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咖啡店
約翰·迪認為世界很大，他想去看看。
可保羅的世界很小，小到隻有一個房間，而且還特別亂，需要一直打掃。
他覺得自己快要瘋了，那兩個小混蛋好像有用不完的力氣，一直在打啊打啊。
阿蕾莎的倔脾氣上來，死也不迴印記空間，準備和賽琳娜戰鬥到底。
反正她的體力無限，打不過也要累死你。
這應該是阿蕾莎的想法，保羅根據戰況做出判斷。
嘭的一腳，小家夥被踢飛到床上，賽琳娜稍體力終於消耗的差不多了，氣喘籲籲地說道：
“老爸，我可能要走了，從夢境中一出來，就感覺有種力量在排斥我。”
這是哥譚女王對形勢的準確預估，和瞬間相出的辦法。
保羅的頭點個不停，到不是他著急想賽琳娜走，而是阿蕾莎在揪著他的頭發猛晃。
小家夥的心思太簡單，根本沒注意敵人已經不行了，在轉移話題，光顧著高興了，討厭鬼大餅臉要走了，開心，繼續用力搖。
不管什麽事，習慣了就好，保羅強忍著。
“這是時間的力量在修正曆史，很正常，我現在也有這種感覺，不過還能再堅持，你先迴去吧，沒必要硬扛著，我過幾年也就迴家了。”
“嗯，不過我走了以後，你不許亂來啊，尤其是妮繆，你要是敢和她生孩子，我就把你們裝袋子裏一起淹死。”
“能不能別胡說八道了，小祖宗。”
“別動！”
賽琳娜臉一寒，忽然說道。
然後趁著保羅愣神的時間，重重咬住了他的嘴唇。
“嗚……”
“哼，這是對你的懲罰！”
賽琳娜說完，立即就化為了點點星光，然後消失在空氣中。
“還給自己弄個特效，真夠無聊的。”
“死了？”
阿蕾莎歪著小腦瓜想了想，小心翼翼地走過去，在賽琳娜消失的地方點啊點，看起來還有些不敢相信。
“哎，寶貝，你又打不過她，還總是……”
保羅發現自己除了歎氣，也幹不了什麽。
“大餅臉死了！開心。”
爸爸的話，小家夥一句沒聽進去。
“暫時沒事了，可以後該怎麽辦。”
保羅躺在地板上，看著天花板發呆，越想越愁，連尋找剩下那兩件神器的事情都快忘了。
……
“嗬，充滿謊言的世界，就連夢也在欺騙。”
約翰·迪抬頭看著灰暗的天空，露出嘲諷的笑容。
其實他錯怪夢魘高特了，因為這裏是哥譚，想看到藍天白雲真的需要在夢裏。
阿卡姆瘋人院的招牌高懸在鐵質大門上，鏽跡斑斑，每一個字母都像是在嘲笑他的無知：
我們哥譚就這樣，咬我啊。
“又是一個謊言，我不是病人。”
高特在為他展示真實世界時稍微做了一些藝術加工，而且也沒從哥譚采樣，導致約翰·迪的被欺騙感愈加嚴重。
“法克，
“沒有翠綠色的草地。
“沒有可愛的小動物。
“沒有太陽，沒有白雲，沒有藍天……
“你們都是該死的騙子！”
他把夢之紅寶石緊緊貼在左胸，附近的身體組織如同流沙一般，將這顆璀璨的寶石吸了進去，然後與心髒融為一體。
握著惡魔護符，赤腳沿著公路向城市中心走去。
沿途留下了他最後的一絲善良和人性。
地獄中的惡魔起舞，哥譚那黑暗壓抑的氣氛在歡唿雀躍，仿佛在為這個新的加入者送上一份祝福。
“嗨，需要幫忙嗎？”
一輛出租車停在了約翰·迪身邊，司機是一名中年黑人女性，強壯、熱情。
