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曆史重演
“嗬嗬，如果你說的是真的，那麽信徒質疑神靈，這是最大的褻瀆。”
隨著保羅的一聲冷笑，喬治娜的故事完結。
“老師，人家說完了，輪到你了。”
“好吧，這是一個關於‘傑克兒’和‘肉絲兒’的淒美愛情。”
到了真正去講一個故事的時候，保羅發現自己的口才很一般，也沒有肥貓丹尼爾那樣有具現能力，可以直接放電影，幹巴巴地複述了一遍《泰坦尼克號》的劇情。
“老師，你們未來的電影水平很一般嘛，明顯是在胡說八道，刻意煽情，要知道改編不是胡編。
“為什麽兩個人不能一起趴在木板上？
“一個貴族小姐，怎麽可能欣賞傑克那拙劣的畫作？
“而且蘿絲出軌，傑克勾引人家的未婚妻，受到懲罰是應該的。
“不過在船頭的場景好美啊，咱們也試試，好不好嘛？”
……
卡帕西亞號郵輪，二等艙。
一群裝束各異的人剛做完祈禱。
“現在是流感最嚴重的時期，死亡人數已經夠了，可以突破地獄屏障，結束我們未竟的使命。
“百年後聖子再度降臨凡間，我們要提前做好準備。
“午夜之時，舉行獻祭儀式。”
為首之人莊重宣布後，眾人結伴離去。
“魯迪，首領說的是什麽意思？”
“迴房間，我再告訴你，蓋伊。”
劍術的比拚很快結束，隻不過沒有分出勝負。
“上帝仁慈公正，但依然存在亞伯和該隱的故事。
“我們聖靈十字軍也一樣，想取悅神靈，必須自身足夠強大，我們的敵人不光是異教徒和惡魔，還有……
一些話不能說的太直白，尤其是關於自己人，魯迪有所顧忌。
“上次獻祭奧林匹克號，除了財富，主要是為了召喚利維坦，借用嫉妒的力量破除朗基努斯之槍的封印，隻可惜功敗垂成。
“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我們現在乘坐的這艘船，卡帕西亞號，它意外出現在了召喚現場，讓利維坦誤以為是祭品，但結果你也知道，我們沒有足夠的準備，現在隻是補上這道美食。
“而我們畢竟是上帝的信徒，想召喚邪神非常困難，一直等了好幾年才出現機會。戰爭和疫病帶來的無數亡魂，可以讓我們在付出少量代價的情況下，滿足利維坦的需求。”
說完後，魯迪深深吸了一口煙，然後塞到蓋伊的嘴裏。
“我明白了，朗基努斯之槍就是傳說中的命運之矛吧？可為什麽一定要借助利維坦的力量呢？”
蓋伊的鼻孔中噴出兩道白煙，重新把煙放迴魯迪的口中。
他是一個新人，還在努力學習之中，不過蓋伊有棱角分明的麵龐，白皙的皮膚，健美的身材，很快就受到了教會高層的賞識，得到了參與這次重要活動的機會。
不過他必須要快點問，因為一會兒還有幾位大人要找他談話。
“首先海洋是利維坦的領域，其次在這裏舉行獻祭儀式，即使出了問題，也非常容易掩蓋，現在還不到我們徹底登上舞台的時間。”
“我登船的時候看到乘客中有不少信徒，那他們豈不是……”
“蓋伊，如果足夠虔誠，那無論是大海還是邪神都不能給他們帶來傷害，這恰好是一次證明自身信念的機會，不是嗎？”
“可這是大海，他們隻是普通人，不具備存活的力量，幾乎沒有生還的希望。”
蓋伊的心還有溫度，他有些糾結。
“那隻能說明他們不夠虔誠。
“好了，別聊那些無趣的事，讓我們玩個新花樣。”
“啪啪啪……”
突如其來的雨點打在舷窗上，越來越快，越來越多。
……
天空中烏雲密布，電閃雷鳴，海麵上波濤洶湧，狂風裹挾著巨浪，夾雜著暴雨，拍打在船首之上。
除了兩個神經病以外，所有人都迴到了船艙。
在喬治娜死纏爛打，苦苦哀求之下，保羅被逼無奈，隻得同意陪她玩一次角色扮演遊戲。
