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地球13毀滅(六)


    羅斯洛立安,精靈們的聖地。


    但這一次才是真正的羅斯洛立安。


    參天林立的瑁瓏樹仿佛才是這片土地的主人,精靈們隻是暫住的賓客。


    這種樹木與地球上的樺樹頗為相似,包裹著銀灰色光滑樹皮的高大身軀,讓它們顯得更加壯觀美麗。


    它們會在春天綻放出金色的花朵,樹葉在秋天變黃,即使經曆寒冬依然不會掉落,直到來年春迴大地,新葉萌發,鮮花怒放。


    伸展出的枝葉形成了寬大的樹冠,精靈們在其上搭建屋宇和平台,遮風擋雨、遙望盛景、抵禦強敵。


    沿著自迷霧山脈淙淙而下的寧洛德爾溪繼續前行。


    遠方,一道銀色綢緞般的瀑布掛在翠綠色的山巒之上,陽光灑落,點點星辰閃爍。


    傳說中,能夠洗去疲憊的溪水之上還殘留著橋梁的痕跡,如煙似霧的朦朧裏仿佛有精靈在歌唱。


    引路人仍然是馬臉精靈阿爾溫,可拜訪者卻換了一個,陪伴在保羅身旁的是身穿咖啡色風衣,戴著圓禮帽,腳踏黑色長靴,英姿颯爽的明豔女子。


    正是奧林匹斯的女半神,亞馬遜的公主,守護神職的掌控者——戴安娜·普林斯。


    目前想要進入地獄,除了保羅自己,就隻有肥貓丹尼爾和阿蕾莎可以做到。


    他就讓小家夥把妮繆送迴了自己的宇宙,換來了戴安娜。


    因為接下來,他需要驗證很多東西,而妮繆的速度、力量包括生命層次都不滿足要求。


    戴安娜不同,她的戰鬥意識,敏感度,還有在瞬息萬變之中把握關鍵機會的能力,都遠遠超過妮繆。


    最為重要的是:保羅需要有一個人來為他做決斷。


    操縱情感光譜,掌控生命七罪,這些讓他的情緒很容易失控,而這次麵對的情況有太多未知和不確定,需要選擇的時候,保羅習慣瞻前顧後,沒有戴安娜果斷。


    所以他在深思熟慮後,不顧妮繆幽怨的神情把她送了迴去。


    其實送走妮繆還有一個原因:由於她的同位體凱蘭崔爾的緣故,保羅擔心會出現一些意想不到的變化,假如動用眾生之劍切斷聯係,又怕被強行驅離這個世界,讓很多實驗都無法完成。


    諸多因素導致戴安娜來臨。


    沉迷於美景的女半神忽然問道:


    “很危險嗎?”


    “嗯。”


    保羅把顧慮和計劃詳細講述了一遍。


    “我會保護你的。”


    “是啊,我知道的。賽琳娜其實是個堅強的姑娘,即使有什麽問題,也可以帶著她們好好地活下去,畢竟融合了千貓之夢世界後,她有退路。”


    “嗯。”


    “一起麵對所有,包括生與死,這是我們彼此之間的約定嘛。”


    “你怕我會自殺?”


    “嗯,難道不會嗎?”


    “會的。”


    又是長久的默默前行。


    路雖遠,可也有盡頭。


    三人來到了羅斯洛立安的王城——卡拉斯加拉鬆。


    這座建在瑁瓏樹上的城市,坐落於羅斯洛立安深處,一片龐大的林中空地之中。


    城市四周環繞著一道地塹和由各種植物組成的綠色高牆。


    牆內是一座高聳的墨綠色山丘,長滿了參天的瑁瓏樹。


    懸掛著許多燈盞的城門麵朝西南方,高大堅固,但沒有守衛,而是依靠魔法暗語開啟。


    馬臉精靈阿爾溫小聲快速地念誦完畢,大門緩緩開啟。


    城市內部的道路上看不見行走的居民,隻能聽到樹木上偶爾傳來的飄渺歌聲。


    過了不久,幾人來到了山丘高處的一塊草坪上,中央是一座噴泉,泉水先是落入旁邊的一隻銀盆,在滿溢後,形成一條潺潺流淌的小溪。


    這隻銀盆就是著名的凱蘭崔爾水鏡,可以照見過去、凝望現在、窺探未來。


    羅斯洛立安的領主就在這裏等候。


    “嘿,和妮繆長得好像啊。”


    “同位體嘛。”


    “不過身材比她好,個子也高很多。”


    “你們女人怎麽都喜歡關注這些,不應該先考慮世界毀滅的事嗎?”