“這是出租車？哦，好的。”
約翰在夢中見過這種交通工具，按行進的路程收取金錢。
雖然他什麽都沒有，可那又怎麽樣呢？
“先生，聽你的口音應該不是本地人吧，來哥譚找工作？這不是一個好選擇。
“這個城市沒救了，這裏幾乎每個人都是罪犯，或者曾經是罪犯。
“雖然現在不如戰後的那幾十年，可大家收入都還不錯，生活也過得去，孩子們上大學的費用也能存個差不多，但還是有些垃圾去搶劫。
“不過肯定不是法爾科內閣下的人，應該是馬羅尼的手下，嗨飛了就忘了規矩。
“你一定聽說過他們吧，法爾科內閣下真是太酷了，‘我會給你一個無法拒絕的理由’，哈哈，他是我的偶像。”
黑人女司機非常健談，一個人就可以說個不停，而且有很強的觀察力，看到了約翰的光腳，還有半截毛茸茸的腿，加上那件不合身的大衣，很容易就推斷出他的遭遇，這裏畢竟是哥譚。
約翰感覺很有趣，在他生命過去的幾十年裏，很少有人對他這麽熱情，媽媽也是在每個月來探望時才會陪他說話，可惜還都是謊言。
兩人很快就熟悉了起來，約翰也逐漸適應了與人交流，他通過琳達，也就是黑人女司機的描述，逐漸了解這個世界。
“約翰，你準備去哪？我要到家了，如果專程送你，那必須要收費了，你懂的，每個人都要生活嘛。”
“哦，我在這裏下車就可以了。”
約翰下了車，看了下四周的繁華景象和出租車司機那身略顯廉價的著裝，不過沒有多說什麽。
然後他發現琳達正緊盯著遠方路邊的一對夫妻，心中一動，透過打開的車窗，把惡魔護符扔進了車裏。
“拿著吧，這是車費。”
他有靦腆的笑容，他有柔和的聲音，可他唯獨沒有道德、善良、人性。
琳達送出了善意，卻換迴了惡魔。
誰讓這裏是哥譚呢，好人怎麽能“配得上”這座罪惡的城市。
街道上車水馬龍，擁擠的行人從約翰身邊匆匆走過，連看他一眼的興趣都沒有。
“真是個冰冷的城市啊。”
約翰·迪發出了感慨，可他忘了，在不久前，他親手把惡魔交給了唯一給他送來溫暖的人。
罪犯在與警察竊竊私語，槍聲帶來了混亂，子彈唿嘯而過，這就是哥譚，這裏有的是黑暗，卻少見光明，即使有也很快會被淹沒。
約翰·迪感覺自己配得上這座城市。
“喂，老頭，站住，把值錢的東西交出來！”
“你他瑪德動作快點，這是魚姐的地盤。”
“法克魷，老子總有一天會幹死那個騷貨，馬羅尼大人也會統治哥譚。”
一幫明顯嗨飛了的小混混把約翰圍了起來。
“法克，這老家夥一定是從阿卡姆逃出來的。”
小混混扯開了約翰的大衣。
裏麵什麽都沒有，值錢的東西，衣服，甚至一條內褲。
隻有蒼白浮腫的身體，和隱隱透著紅光的左胸。
“呸，垃圾，變態。”
小混混們搖晃著身體快速消失，畢竟這裏不是他們的地盤，這裏有規矩，老教父法爾科內定下的規矩。
從始至終，約翰都沒有一點反抗，他麵帶微笑，因為他嗅到了真實的芳香。
繼續前行。
“24小時餐廳”
霓虹燈閃爍的招牌仿佛在對他微笑，向他發出邀請，約翰·迪有種預感，裏麵將會發生有趣的事。
“歡迎光臨，您請這邊坐，這是菜單，還有美麗的貝蒂親手為您調製的咖啡，我加了一點兒散文的浪漫和詩的甘甜。”
一個中年女侍者把約翰帶到了一張空的餐桌前。