天氣發生變化，喬治娜的情緒也隨之波動，變得越來越不穩定，她死命地抱著保羅，不肯離開，像瘋了一樣叫喊、哭泣……
“我害怕了，不想學魔法了。
“我從來沒想過，有人可以讓一個世界降臨。
“一個動作，上百人全死了，可她隻說了一個單詞‘吃了’。
“你和妮繆的表情都沒變……
“什麽惡魔之王，什麽七宗罪，我不懂，我連夢裏都沒見過，我也無法想象，連想象都做不到！
“老師，我害怕！！！”
在狂風暴雨中，喬治娜把這段時間的壓力全部釋放了出來。
保羅一句話都沒說，隻是緊緊抱著她，這時他才意識到，這僅僅是一個剛剛24歲的年輕姑娘。
是一個隻有微弱魔力的驅魔師，是有著不幸童年的普通人，至少對他來說是這樣。
保羅的記憶如同潮水，這幾個月相處的時光曆曆在目，自己給喬治娜灌輸的東西太多了，又沒有進行詳細解釋說明。
麵對大量的未知，讓她壓力驟增，幸好今天發泄出來，不然很可能會導致精神崩潰。
老師在審視自己的教學方法，做不出題目的學生在肆意宣泄，時間就這樣悄悄溜走了。
大海上的氣候變化莫測，暴雨狂風很快退去，碧空如洗，夕陽餘暉映照晚霞。
精神病人的心情一般都喜歡隨著天氣變化而轉變，喬治娜漸漸平靜了下來，隻偶爾才發出一聲抽泣。
“老師，剛才我太激動了，完全是在胡說八道，您知道的，我精神有點問題，可能是忘了吃藥。”
“哎……笨蛋，你都有我的印記了，還怕什麽，死了靈魂也歸我啊，咱們地獄有房產，而且隨時可以返迴人間，這迴放心了吧。”
保羅歎了口氣，感覺徒弟有點可憐，安慰了她一下。
“啊，真的嗎，這麽厲害。還有，您的印記是留在我身體裏了嗎？什麽時候，我怎麽沒感覺，難道是太……”
喬治娜的關注點異於常人，又開始作妖。
“滾迴去換衣服！”
“愛你，老師，我在房間等你呦～”
“滾蛋！”
畢竟在哥譚生活了多年，保羅已經習慣了和精神病相處，再說他自己也不太正常。
……
午夜時分。
聖靈十字軍集會的房間裏擺放著各種祭祀所需，首領在調整它們位置的同時，還在為手下做著講解，就像神父對信徒傳道。
“人魚，代表大海。
“蛇，用來吸引祂的關注。
“貓，連通地獄。
“犬，讓召喚物不會傷到我們自己。”
首領分別在這4種動物的身下畫了一個三角形的標記。
“皇冠是權利的象征。”
“劍是力量的體現。”
“而他是欲望的渴求。”
首領把全身赤裸的蓋伊拖到了屬於他的位置。
“魯迪、約翰、布魯托……”
念出了一個又一個名字，可沒人迴應，不甘和絕望占據了他的全部。
“這個婊子，竟然和他（她）也有關係，活該你去死！”
怨恨與嫉妒在眾人的心靈中徘徊。
緊接著首領又描繪出3個三角形，最後組成了一個七芒星的圖案。
保羅合體變身後，牛仔帽上也有類似的標識。
原本還在掙紮的人和動物都萎頓在地，仿佛接受了自己的命運。
他們的皮膚和毛發逐漸變得蒼白，血液不斷滲出，然後如霧氣般升騰，如雨般下落，填充描繪著地麵上法陣符文。
“咚，咚，咚……”
連續不斷的沉悶聲音由海底發出，傳至海麵，大西洋上再起波濤。
深海中，如同巨大章魚般的怪獸極速上浮，途中無數海洋生物都直接被吞噬，進入到它那宛如深淵的口中，一條接近20米長的露脊鯨也未能幸免。
“首領，我們……”
“放心吧，這是亞瑟王時期流傳出來的召喚儀式，利維坦是嫉妒魔王，而這個七芒星屬於七罪的掌控者。”
……
“老師，我好像聽到了打鼓的聲音。”
“那你就跳個舞唄。”
“打怪獸，打怪獸。”
保羅正和阿蕾莎下棋，喬治娜一旁觀戰，經過之前的發泄，她正常了很多。
徒弟病情有所好轉，值得高興，可女兒成天熱衷於打怪獸，怎麽想也不是件好事。
“哎……阿蕾莎寶貝，大海裏雖然有怪獸，可人家也不會傻到主動送上門來啊，最多出現一座冰山。”
