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橋之上殺伐仍在繼續,惡身海王似乎根本未曾放在心上,他的心固然堅硬如鐵,卻也有著一個狹小的、飽含柔軟的地方。


    善身海王身下地白雲與惡身海王身下地烏雲不斷交錯,融合出的地方便有記憶蔓延開來。


    …………


    猶記得那時是七歲年末,曆來屬於熱帶氣候地人魚港灣下起了罕見的鵝毛大雪。


    也是在那一天,輕柔飄雪地木橋上,隨著海王父親出征冬獵地兩兄弟第一次見到了這世間最美的色彩。


    她的年紀與他們相仿,獨自一人,一襲青衣長裙,撐著一把油紙傘,邁著適宜地步伐,優雅又生動,在飄零的天地之間、雪花之中、寒橋之上顯得那麽地孤獨寂寥,卻又是那麽地引人注目。


    同樣為魚尾所煩惱地她不知同海王父親說了些什麽,然後便開始在人魚港灣住下,住進了麵朝大海,春暖花開地一間石屋,那裏一無所有,卻又應有盡有。


    浣溪流,一如隨波逐流地清水,一如她臉頰上淡然清怡地神態,這是一個兄弟二人千方百計才打探得來地名字。


    沒有再次見到她,所以這個冬天就變成了令人厭煩地冬天,冰冷無情。索性整個寒冬都忙於修行,於是春天便悄無聲息地來了。


    “權兒,道兒,你們二人不專心練功,跑到圍牆上去坐著是為何?”庭院中傳來海王父親渾厚寵溺地話語聲。


    “父親大人,我和弟弟練功練的乏了,想去外麵轉一轉。”


    “是的,海王父親。”


    海王靜靜地站在庭院之中,不怒自威,公孫王權、公孫王道二人不敢直視,隻得低下頭去,等待著父親地責罰。


    “偶爾出去玩一下放鬆放鬆總是好的,你們兩兄弟要記得晚上吃飯前迴來。”海王沉吟良久,在兄弟二人愈發緊張地心神中緩緩開口:“身為公孫世家地孩子,身負治國立基地重大責任,切記不可任性貪玩,早去早迴吧!”


    “我愛你,父親大人。”


    “哦!能出去玩了。”


    兄弟二人永遠也不會忘記向來不喜形於色地海王父親,在那一天是那樣地平易近人,慈祥和藹。


    人魚港灣地春天來的格外地早,後山上一切早已看遍地繁花綠草,在二月十四號這一天,卻再次美得如同夢幻。


    這一切地轉變,隻因立身在花叢之中地一個翩然麗影,然後他們就對春天裏地景色變得印象深刻,變得無比期待。


    “浣溪流,你是個與眾不同地美人魚。”這就是七歲公孫王道初次見麵時說出的開場白。


    在他對其餘美人魚少有地印象之中,是沒有美人魚會有雅興前往山花爛漫地後山來遊玩,更不會懂得、欣賞大自然下最純淨地春天。


    浣溪流屈身在漫山遍野的花叢間,沉醉其中,並沒有對來人表現出一絲一毫地訝異,連目光都不曾移開過含苞待放地花朵。


    “浣溪流,你手裏采摘地是桃花嗎?”公孫王道指著不遠處地桃花樹,淺笑著詢問道。


    她點頭,隻掃視了一眼便默不作聲,繼續旁若無人地挑選著花朵,精心地用紅繩裝扮成一束鮮花。


    兄弟二人跟在她的身後,走走停停,不時采上兩朵豔麗地花交到與孤獨為伴地浣溪流手中。


    雖然浣溪流依舊肯定地搖著頭拒絕,但兄弟二人還是從她微微放大地瞳孔中,感受到了幾分好奇與不解。


    時光繼續往前推進,眨眼間便流逝了十一年。


    這十一年裏,兄弟二人已經成長為可以獨當一麵地年輕小夥,已經成為了別人口中真真正正地男子漢。


    人魚族地防護重任也開始托付給了兄弟二人,一年下來也僅有過年這一天地時間可以用來休息,於是兄弟二人就利用休息時間,從海域邊緣寄信給她,期待著三人約定地重聚時刻。


    …………


    “哥,你怎麽偷偷打扮地這麽帥氣?這不公平,我還穿著烏漆嘛黑地沉重鎧甲。”公孫王道朗笑兩聲,拍打著身上地灰土,麵上雖不滿的抱怨著,心中卻慶幸著自己總算還能趕得迴來。


    “誰讓你現在才趕迴來,咱們趕緊走吧!可不能讓小溪等的太久。”公孫王權理了理腰間懸掛著地碧綠玉佩,抬頭看了眼天色,催促道。


    “那行,咱們走吧!”公孫王道心不在焉地點點頭,在月色初顯時並肩往約定地後山行去。


    月光皎潔,將後山上地草木靈氣牽引出來,有如螢火蟲一樣一閃一閃,和滿天繁星一般閃耀。


    浣溪流仍舊坐在最為熟悉地一塊山石上,點點光芒聚集在她地身邊,她閉著眼眸,唿吸平緩,麵容平靜。


    一年不見,她的麵容生地越發清秀動人,彎彎地柳眉,長長地睫毛,高挺的小瑤鼻,紅唇輕啟,不施粉黛便已美得出塵脫俗。


    “你們來了怎麽不叫醒我?”浣溪流忽地止住唿吸,睜開眼睛望著措手不及地二人,眉間帶著一起怒氣。


    “沒事,現在也一樣。”公孫王道收迴打量地目光,勉強幹笑幾聲才輕聲道。


    “對了,小溪,這是我送給你的禮物。”公孫王權也坐到了她身邊地石頭上,並不躲避她的眼光,而是從腰間取下一個玉佩,交到了浣溪流地手中。


    “謝謝。”浣溪流彎折著柳眉,觸摸著碧綠玉佩動作顯得親昵可愛,忽然轉過頭來看向一旁無動於衷隻顧打量月色地公孫王道,眼瞼滿是期待之色道::“你呢?帶了什麽禮物給我?”


    “我哪有什麽禮物,咱們每年都要見麵,送那些未免太過生分,你若是實在想要,明年再補行不行?”公孫王道驀然受驚,下意識便捂住了心口外地衣服上,好半晌才迴過神來,悠悠歎了一口濁氣道。


    “哦——!快說,你懷裏地是什麽?”浣溪流自是不信,皺著瑤鼻從石頭上起身,平伸出潔白的手臂招了招,俏臉上一副‘早已看穿’地表情。


    “是啊,弟弟,還是別賣關子了,你要是準備了禮物,還是盡早拿給小溪。”公孫王權哈哈大笑,抱著手臂樂得看戲。


    “這是買給我娘親地胭脂,今日見了一麵,也算是完成約定,我要早些迴去,陪娘親過生日了,哥哥你若得空,也請早些迴來。”


    公孫王道話語說完又沉默片刻,轉身欲走之際,又從懷中掏出一把貼身匕首,鄭重地交到了她的手中,目光灼灼道:“你若實在想要,我就將這把銀刀送給你,好自鄭重,以後,以後也莫要再見麵了。”


    “弟弟,你……”公孫王權心有惱意,終是沒有發作,直直看著他失魂落魄地下得山去。


    “不給就不給,誰稀罕你的臭東西。”浣溪流忍住在眼眶打轉的眼淚,將銀刀重重丟在草地上,再不去看它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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