開朗的笑容和別具風格的介紹，也掩飾不住她眼睛裏不經意間透出的那一絲憂慮。
餐廳的大門被推開，一個愁容滿麵的女士走了進來，妝容精致，佩戴著華麗的首飾，穿著一件看起來就非常高檔的大衣。
“嗨，朱迪，我聽到外麵有槍聲，沒嚇到你吧，太可怕了。”
侍者貝蒂明顯和這個新來的顧客很熟悉，她熱情不失禮貌地問候著，看似埋怨，實則擔心的話語，充分展示了她的服務技巧。
“怎麽會，我可是寫過偵探小說的。貝蒂，親愛的，我和女朋友分手了，那個婊子居然愛上了一個男人。法克，不說她了，你的書寫得怎麽樣了，出版時一定要告訴我。”
“當然，希望你不要笑話我。”
“肯定不會的，寶貝。”
貝蒂忍受著撫摸她臉頰的手，雖然感到有些不適，但必須要保持笑容。
她是這家餐廳的服務生，但她從小就有個夢想：寫一些能夠帶給別人感動的文字。
朱迪則是個的作家，有幾本銷量還不錯的書。
“可惜了，這麽好的條件，偏偏喜歡女人。”
每次貝蒂見到朱迪都會這樣想。
她把朱迪引導至一張餐桌旁，離這裏很近的地方坐著一個正裝打扮，年輕帥氣的小夥子。
這個年輕人叫克拉克，正在為麵試做準備，他的目標是韋恩企業下屬的一家分公司，規模中等，但要求並不低，畢竟它的主人是韋恩家族。
這是貝蒂的另一項愛好，或者說說惡趣味，幫助陌生人組建家庭。
“朱迪年紀並不大，條件又好，克拉克能夠有勇氣去韋恩的下屬公司麵試，那也證明了他足夠優秀，嗯，給她們一次機會。”
貝蒂在去迎接新客人的時候這樣想著。
這是一對夫妻，一副職場精英打扮的中年妻子恰好是克拉克將要麵試公司的總裁。
而黑人丈夫是這家公司的副總裁。
女方雖然人到中年，但身材依然性感，容貌不失美豔。
男方高大健碩，看向其他人的目光中滿是威嚴，可轉迴妻子時又顯得格外卑微。
“親愛的，今天是我們的結婚紀念日，這家小餐廳也見證了我們愛情。你來點餐吧，想吃什麽都可以呦，這是神賜予你的特權。”
妻子把菜單推到丈夫的麵前，輕扣桌麵，她好像就是那個高高在上的神靈，不僅是現在，過去和將來都不會改變。
“親愛的，那我肯定要一個雙層漢堡，抹上一層厚厚的奶油芝士，夾上滋滋冒油的肥肉。”
他開著自以為有趣的玩笑，輕鬆的語氣中隱藏著些許地試探。
“一份蔬菜沙拉。”
妻子目不轉睛地盯著丈夫，用不含一絲感情的話語對貝蒂說道。
“哈哈，親愛的，剛才的笑話很有趣吧，幽默是我們黑人的天賦。貝蒂，給我也來一份蔬菜沙拉，我必須要和我最愛的人保持一致。”
丈夫試圖用笑聲掩飾自己內心的真實想法。
約翰·迪獨自一人坐在角落裏，靜靜地看著這一切。
“謊言，全是謊言。”
“先生，您選好了嗎？”
貝蒂的聲音打斷了約翰與心靈的交流。
“你喜歡謊言世界還是真誠的世界？”
約翰·迪反問道。
貝蒂有些奇怪，不過隻有一點，畢竟這個城市的名字叫哥譚，裏麵住著無數的精神病。
“當然是真誠的世界。”
“很好，那請你幫我決定吧。”
“呃，好的，我會為您送上餐廳大廚馬丁最拿手的菜品。”
約翰·迪的行為很正常，很多客人來到陌生餐廳後，都喜歡讓服務生幫他們選擇，貝蒂當然也沒有察覺異常。
可所有人都沒有發現，淡淡的紅色光芒開始在餐廳角落中閃爍。