“轟！”
一聲巨響發出，整艘郵輪都開始搖晃。
“鞋墊臉，打怪獸，打怪獸！”
“老師，請閉上您的臭嘴！”
保羅盤膝坐在床上，身體隨船晃動，完全不受影響，還有心情分析問題。
“看來真是撞上冰山了。
“咱們乘坐的船叫卡帕西亞號，是當年泰坦尼克號沉沒時，第一個趕到的，參與了營救行動。
“嗯，這兩艘船都是走英國和米國這條航線，隻不過這次拯救者變為了受難者，難道這就是命運的輪迴。
“阿蕾莎，爸爸像不像一個占卜大師？”
小女孩兒揪著他頭發一陣上下晃動，表示讚同。
“快點收拾東西準備逃命啊，還有，事故都發生了，你還占卜個屁啊。”
“你一點也不尊重我，這是大海，往哪逃？沉就沉了啊，隨便找塊木板，再抓兩隻海豚，老師讓你見識一下什麽叫衝浪。”
保羅從容的掏出一盒萬寶路，輕輕一彈，用嘴叼住香煙，接著向上仰頭。
“啪。”
乖巧的阿蕾莎幫爸爸點火。
“喬治娜，你是一個沒有多少法力，性格多變，非常愚蠢的除魔師，麵對危機，還不能讓自己快速平靜下來，那就可以考慮如何去死了。”
保羅鎮定自若的表現非常有感染力，喬治娜突然打了一個冷顫，瞬間清醒過來，蹭蹭幾下就爬到他的腿邊，抱緊，頭枕在膝蓋上，裝出一副幽怨的樣子，說道：
“老師，其實不用加那麽多形容詞的。”
“好了，矜持點，現在可以去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麽。”
……
墨綠色的海麵上巨浪翻滾，卡帕西亞號被10幾條碩大的暗紅色觸手纏住，所有觸手之上都有著密密麻麻的吸盤，每一個吸盤裏都長滿了尖銳的牙齒，牢牢咬在在船體之上，接近200米的郵輪劇烈搖晃，仿佛熊孩子手中的玩具。
“首領，這是利維坦？快命令它停下來，為什麽我們還沒有撤離，祂就開始進攻，這樣下去救生艇全毀了。”
首領根本沒時間迴答手下的問題，他察覺到有些不對，緊緊抓住船舷，大聲念誦著據說是亞瑟王親自書寫的咒語。
忽然，一條新的觸手由海水中極速探出，如同捕食的蝮蛇，隻是放大了十幾倍，一口咬住首領，開始吞咽。
在聖靈十字軍的艱苦訓練，讓他沒有立刻喪失生命，卻增加了痛苦，這條蝮蛇一般的觸手一直在分泌劇毒，首領撕心裂肺的哀嚎：
“救我！這不是利維坦……”
所有手下都無動於衷，叫喊聲中斷，觸手縮迴，重新隱藏在海麵之下。
……
“嘎吱，嘎吱。”
擠壓的聲音不斷響起，船體開始出現裂紋，一些部位已經有海水滲入。
船艙裏乘客、工作人員奔跑、推搡、踩踏。
規章製度、文明禮儀在危機麵前是這樣的脆弱，人性的光輝與黑暗在此時此刻，體現得淋漓盡致。
其實大部分人都不知道為什要跑，僅僅是看到別人這樣做。
從眾效應又引發了新的危機。
艙門猛然打開，一個高大健壯的年輕人衝了出來，他抱緊手中的金屬箱，隨著人群迅速消失。
“不要，迪克你不能這樣，還給我……”
一位牽著小孩兒，跟到艙門前，卻不敢追出來的中年女士高聲喊道。
災難麵前每個人都在做選擇。
……
“老師，快想想辦法，你說過死人太多對你有影響的。”
喬治娜原來是想去甲板上看看情況，可船艙裏這麽亂，她又退了迴來，找保羅拿主意。
“說你愚蠢還不願意承認？為什麽要跟著那些普通人跑，打碎玻璃不就好了嗎？”
“哦，對啊，喬治娜大人肯定是太善良了，關心過度，沒有辦法冷靜思考。”
驅魔師很快給自己找到了借口。
“咚咚，哢嚓。”
舷窗玻璃破碎，雖然腦子不好使，但力氣大，膽量也還行，喬治娜在探出頭時，還有心情調侃保羅：
“老師，我感覺你和聖騎士挺像的，人家的光環技能是聖火、力量之類的，而你的是愚蠢光環，我感覺自從跟了你，腦子特別不好使。
“啊……救命！