    戴安娜是保羅的愛人,朝夕相處了幾千年,從靈魂到肉體都是他的印記,沒有特殊情況的時候,自然也不會正經到哪兒去,往日裏威嚴的形象隻不過是在外人麵前裝出來的罷了。


    凱蘭崔爾把視線從水鏡挪開,轉到了來客身上。


    聖潔依舊,但雙眸中隱藏的焦慮卻顯露無疑。


    凝視戴安娜,暗自摩挲水之戒南雅,試圖看破這個年輕女人的本質,因為她帶來的巨大威壓,甚至讓凱蘭崔爾有種見到維拉王曼威的感覺。


    可是,當你注視深淵時……


    凱蘭崔爾像是被迎麵狠揍了一拳,噴出的鼻血給這如同畫卷一般的美景添加了幾許鮮紅,光潔有力的雙臂在空中無意識揮舞,高大的身軀向後栽落……


    “噗通!”


    清澈的溪流擁抱了它的女王。


    戴安娜眼中的神光收迴,又變成了兩道彎彎的下弦月,還吐了下粉嫩的小舌頭。


    “沒想到這麽弱啊。”


    “我看是你早就想揍妮繆了。”


    “胡說。”


    戴安娜不肯承認,用嬌豔的紅唇堵住了愛人後續的話語。


    “讓你長這張臉,看到就來氣。”


    女半神眼底分明寫著這樣的內容。


    “陛下!”


    阿爾溫衝過去,手忙腳亂地把外婆從水裏拉上岸。


    戴安娜和守護神職相當契合,所以神力增長得很快,這次又故意加了幾分力度,結果凱蘭崔爾的情況就不怎麽好了。


    當然,比倒在保羅休閑鞋下的萊戈拉斯強很多,至少門牙還在,這也說明戴安娜本質上還是個溫柔的好姑娘。


    “你們!”


    阿爾溫很生氣,但又不敢斥責,更別提動手了,於是臉的長度就增加了一點,藍寶石般的眼睛中滿是憤怒和恐懼。


    保羅感應到了這種情緒,用極大的毅力放棄了口中的美食。


    “來來,我是醫生,讓我看看,這麽大的太陽,也不知道站樹底下,中暑了吧。”


    他開始習慣性地胡說八道。


    “你給我迴來。”


    戴安娜一把拽住了這個雙眼放光的家夥。


    凱蘭崔爾全身被溪水浸透,她那身衣服現在和沒穿一樣,阿爾達世界也不流行內衣什麽的,所以……


    所以繼續曬著唄。


    時間就這樣慢慢溜走了。


    其實沒過多久。


    凱蘭崔爾畢竟是吃過見過的精靈,蘇醒後,就當剛才的一切根本沒發生,這點和妮繆很像,她倆都秉承著一個原則:隻要我不尷尬,別人愛咋咋地。


    輕抬玉臂,南雅魔戒熠熠生輝,手中星光灑落,噴泉的水流被凝固在半空,晶瑩剔透,像一粒粒璀璨的寶石,銀盆中的水麵光滑如鏡。


    凱蘭崔爾發動了她的秘技:“水鏡術”。


    鏡麵的顏色逐漸加深,然後出現了數道煙霧般的黑影,它們中間有一顆橢圓形的星球,越來越大,越來越清晰。


    纖手拂過,場景拉遠,其中所有的東西都開始縮小,緊接著,鏡麵所展示的畫麵四周變為純白。


    凱蘭崔爾手指那顆星球,神色嚴肅無比,用冷冽的聲音說道:


    “這就是阿爾達,外麵是虛空,黑影是被流放的維拉和邁雅,或許還有其他未知的存在,而白色可能就是你們口中的反物質牆。”


    “這幅畫麵是現在還是未來?總不可能是過去吧。”


    “即是現在也是未來,同時也是過去。”


    “什麽意思?”


    凱蘭崔爾沉思片刻。


    “規則被吞噬了,時間、空間都變得模糊不清。而且就在你離開的第二天,有兩個精靈死了,不是被殺,而是生命走到了盡頭,可我們的壽命本應該是無限的。”


    安靜,死一般的安靜。


    “跟我來吧,在王城等候那些強者,或者是等候死亡降臨。”


    凱蘭崔爾用和妮繆那張一模一樣的臉對著保羅,她的表情中有悲傷,有恐懼,還有對生命的眷戀。


    這種狀態一直持續到接近卡拉斯加拉鬆,精靈的王城。


    走過可供攀登的白色階梯,來到了一座橢圓形的宮殿門前,這是是羅斯洛立安領主的居所,建在最高的瑁瓏樹端,從這裏可以俯瞰整個黃金森林。


    阿爾溫去為迎接賓客做準備,而凱蘭崔爾停下腳步,轉過頭,輕聲說道:


    “我知道你們有辦法離開這個世界,帶上我好嗎?”