廚房中，僅有的一個廚師在工作，今天大部分員工都休息了，而且也不是用餐時間，所以隻剩他們兩個在值班。
“馬丁，朱迪又失戀了，你不知道吧，她是朵百合花，真惡心。
“我好像挺失敗的，艾瑪夫妻的關係看起來很緊張。
“外麵那個年輕人長得像個gay，一點也不陽光。
“新客人腦子有問題，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肯定是從阿卡姆瘋人院跑出來的，給他用過期的牛排吧，如果沒錢結賬我們損失也不大。”
貝蒂述說著自己的見聞，可她並沒有發現，很多隱藏在內心深處的秘密都被講了出來。
她有些癡迷地看著正在忙碌的廚師，她喜歡馬丁，可他隻是會去她家吃飯，然後什麽都不做。
“幸好他喜歡拉爾夫。”
拉爾夫是貝蒂和前夫的兒子，今年18歲，一個帥氣的小夥子。
菜品準備的很快，貝蒂把一份蔬菜沙拉和一個雙層加肉的漢堡擺在了夫妻的餐桌之上。
然後為朱迪送上了最貴的食物。
最後把同樣過期的兩份牛排給了克拉克和約翰·迪。
在妻子冰冷目光地注視下，丈夫開始大口吞咽那美味的漢堡，油脂和奶油從他的嘴角流下。
“法克，那些瞎子居然不看好我的新書！”
朱迪狠狠地咀嚼著菜肴，仿佛把它們當做了黑心的出版商。
克拉克憂心忡忡，完全沒有察覺牛排是否有問題。
約翰·迪則慢慢的品嚐著，觀察著，思考著。
“道德和法律的約束力很強啊，還不肯徹底扯下謊言的外衣，那就讓真實的力量再強些吧。”
紅光大盛，幾乎化為實質的霧氣，彌漫在整個餐廳，填滿了每一處角落。
約翰·迪認為世界很大，他想去看看。
可保羅的世界很小，小到隻有一個房間，而且還特別亂，需要一直打掃。
他覺得自己快要瘋了，那兩個小混蛋好像有用不完的力氣，一直在打啊打啊。
阿蕾莎的倔脾氣上來，死也不迴印記空間，準備和賽琳娜戰鬥到底。
反正她的體力無限，打不過也要累死你。
這應該是阿蕾莎的想法，保羅根據戰況做出判斷。
嘭的一腳，小家夥被踢飛到床上，賽琳娜稍體力終於消耗的差不多了，氣喘籲籲地說道：
“老爸，我可能要走了，從夢境中一出來，就感覺有種力量在排斥我。”
這是哥譚女王對形勢的準確預估，和瞬間相出的辦法。
保羅的頭點個不停，到不是他著急想賽琳娜走，而是阿蕾莎在揪著他的頭發猛晃。
小家夥的心思太簡單，根本沒注意敵人已經不行了，在轉移話題，光顧著高興了，討厭鬼大餅臉要走了，開心，繼續用力搖。
不管什麽事，習慣了就好，保羅強忍著。
“這是時間的力量在修正曆史，很正常，我現在也有這種感覺，不過還能再堅持，你先迴去吧，沒必要硬扛著，我過幾年也就迴家了。”
“嗯，不過我走了以後，你不許亂來啊，尤其是妮繆，你要是敢和她生孩子，我就把你們裝袋子裏一起淹死。”
“能不能別胡說八道了，小祖宗。”
“別動！”
賽琳娜臉一寒，忽然說道。
然後趁著保羅愣神的時間，重重咬住了他的嘴唇。
“嗚……”
“哼，這是對你的懲罰！”
賽琳娜說完，立即就化為了點點星光，然後消失在空氣中。
“還給自己弄個特效，真夠無聊的。”
“死了？”
阿蕾莎歪著小腦瓜想了想，小心翼翼地走過去，在賽琳娜消失的地方點啊點，看起來還有些不敢相信。