“大海怪！！！”
“嗬嗬，如果你說的是真的，那麽信徒質疑神靈，這是最大的褻瀆。”
隨著保羅的一聲冷笑，喬治娜的故事完結。
“老師，人家說完了，輪到你了。”
“好吧，這是一個關於‘傑克兒’和‘肉絲兒’的淒美愛情。”
到了真正去講一個故事的時候，保羅發現自己的口才很一般，也沒有肥貓丹尼爾那樣有具現能力，可以直接放電影，幹巴巴地複述了一遍《泰坦尼克號》的劇情。
“老師，你們未來的電影水平很一般嘛，明顯是在胡說八道，刻意煽情，要知道改編不是胡編。
“為什麽兩個人不能一起趴在木板上？
“一個貴族小姐，怎麽可能欣賞傑克那拙劣的畫作？
“而且蘿絲出軌，傑克勾引人家的未婚妻，受到懲罰是應該的。
“不過在船頭的場景好美啊，咱們也試試，好不好嘛？”
……
卡帕西亞號郵輪，二等艙。
一群裝束各異的人剛做完祈禱。
“現在是流感最嚴重的時期，死亡人數已經夠了，可以突破地獄屏障，結束我們未竟的使命。
“百年後聖子再度降臨凡間，我們要提前做好準備。
“午夜之時，舉行獻祭儀式。”
為首之人莊重宣布後，眾人結伴離去。
“魯迪，首領說的是什麽意思？”
“迴房間，我再告訴你，蓋伊。”
劍術的比拚很快結束，隻不過沒有分出勝負。
“上帝仁慈公正，但依然存在亞伯和該隱的故事。
“我們聖靈十字軍也一樣，想取悅神靈，必須自身足夠強大，我們的敵人不光是異教徒和惡魔，還有……
一些話不能說的太直白，尤其是關於自己人，魯迪有所顧忌。
“上次獻祭奧林匹克號，除了財富，主要是為了召喚利維坦，借用嫉妒的力量破除朗基努斯之槍的封印，隻可惜功敗垂成。
“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我們現在乘坐的這艘船，卡帕西亞號，它意外出現在了召喚現場，讓利維坦誤以為是祭品，但結果你也知道，我們沒有足夠的準備，現在隻是補上這道美食。
“而我們畢竟是上帝的信徒，想召喚邪神非常困難，一直等了好幾年才出現機會。戰爭和疫病帶來的無數亡魂，可以讓我們在付出少量代價的情況下，滿足利維坦的需求。”
說完後，魯迪深深吸了一口煙，然後塞到蓋伊的嘴裏。
“我明白了，朗基努斯之槍就是傳說中的命運之矛吧？可為什麽一定要借助利維坦的力量呢？”
蓋伊的鼻孔中噴出兩道白煙，重新把煙放迴魯迪的口中。
他是一個新人，還在努力學習之中，不過蓋伊有棱角分明的麵龐，白皙的皮膚，健美的身材，很快就受到了教會高層的賞識，得到了參與這次重要活動的機會。
不過他必須要快點問，因為一會兒還有幾位大人要找他談話。
“首先海洋是利維坦的領域，其次在這裏舉行獻祭儀式，即使出了問題，也非常容易掩蓋，現在還不到我們徹底登上舞台的時間。”
“我登船的時候看到乘客中有不少信徒，那他們豈不是……”
“蓋伊，如果足夠虔誠，那無論是大海還是邪神都不能給他們帶來傷害，這恰好是一次證明自身信念的機會，不是嗎？”
“可這是大海，他們隻是普通人，不具備存活的力量，幾乎沒有生還的希望。”
蓋伊的心還有溫度，他有些糾結。
“那隻能說明他們不夠虔誠。
“好了，別聊那些無趣的事，讓我們玩個新花樣。”
“啪啪啪……”
突如其來的雨點打在舷窗上，越來越快，越來越多。
……
天空中烏雲密布，電閃雷鳴，海麵上波濤洶湧，狂風裹挾著巨浪，夾雜著暴雨，拍打在船首之上。
除了兩個神經病以外，所有人都迴到了船艙。
在喬治娜死纏爛打，苦苦哀求之下，保羅被逼無奈，隻得同意陪她玩一次角色扮演遊戲。
天氣發生變化，喬治娜的情緒也隨之波動，變得越來越不穩定，她死命地抱著保羅，不肯離開，像瘋了一樣叫喊、哭泣……
“我害怕了，不想學魔法了。