    “可以。”


    戴安娜沒有猶豫就做出了迴答。


    “我想讓他說。”


    凱蘭崔爾的視線一直在保羅身上。


    “她做出的承諾和我沒有區別。”


    “謝謝。”


    ……


    第五天。


    夏爾的霍比特人拖家帶口全來了,他們把飛布改造了一下,四塊中間掛了一張巨大的網,輪流高喊著“妮繆是地球第一美少女”。


    幽穀領主埃爾隆德帶著老婆孩子還有比爾博·巴金斯來了,之所以帶這個霍比特人,主要是精靈們對那個咒語有些反感。


    幽暗密林領主瑟蘭迪爾隻帶了一個手下,用妮繆的一次性傳送陣盤到達,他的兒子萊戈拉斯去接其他人。


    剛鐸的攝政王德內豪和長子博羅米爾一同出現。


    洛汗隻來了有“白公主”和“執盾女士”之稱的伊奧溫,她也是阿拉貢的愛慕者,其他人根本不相信這個有著顯赫血脈的遊俠。


    最後到來的是甘道夫,他把護戒小隊成員們用不到的傳送陣盤、飛布都收集在一起,依仗著深厚的魔力,在中土大陸玩命奔走,帶來了一大堆強者。


    褐袍巫師拉達加斯特,藍袍巫師阿拉塔爾和帕藍多,後兩個都是從屬與歐洛米的邁雅。


    還有長得和沼澤怪物差不多的牧樹人,以及能夠變成巨熊的“換皮人”貝奧恩一族。


    當然,全部長著大胡子的矮人們也沒有缺席。


    各路英豪齊聚羅斯洛立安。


    人到齊了幹嘛?肯定是開會啊,講數啊,然後選出話事人。


    暢飲、叫喊、爭吵,口水亂噴、拳腳齊飛……


    第六天。


    在凱蘭崔爾魔法和利劍地勸說下,英雄們的意見終於達成了一致,由她來當這個領袖。


    隨後又把危機詳細講述一遍,喧囂再起。


    保羅和戴安娜懶得理這些人,兩人躲在瑁瓏樹下卿卿我我,雖然沒有擦槍走火,但也旖旎風光無限。


    第七天。


    凱蘭崔爾強壓下了砍死這些人的衝動,因為魔王索倫也來了,帶著他一部分跑得快的手下,準備把這些所謂的正義人士一網打盡。


    之所以這麽有信心,主要是因為反物質牆在吞噬這個宇宙的一切,包括各種規則。


    製約索倫的力量少了很多,實力暴漲的他感覺天命在我,加上各種內奸和探子的匯報,於是做出了這個相當不理智的決定。


    當然,他認為自己贏定了。


    敵我雙方列隊,大戰一觸即發。


    按照慣例,先介紹陣容。


    邪惡代表隊登場的是魔王索倫,九大戒靈,惡狼、惡龍、食人妖、大蜘蛛、半獸人……


    以及白袍巫師薩魯曼和他的強獸人。


    正義代表隊登場的是,就是一直在吵架的那堆。


    凱蘭崔爾、埃爾隆德、瑟蘭迪爾三大精靈領袖站在最前方與索倫對峙,各自身後是他們的親友團。


    對,凱蘭崔爾的丈夫,羅斯洛立安真正的領主,凱勒博恩終於出場了。


    旁邊是灰、褐、藍三種顏色,四個巫師組成的一個小隊。


    霍比特人基本沒來,現在是用餐時刻,他們也不擅長戰鬥,更不喜歡廝殺。


    隻有弗羅多手持刺叮劍,帶著他那3個拿著彈弓的小夥伴前來支援。


    矮人們……他們喝多了,就金靂到了。


    人類則涇渭分明,互相離得非常遠。


    阿拉貢眉頭緊皺,一是為目前的局勢憂慮,二是站在他一左一右的人類和精靈美少女,不對,精靈的年紀比他曾曾曾……曾祖還大。


    可那又怎麽樣,看看那張精致的臉,親吻額頭以後,有足夠的時間來考慮如何親吻嘴唇。


    這句話是瑁瓏樹下的保羅對滿麵潮紅的戴安娜說的。


    他倆準備等會再出場。


    “哢,哢,哢……”


    鋼鐵碰撞的聲音飄蕩在空氣中。


    一副漆黑,密布符文,到處都是尖刺,幾乎有兩個人類那麽高的盔甲向前行進了一小段距離後,停了下來。


    它的縫隙中的不是血肉,而且煙塵和濃霧組成的黑暗。


    “臣服吧!我將給你們帶來絕對的秩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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