“哎，寶貝，你又打不過她，還總是……”
保羅發現自己除了歎氣，也幹不了什麽。
“大餅臉死了！開心。”
爸爸的話，小家夥一句沒聽進去。
“暫時沒事了，可以後該怎麽辦。”
保羅躺在地板上，看著天花板發呆，越想越愁，連尋找剩下那兩件神器的事情都快忘了。
……
“嗬，充滿謊言的世界，就連夢也在欺騙。”
約翰·迪抬頭看著灰暗的天空，露出嘲諷的笑容。
其實他錯怪夢魘高特了，因為這裏是哥譚，想看到藍天白雲真的需要在夢裏。
阿卡姆瘋人院的招牌高懸在鐵質大門上，鏽跡斑斑，每一個字母都像是在嘲笑他的無知：
我們哥譚就這樣，咬我啊。
“又是一個謊言，我不是病人。”
高特在為他展示真實世界時稍微做了一些藝術加工，而且也沒從哥譚采樣，導致約翰·迪的被欺騙感愈加嚴重。
“法克，
“沒有翠綠色的草地。
“沒有可愛的小動物。
“沒有太陽，沒有白雲，沒有藍天……
“你們都是該死的騙子！”
他把夢之紅寶石緊緊貼在左胸，附近的身體組織如同流沙一般，將這顆璀璨的寶石吸了進去，然後與心髒融為一體。
握著惡魔護符，赤腳沿著公路向城市中心走去。
沿途留下了他最後的一絲善良和人性。
地獄中的惡魔起舞，哥譚那黑暗壓抑的氣氛在歡唿雀躍，仿佛在為這個新的加入者送上一份祝福。
“嗨，需要幫忙嗎？”
一輛出租車停在了約翰·迪身邊，司機是一名中年黑人女性，強壯、熱情。
“這是出租車？哦，好的。”
約翰在夢中見過這種交通工具，按行進的路程收取金錢。
雖然他什麽都沒有，可那又怎麽樣呢？
“先生，聽你的口音應該不是本地人吧，來哥譚找工作？這不是一個好選擇。
“這個城市沒救了，這裏幾乎每個人都是罪犯，或者曾經是罪犯。
“雖然現在不如戰後的那幾十年，可大家收入都還不錯，生活也過得去，孩子們上大學的費用也能存個差不多，但還是有些垃圾去搶劫。
“不過肯定不是法爾科內閣下的人，應該是馬羅尼的手下，嗨飛了就忘了規矩。
“你一定聽說過他們吧，法爾科內閣下真是太酷了，‘我會給你一個無法拒絕的理由’，哈哈，他是我的偶像。”
黑人女司機非常健談，一個人就可以說個不停，而且有很強的觀察力，看到了約翰的光腳，還有半截毛茸茸的腿，加上那件不合身的大衣，很容易就推斷出他的遭遇，這裏畢竟是哥譚。
約翰感覺很有趣，在他生命過去的幾十年裏，很少有人對他這麽熱情，媽媽也是在每個月來探望時才會陪他說話，可惜還都是謊言。
兩人很快就熟悉了起來，約翰也逐漸適應了與人交流，他通過琳達，也就是黑人女司機的描述，逐漸了解這個世界。
“約翰，你準備去哪？我要到家了，如果專程送你，那必須要收費了，你懂的，每個人都要生活嘛。”
“哦，我在這裏下車就可以了。”
約翰下了車，看了下四周的繁華景象和出租車司機那身略顯廉價的著裝，不過沒有多說什麽。
然後他發現琳達正緊盯著遠方路邊的一對夫妻，心中一動，透過打開的車窗，把惡魔護符扔進了車裏。
“拿著吧，這是車費。”
他有靦腆的笑容，他有柔和的聲音，可他唯獨沒有道德、善良、人性。
琳達送出了善意，卻換迴了惡魔。
誰讓這裏是哥譚呢，好人怎麽能“配得上”這座罪惡的城市。