“我從來沒想過，有人可以讓一個世界降臨。
“一個動作，上百人全死了，可她隻說了一個單詞‘吃了’。
“你和妮繆的表情都沒變……
“什麽惡魔之王，什麽七宗罪，我不懂，我連夢裏都沒見過，我也無法想象，連想象都做不到！
“老師，我害怕！！！”
在狂風暴雨中，喬治娜把這段時間的壓力全部釋放了出來。
保羅一句話都沒說，隻是緊緊抱著她，這時他才意識到，這僅僅是一個剛剛24歲的年輕姑娘。
是一個隻有微弱魔力的驅魔師，是有著不幸童年的普通人，至少對他來說是這樣。
保羅的記憶如同潮水，這幾個月相處的時光曆曆在目，自己給喬治娜灌輸的東西太多了，又沒有進行詳細解釋說明。
麵對大量的未知，讓她壓力驟增，幸好今天發泄出來，不然很可能會導致精神崩潰。
老師在審視自己的教學方法，做不出題目的學生在肆意宣泄，時間就這樣悄悄溜走了。
大海上的氣候變化莫測，暴雨狂風很快退去，碧空如洗，夕陽餘暉映照晚霞。
精神病人的心情一般都喜歡隨著天氣變化而轉變，喬治娜漸漸平靜了下來，隻偶爾才發出一聲抽泣。
“老師，剛才我太激動了，完全是在胡說八道，您知道的，我精神有點問題，可能是忘了吃藥。”
“哎……笨蛋，你都有我的印記了，還怕什麽，死了靈魂也歸我啊，咱們地獄有房產，而且隨時可以返迴人間，這迴放心了吧。”
保羅歎了口氣，感覺徒弟有點可憐，安慰了她一下。
“啊，真的嗎，這麽厲害。還有，您的印記是留在我身體裏了嗎？什麽時候，我怎麽沒感覺，難道是太……”
喬治娜的關注點異於常人，又開始作妖。
“滾迴去換衣服！”
“愛你，老師，我在房間等你呦～”
“滾蛋！”
畢竟在哥譚生活了多年，保羅已經習慣了和精神病相處，再說他自己也不太正常。
……
午夜時分。
聖靈十字軍集會的房間裏擺放著各種祭祀所需，首領在調整它們位置的同時，還在為手下做著講解，就像神父對信徒傳道。
“人魚，代表大海。
“蛇，用來吸引祂的關注。
“貓，連通地獄。
“犬，讓召喚物不會傷到我們自己。”
首領分別在這4種動物的身下畫了一個三角形的標記。
“皇冠是權利的象征。”
“劍是力量的體現。”
“而他是欲望的渴求。”
首領把全身赤裸的蓋伊拖到了屬於他的位置。
“魯迪、約翰、布魯托……”
念出了一個又一個名字，可沒人迴應，不甘和絕望占據了他的全部。
“這個婊子，竟然和他（她）也有關係，活該你去死！”
怨恨與嫉妒在眾人的心靈中徘徊。
緊接著首領又描繪出3個三角形，最後組成了一個七芒星的圖案。
保羅合體變身後，牛仔帽上也有類似的標識。
原本還在掙紮的人和動物都萎頓在地，仿佛接受了自己的命運。
他們的皮膚和毛發逐漸變得蒼白，血液不斷滲出，然後如霧氣般升騰，如雨般下落，填充描繪著地麵上法陣符文。
“咚，咚，咚……”
連續不斷的沉悶聲音由海底發出，傳至海麵，大西洋上再起波濤。
深海中，如同巨大章魚般的怪獸極速上浮，途中無數海洋生物都直接被吞噬，進入到它那宛如深淵的口中，一條接近20米長的露脊鯨也未能幸免。
“首領，我們……”
“放心吧，這是亞瑟王時期流傳出來的召喚儀式，利維坦是嫉妒魔王，而這個七芒星屬於七罪的掌控者。”
……
“老師，我好像聽到了打鼓的聲音。”
“那你就跳個舞唄。”
“打怪獸，打怪獸。”
保羅正和阿蕾莎下棋，喬治娜一旁觀戰，經過之前的發泄，她正常了很多。
徒弟病情有所好轉，值得高興，可女兒成天熱衷於打怪獸，怎麽想也不是件好事。
“哎……阿蕾莎寶貝，大海裏雖然有怪獸，可人家也不會傻到主動送上門來啊，最多出現一座冰山。”
“轟！”
一聲巨響發出，整艘郵輪都開始搖晃。
“鞋墊臉，打怪獸，打怪獸！”
“老師，請閉上您的臭嘴！”
