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我這般跨界而來的存在,人間界的一切生靈都有成為你們口中超凡的可能。」


    「比如因血脈而復甦者。」


    「因某件神物而啟迪者。」


    「因相性而被諸仙人選擇者。」


    「以及因自身而溝通天地成道者。」


    說到神物啟迪者時,霜島清美心中意動,從剛才進房間到現在,她便一直有心張口詢問石龍大鬥的事情。


    石龍大鬥、神原飛翔以及填海造陸的,這些都符合神物啟迪者的描述。


    別人不甚清楚,但霜島清美了解石龍大鬥、神原飛翔和『百合若大臣』間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


    那把妖刀一開始的意願便是想被百合若大臣揮動,隻是陰差陽錯下才流轉於其他人手中。


    兩者之間要是沒有聯繫,霜島清美都不相信。


    況且……妖刀二字。


    莫非妖異之處並不是持刀者生前如何,而是死後的靈魂不入輪迴?隻有如此才稱得上妖字。


    立定了決心,霜島清美決心要……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沖塔送死的事還是交給別人來做吧。


    「至於祂……」水野頓了頓,「祂製造超凡的手段握無從得知,但凡是被選中的定然是心懷怨毒仇恨的敵世者。這些敵世者將會給人間界秩序帶來巨大破壞,往常千年群眾的驚恐、喜悅不會引動天地,可在當今……龐大的情緒將會影響現實,從恐懼中滋生出邪魔。」


    「敵世者……」霜島清美腦中立馬想起了一個人來,「您是說,高橋可憐?」


    「僅是我個人的猜測。」水野眼眸深邃,似乎有萬千智慧在其中飄蕩,「做不得數,誰知道西洋諸神是真有心如此,還是被人包裝利用……嗯?這氣息。」


    說著,他忽然扭頭看向西方。


    「有趣,是成道者出世。」


    「成道者?」


    霜島清美確定自己沒有聽錯,水野口中說出的正是剛才描述的第四種超凡者。


    又有新的超凡了?!


    不,重點是水野空的感覺居然如此敏銳!


    難道這就是仙人的恐怖?


    ……


    三浦半島,逗子市南。


    「哧哧。」


    守部武雄拭去和尚身上的火焰,像是一尊坐蓮觀音般等待於火牆後,僅是一道火牆便成功做到了數千警力沒有做到的事情。


    也就隻有超脫於凡人法律的超凡才敢如此,否則官府要是用火牆阻擋隊伍會在輿論上落入下風,不過交於超凡後一切似乎都變得順理成章起來。


    在手指觸碰到和尚的剎那,守部武雄冥冥中感覺自己似乎失神了片刻。


    「大師……怎麽還沒有出來。」


    「火牆燒得更旺了。」


    又是幾分鍾後,聚在一起的幾百人感覺到了情況不對勁。


    「好像沒有戰鬥,大師不會輸了吧……」


    「就算輸了也得鬧出點動靜吧,怎麽說也是兩名超凡者,就是街頭醉漢扭打在一起也會唿唿喝喝幾聲。」


    「莫非大師根本不是超凡?」


    「混帳,這是什麽大不敬的想法!」


    「大師可是帶領我們一路走來,沒有人死亡,是神跡的體現!這種大不敬的想法不要再有了。」


    被罵了一句後這人縮迴了脖子,但不安的想法已經在所有人中蔓延開來。


    大師的情況,似乎真的不對勁。


    可已經走到這裏的他們無路可退,向後退說不定會被神秘的死亡所籠罩。


    烈焰燒灼著空氣,劈啪劈啪的聲響升溫著眾人的不安,一切靜默無言。


    「大師,加油啊。」


    一名追隨者也不知是不是看多了特攝劇,雙手握在胸前眼神充滿希冀,其他人也跟著有樣學樣,場麵煞是令人感動。


    隻是奇蹟的出現不光需要眾多人類的信念,更需要熬成湯的大骨。


    奇蹟不會因為凡人的需要而出現。


    「嗦嗦。」


    守部武雄抬起眼皮,耳朵微微扯動。


    有聲響。


    和尚重傷垂死的身體有些許異響。


    「莎莎。」


    不是幻聽,不是幻覺,和尚的手掌剛剛移動了分毫。


    被燒盡的草灰上留下和尚的手掌印。


    守部武雄屏住唿吸,熊熊燃燒的火牆也受到情緒的感染而微微減弱。


    不會吧。


    這不可能!


    哪怕自己揮走了他身上的火焰,但再強壯的凡人在全身被嚴重燒傷的情況下也隻有等死的份。


    「!」


    平躺在地的和尚忽然瞪開了雙眼,他身上所有肌膚都被火焰炙烤的焦糊一片,可那雙眼睛卻分外澄澈。


    皮是死者的皮,眼眸卻是新生兒對世界的好奇希冀。


    一瞬間的對比衝擊令守部不由失神。


    「凡……凡人?」守部武雄對凡人的定義產生了動搖。


    世界上哪有生命力這般頑強的凡人。


    從和尚的眼睛中他看到了濃濃的生機,是脫殼的雛雞,是新生的嫩芽,又像是從海洋中掀起的萬丈波濤。


    和尚垂在地上的手臂忽然彈了起來,燒焦的手掌結實有力的攥著守部武雄的臂膊。


    火焰已經傷害不到守部武雄,就是伸手插進熊熊烈火裏也不會受傷,但此時握著自己臂膊的手卻讓守部覺得發燙。


    燙到心驚膽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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