街道上車水馬龍，擁擠的行人從約翰身邊匆匆走過，連看他一眼的興趣都沒有。
“真是個冰冷的城市啊。”
約翰·迪發出了感慨，可他忘了，在不久前，他親手把惡魔交給了唯一給他送來溫暖的人。
罪犯在與警察竊竊私語，槍聲帶來了混亂，子彈唿嘯而過，這就是哥譚，這裏有的是黑暗，卻少見光明，即使有也很快會被淹沒。
約翰·迪感覺自己配得上這座城市。
“喂，老頭，站住，把值錢的東西交出來！”
“你他瑪德動作快點，這是魚姐的地盤。”
“法克魷，老子總有一天會幹死那個騷貨，馬羅尼大人也會統治哥譚。”
一幫明顯嗨飛了的小混混把約翰圍了起來。
“法克，這老家夥一定是從阿卡姆逃出來的。”
小混混扯開了約翰的大衣。
裏麵什麽都沒有，值錢的東西，衣服，甚至一條內褲。
隻有蒼白浮腫的身體，和隱隱透著紅光的左胸。
“呸，垃圾，變態。”
小混混們搖晃著身體快速消失，畢竟這裏不是他們的地盤，這裏有規矩，老教父法爾科內定下的規矩。
從始至終，約翰都沒有一點反抗，他麵帶微笑，因為他嗅到了真實的芳香。
繼續前行。
“24小時餐廳”
霓虹燈閃爍的招牌仿佛在對他微笑，向他發出邀請，約翰·迪有種預感，裏麵將會發生有趣的事。
“歡迎光臨，您請這邊坐，這是菜單，還有美麗的貝蒂親手為您調製的咖啡，我加了一點兒散文的浪漫和詩的甘甜。”
一個中年女侍者把約翰帶到了一張空的餐桌前。
開朗的笑容和別具風格的介紹，也掩飾不住她眼睛裏不經意間透出的那一絲憂慮。
餐廳的大門被推開，一個愁容滿麵的女士走了進來，妝容精致，佩戴著華麗的首飾，穿著一件看起來就非常高檔的大衣。
“嗨，朱迪，我聽到外麵有槍聲，沒嚇到你吧，太可怕了。”
侍者貝蒂明顯和這個新來的顧客很熟悉，她熱情不失禮貌地問候著，看似埋怨，實則擔心的話語，充分展示了她的服務技巧。
“怎麽會，我可是寫過偵探小說的。貝蒂，親愛的，我和女朋友分手了，那個婊子居然愛上了一個男人。法克，不說她了，你的書寫得怎麽樣了，出版時一定要告訴我。”
“當然，希望你不要笑話我。”
“肯定不會的，寶貝。”
貝蒂忍受著撫摸她臉頰的手，雖然感到有些不適，但必須要保持笑容。
她是這家餐廳的服務生，但她從小就有個夢想：寫一些能夠帶給別人感動的文字。
朱迪則是個的作家，有幾本銷量還不錯的書。
“可惜了，這麽好的條件，偏偏喜歡女人。”
每次貝蒂見到朱迪都會這樣想。
她把朱迪引導至一張餐桌旁，離這裏很近的地方坐著一個正裝打扮，年輕帥氣的小夥子。
這個年輕人叫克拉克，正在為麵試做準備，他的目標是韋恩企業下屬的一家分公司，規模中等，但要求並不低，畢竟它的主人是韋恩家族。
這是貝蒂的另一項愛好，或者說說惡趣味，幫助陌生人組建家庭。
“朱迪年紀並不大，條件又好，克拉克能夠有勇氣去韋恩的下屬公司麵試，那也證明了他足夠優秀，嗯，給她們一次機會。”
貝蒂在去迎接新客人的時候這樣想著。
這是一對夫妻，一副職場精英打扮的中年妻子恰好是克拉克將要麵試公司的總裁。
而黑人丈夫是這家公司的副總裁。
女方雖然人到中年，但身材依然性感，容貌不失美豔。
