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安靜的可以,輕輕的腳步聲順著月光向前,劉玨乘著轎子,前後總共四個人抬著,兩側烏泱泱的都是人,看著就心煩,德在最前麵走著,身後跟著盈一還有一堆侍衛,胡建章在轎子的左側,身後帶著個管事,管事身旁的福文嚇得戰戰兢兢地發抖,不住地左瞧瞧,又看看,像是這輩子都沒出過門一樣。


    兩邊涇渭分明,隊站的倒是清楚,劉玨在心裏笑笑,開始閉目養神。


    進了宮門,轎子便直接被送進了養心殿,隨著小太監的一聲‘尖叫’,劉玨‘第一次’見到了‘真正’的皇帝。


    大殿裏,老皇帝在上方的椅子上坐著,身旁的椅子都空著,皇後沒坐著,而是站在門口不停地張望,眼角紅著,小小的嬰孩在身邊玉簫的懷裏抱著,烏黑的眼裏寫著迷茫。玉蕭垂著頭,看不清麵上的表情,存在感也愈發的弱,就像是……就像是——死人。劉玨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宰相府再沒落,也有一個七級的高手坐陣,斷不會讓什麽邪物近身……不過——終有百密一疏的時候不是嗎?


    劉玨垂下眼眸,手在袖子裏掐了個訣,一條墨色的線自袖中飛出,直沒入玉簫的衣襟,那墨線算不得靈物充其量算是個活物,整個屋子裏靈力最深厚的便是那座位上渾渾噩噩的老皇帝,而他自然不會去關心這些,龐大的靈力花了八分用在維持身體機能,剩下的兩分忙著護自己安,哪裏會用來關心一個侍女呢?


    再說暗衛,這是另一個尷尬的故事:劉冉是個大能,沒錯,而且他不排斥暗衛,但他曾經的暗衛放到其他中小世界也是一介大能,所以,盡管劉冉的身體很差,差的快要去黃泉泡澡了,他還是選擇繼續作,並傲嬌的表示:孤王不要暗衛嫌棄臉。再說,劉冉確實培養了不少精銳,不過劉冉自己沒趕上,對,就是城西那些,現在正好便宜了劉玨。


    老皇帝的眼球裏混著血絲,渾濁的發黃,直愣愣的盯著門口,再沒了劉冉在時的奪目,不過四十出頭的年紀,卻弓著身子,好像脖子支不住頭的重量,臉上的皮膚從眼角一直垂到嘴邊,臉頰兩旁形成的新月,倒像是死神的鐮刀,看著駭人。


    劉冉進門有一瞬的驚詫,然後便了然,短短三天,從一個翩翩玉郎到一個耄耋老者,身邊的人都認為平常,這代價也還真夠大的。劉玨記得劉冉自己說過,他不能隨隨便便下界,每一次都是有代價的,而且所付不少,究竟是什麽能讓劉冉狠下心來願意下界呢?


    劉玨有自知之明,區區一個帶血緣後代,斷不會讓劉冉花心思下界,可是有什麽能讓一個上界的大能願意降尊紆貴來到一個靈氣及其稀薄的下界呢?思索半晌無果後,劉玨平視前方:既然如此,那便不想了,索性做好眼前,等去了上界到底會知道的。思此劉玨的眼中出現了一抹堅決:該握在手裏的,一樣也跑不了!隱約間,額角的斜紅一閃,隻是顏色愈發的深。


    一進殿,劉玨便被見歌函抱了個滿懷,有一瞬的鎮楞,疑惑從眼中閃過,她能感覺到見歌函的身子在發抖,卻又覺得好笑:自己所做的決定都有所懷疑,優柔寡斷,修行之路一定不長,如若不是身後有龐大的宰相府做後盾,劉玨都懷疑她是怎麽活到現在的。


    見歌函不知她的心思,若是知道了一定覺得委屈,十月懷胎,八載相處,到底是自己身上的一塊肉,出了意外緊張有什麽錯?說她恨、怎麽能不恨,滿心期待的孩子原來是不知哪來的一個孤魂野鬼;但她依舊愛、無論是誰,八年的感情經營做不了假。不過,從決定疏遠的那一刻起,路便拐向了另一邊,縱使有心迴頭,卻也隻能想想,天塹之所以被稱為是天塹,便是因為無法迴頭。


    朦朧的淚水間,見歌函仿佛迴到了剛知道劉玨不是劉玨的時候,渾身裹著黑氣的玉簫,讓她心中駭然,但她任然選擇相信那個從小和自己一起長大的女子。時間拉的更長,她好像看見了那個早已走出了時間的老國師,測試的那一年他說了什麽,驀地一股玄色的霧氣籠住了她的眼,一切又被拉向了遠方。


    劉玨隻能感覺到見歌函的境界幾次快要突破,卻又被一張看不見的網彈迴原處,甚至是有所掉落,幾番大起大落,身邊的人和老皇帝也明顯有所感覺,但所有人都認為她是思子心切,憂慮過甚導致了境界不穩,沒人覺得奇怪,女子心思細膩,卻也更容易滋生心魔,終是大道難成。


    老皇帝讓身邊的下人趕緊去攙扶皇後,一邊也厲聲道:“翩玉,快看看你母親怎麽了?”


    劉玨還沒來得及有所動作,皇後就擺擺手,在下人的攙扶下坐到了就近的椅子上,然後說:“玉兒,究竟發生了什麽?你這麽晚才迴來?”


    這話,倒像是劉玨自己貪玩,這上下的轉變,可真是……劉玨在心裏笑笑,恩,八歲的孩子,貪玩也應該。


    老皇帝倒是沒說話,不過眼神倒是聚焦到了劉玨的身上,顯然是在等她說話。


    該鋪的路還是要鋪好,見狀,劉玨臉上頓時做出了一副義憤填膺的表情,眼睛還紅了一圈,開始道:“父親,這賊人著實猖狂,天子腳下,大膽妄為,還對您出言不遜,不但如此,他們竟說是小皇叔和衛將軍一起策劃的,他們想、想……”


    一邊說著,一邊把盈一從從一群人中拉了出來,盈一剛要下跪,老皇帝便擺了擺手,顯然是要繼續聽劉玨說話的,隻是這麽捕風捉影的三言兩語並沒有讓老皇帝有什麽他想,確實,一個孩子聽來的話,說不定便是有人誠心挑撥,不過,懷疑的種子一旦埋下,開花隻是早晚的事,這麽,劉玨的目的便達到了。


    “父親,多虧了這位李昊梓,李師傅將孩兒救出來,不然、不然……”說著、說著,劉玨竟趴到了老皇帝的身上開始哭,老皇帝輕拍著劉玨的背,眼睛眯了起來,看著下麵胡建章的眼神變得深沉,這胡建章,好似和衛將軍師出同門?


    盈一沒什麽可想的,反而一愣:我什麽時候成耗子了?


    ------題外話------


    好久沒更新了,有點短片,有什麽毛病請指出,thanks?(?w?)?


    求收藏(^)


    還在大漠裏爬行的小男主,伸出了爾康手:“翩玉,救我。”


    禦劍中的劉玨表示:“what?風好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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