保羅盤膝坐在床上，身體隨船晃動，完全不受影響，還有心情分析問題。
“看來真是撞上冰山了。
“咱們乘坐的船叫卡帕西亞號，是當年泰坦尼克號沉沒時，第一個趕到的，參與了營救行動。
“嗯，這兩艘船都是走英國和米國這條航線，隻不過這次拯救者變為了受難者，難道這就是命運的輪迴。
“阿蕾莎，爸爸像不像一個占卜大師？”
小女孩兒揪著他頭發一陣上下晃動，表示讚同。
“快點收拾東西準備逃命啊，還有，事故都發生了，你還占卜個屁啊。”
“你一點也不尊重我，這是大海，往哪逃？沉就沉了啊，隨便找塊木板，再抓兩隻海豚，老師讓你見識一下什麽叫衝浪。”
保羅從容的掏出一盒萬寶路，輕輕一彈，用嘴叼住香煙，接著向上仰頭。
“啪。”
乖巧的阿蕾莎幫爸爸點火。
“喬治娜，你是一個沒有多少法力，性格多變，非常愚蠢的除魔師，麵對危機，還不能讓自己快速平靜下來，那就可以考慮如何去死了。”
保羅鎮定自若的表現非常有感染力，喬治娜突然打了一個冷顫，瞬間清醒過來，蹭蹭幾下就爬到他的腿邊，抱緊，頭枕在膝蓋上，裝出一副幽怨的樣子，說道：
“老師，其實不用加那麽多形容詞的。”
“好了，矜持點，現在可以去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麽。”
……
墨綠色的海麵上巨浪翻滾，卡帕西亞號被10幾條碩大的暗紅色觸手纏住，所有觸手之上都有著密密麻麻的吸盤，每一個吸盤裏都長滿了尖銳的牙齒，牢牢咬在在船體之上，接近200米的郵輪劇烈搖晃，仿佛熊孩子手中的玩具。
“首領，這是利維坦？快命令它停下來，為什麽我們還沒有撤離，祂就開始進攻，這樣下去救生艇全毀了。”
首領根本沒時間迴答手下的問題，他察覺到有些不對，緊緊抓住船舷，大聲念誦著據說是亞瑟王親自書寫的咒語。
忽然，一條新的觸手由海水中極速探出，如同捕食的蝮蛇，隻是放大了十幾倍，一口咬住首領，開始吞咽。
在聖靈十字軍的艱苦訓練，讓他沒有立刻喪失生命，卻增加了痛苦，這條蝮蛇一般的觸手一直在分泌劇毒，首領撕心裂肺的哀嚎：
“救我！這不是利維坦……”
所有手下都無動於衷，叫喊聲中斷，觸手縮迴，重新隱藏在海麵之下。
……
“嘎吱，嘎吱。”
擠壓的聲音不斷響起，船體開始出現裂紋，一些部位已經有海水滲入。
船艙裏乘客、工作人員奔跑、推搡、踩踏。
規章製度、文明禮儀在危機麵前是這樣的脆弱，人性的光輝與黑暗在此時此刻，體現得淋漓盡致。
其實大部分人都不知道為什要跑，僅僅是看到別人這樣做。
從眾效應又引發了新的危機。
艙門猛然打開，一個高大健壯的年輕人衝了出來，他抱緊手中的金屬箱，隨著人群迅速消失。
“不要，迪克你不能這樣，還給我……”
一位牽著小孩兒，跟到艙門前，卻不敢追出來的中年女士高聲喊道。
災難麵前每個人都在做選擇。
……
“老師，快想想辦法，你說過死人太多對你有影響的。”
喬治娜原來是想去甲板上看看情況，可船艙裏這麽亂，她又退了迴來，找保羅拿主意。
“說你愚蠢還不願意承認？為什麽要跟著那些普通人跑，打碎玻璃不就好了嗎？”
“哦，對啊，喬治娜大人肯定是太善良了，關心過度，沒有辦法冷靜思考。”
驅魔師很快給自己找到了借口。
“咚咚，哢嚓。”
舷窗玻璃破碎，雖然腦子不好使，但力氣大，膽量也還行，喬治娜在探出頭時，還有心情調侃保羅：
“老師，我感覺你和聖騎士挺像的，人家的光環技能是聖火、力量之類的，而你的是愚蠢光環，我感覺自從跟了你，腦子特別不好使。
“啊……救命！
“大海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