男方高大健碩，看向其他人的目光中滿是威嚴，可轉迴妻子時又顯得格外卑微。
“親愛的，今天是我們的結婚紀念日，這家小餐廳也見證了我們愛情。你來點餐吧，想吃什麽都可以呦，這是神賜予你的特權。”
妻子把菜單推到丈夫的麵前，輕扣桌麵，她好像就是那個高高在上的神靈，不僅是現在，過去和將來都不會改變。
“親愛的，那我肯定要一個雙層漢堡，抹上一層厚厚的奶油芝士，夾上滋滋冒油的肥肉。”
他開著自以為有趣的玩笑，輕鬆的語氣中隱藏著些許地試探。
“一份蔬菜沙拉。”
妻子目不轉睛地盯著丈夫，用不含一絲感情的話語對貝蒂說道。
“哈哈，親愛的，剛才的笑話很有趣吧，幽默是我們黑人的天賦。貝蒂，給我也來一份蔬菜沙拉，我必須要和我最愛的人保持一致。”
丈夫試圖用笑聲掩飾自己內心的真實想法。
約翰·迪獨自一人坐在角落裏，靜靜地看著這一切。
“謊言，全是謊言。”
“先生，您選好了嗎？”
貝蒂的聲音打斷了約翰與心靈的交流。
“你喜歡謊言世界還是真誠的世界？”
約翰·迪反問道。
貝蒂有些奇怪，不過隻有一點，畢竟這個城市的名字叫哥譚，裏麵住著無數的精神病。
“當然是真誠的世界。”
“很好，那請你幫我決定吧。”
“呃，好的，我會為您送上餐廳大廚馬丁最拿手的菜品。”
約翰·迪的行為很正常，很多客人來到陌生餐廳後，都喜歡讓服務生幫他們選擇，貝蒂當然也沒有察覺異常。
可所有人都沒有發現，淡淡的紅色光芒開始在餐廳角落中閃爍。
廚房中，僅有的一個廚師在工作，今天大部分員工都休息了，而且也不是用餐時間，所以隻剩他們兩個在值班。
“馬丁，朱迪又失戀了，你不知道吧，她是朵百合花，真惡心。
“我好像挺失敗的，艾瑪夫妻的關係看起來很緊張。
“外麵那個年輕人長得像個gay，一點也不陽光。
“新客人腦子有問題，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肯定是從阿卡姆瘋人院跑出來的，給他用過期的牛排吧，如果沒錢結賬我們損失也不大。”
貝蒂述說著自己的見聞，可她並沒有發現，很多隱藏在內心深處的秘密都被講了出來。
她有些癡迷地看著正在忙碌的廚師，她喜歡馬丁，可他隻是會去她家吃飯，然後什麽都不做。
“幸好他喜歡拉爾夫。”
拉爾夫是貝蒂和前夫的兒子，今年18歲，一個帥氣的小夥子。
菜品準備的很快，貝蒂把一份蔬菜沙拉和一個雙層加肉的漢堡擺在了夫妻的餐桌之上。
然後為朱迪送上了最貴的食物。
最後把同樣過期的兩份牛排給了克拉克和約翰·迪。
在妻子冰冷目光地注視下，丈夫開始大口吞咽那美味的漢堡，油脂和奶油從他的嘴角流下。
“法克，那些瞎子居然不看好我的新書！”
朱迪狠狠地咀嚼著菜肴，仿佛把它們當做了黑心的出版商。
克拉克憂心忡忡，完全沒有察覺牛排是否有問題。
約翰·迪則慢慢的品嚐著，觀察著，思考著。
“道德和法律的約束力很強啊，還不肯徹底扯下謊言的外衣，那就讓真實的力量再強些吧。”
紅光大盛，幾乎化為實質的霧氣，彌漫在整個餐廳，填滿了每一處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