以後,我就和你在一起。”


    “那我呢?”春生不滿,扭頭過來看著阿吉道:“我怎麽沒有花環?”


    “你想得美,是誰在河邊不救我,睡著的?”看著後麵不依不饒的春生,阿吉邊走邊喊:“小白,走了,去十裏亭。”


    長亭送別,古來有之。


    十裏長亭,其建築構造較為超前,形狀類似於秦代的長城,山連著山,修得道路,建著一個古色古香的亭台。


    道路之長剛好十裏,多有望夫歸來的婦人秉立城牆,漸漸地,在遠平鎮上有名起來。


    “我有點害怕,阿吉。”跟隨阿吉的腳步踏上瓦磚,春生忽的抓緊他的手臂,弱弱道。


    “害怕長爹爹誤會你?生你的氣?”摸摸他的小鼻子,阿吉輕笑道。


    “隻怕長爺爺會怪罪我們。”春生點點頭。


    “長爹爹是真正的心胸寬闊之人,便是誤認為我是殺人兇手的時候,他都沒有對我發脾氣。何況,你還隻是個毛頭小子,他自然不會同你一般見識。”阿吉搖著春生的手臂,示意他安心。


    阿吉左手牽著春生的手,右麵肩頭上扛著身體幻化成小寵物的白狐,腳步堅定。


    也算經曆了生死大關,還有什麽能讓阿吉害怕的呢?


    “長爺爺!”阿吉還在擔憂春生的時候,他已經搶先邁著步子,往亭上跑去,遙遙唿喊道。


    伸出手指點了點白狐小巧精致的鼻子,阿吉淺笑搖頭,也快步跟了上去。


    長亭上空氣清新好聞,有大自然最獨特的芬香。


    五根碗口粗的朱紅雕紋柱,上麵繪著形狀各異的龍形騰飛,頂閣鋪的是紅鎏金琉璃瓦,圍上精心雕刻的柵欄,顯得古風古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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