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夌,你可算是迴來了。”


    已是深夜,在院子裏等了一晚上的碧落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又不敢顯露半點風聲,這會見自家主子進了門,心才踏實了下來。


    也不知這公子是陪那七公主做什麽去了,遠遠看去公子走起路來晃晃蕩蕩的,莫不是同小孩子吃酒去了,連忙上前準備攙扶她過來。


    可一湊近才發現,公子身上並無甚酒氣,隻不過往日裏那雙明亮黝黑的眸子此刻慌亂而無神。再細瞧,她那瘦弱的身子竟也在不自覺的輕顫,似是陷入了巨大的驚恐之中。


    “公子公子…”


    扶著公子落了座,碧落想要伸手幫公子捂一捂那握得泛白的纖指,可她指尖剛伸過去,公子就像是碰到了什麽髒東西似的飛快的把手縮了迴去。


    “我…”


    似是感知到了自己的失禮,冷越無辜又害怕的眼神看了過來,開口想要解釋些什麽,卻又止住。


    相識半年有餘,碧落從未見過公子這般神情,白日裏究竟發生了什麽,她迫切的想要知道,可還不待她出聲相問,就見桌前那瘦弱的小人忽然一下子站了起來,向院外麵跑去,等她追到外麵時,便看到她的身影消失在了隔壁的院子裏。


    “啪!”


    門一下子被推開了,一個粉衣身影飛快的走了進去。身後還跟著幾個守衛,似乎想攔住這姑娘,可見其嬌滴滴的樣子又不方便下手,無措的跟在後麵。直到寢房內主人揮了揮手,守衛們才鬆了口氣,關上門退了出去。


    “我是該叫你黑紗先生還是皇上呢?”


    女子站在寢房門邊的角落,清脆的聲音裏透著無盡的落寞和失望,好看的頭低垂著不肯去看屋內的那個讓她既熟悉又恐懼的身影。


    “你說呢?”


    男人亦步亦趨的走了過來,每一個腳步聲似乎都要把冷越的心揉碎。


    時隔數月,高傲而又慵懶的語氣再度迴蕩在耳邊,一切似乎都早已有了答案。


    寬大的手掌執起女子冰涼的小手,掀起了那令見過之人無不好奇的黑紗帽,紫晶般狹長狡黠的眸子,眉宇間慵懶隨性的神情,應在千裏之外的那張麵龐就這樣出現在眼前。


    果然是他,自己應該早該想到的。


    冷越用力抽迴了自己的手,空洞的眸子找迴了些許的光亮,就那樣直直的望向了那雙紫眸,似要望進那人的眼底。


    “估摸著明日開寒節太後便會宣布二皇子和虹鈺公主的喜事。”冷越先打破了兩人沉默的氣氛,一字一句道:“臣先恭喜陛下,得償所願。”


    話中雖是恭喜之意,可聽在耳裏卻毫無半分喜悅之情,令男人好看的眉頭微蹙了起來。


    “果然你知道了。”


    男人的話裏是不容置疑的肯定,不過他沒想到她這麽快就知曉了。他步步算盡,卻沒料到她這個放不下的破綻。


    “如果今天你沒有出現在那裏,我一定會恨你。”


    她不敢想若是在西珵曜手伸過來的最後一刻,他沒有及時出現帶走自己,會是怎樣的後果。而也就是在他抱住自己的那一刻,黑紗輕拂,她才知道原來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他。


    縱使他救了她,又怎能原諒。


    冷越早該想到,離別之前南天傲已然向自己表露了心意,以他這種專橫霸道的性格又怎能把自己獨自扔在西國。


    可他對待敵人手段毒辣,而自己此番卻因此陷入絕境,她又怎能不怪他。


    而此時恐怕東若溪應是在剛剛自己躺過的那張床上同西珵曜翻雲覆雨上了,思及至此又想起那雙即將向自己伸過來的大手,渾身發顫。


    “你到底還是想讓西珵曜登上皇位,那你又為什麽讓我去勸西國太子?”


    不過她還是想不明白,既然他早就想好讓西珵曜當西皇,為什麽又讓自己和西良爵撕破臉皮,不歡而散。


    等等…難道?


    不可置信的看著南天傲那張多次出現在自己夢境裏的臉,她沒有想到他竟處心積慮的算計自己。


    “你就是算準了西良爵一定會因我而拒絕應下這親事…”


    還不待冷越說完,隻覺嘴上忽然傳來陣冰涼的觸感,腰間一雙大手將她圈入懷中,輕薄的唇封住了她所有的話。她還沒有從震驚中緩過神色,一雙大眼無措的對上那雙隱含怒意的紫眸。


    西良爵…。西良爵…。


    他討厭從那張粉嫩的唇瓣中聽到那個男人的一字一句,摟著女子細腰的大手不斷收緊,令女人迴過了神開始掙紮起來。


    可冷越的小身板哪裏又能比得過人高馬大的南天傲,男人的吻不斷加深令她幾乎喘不上氣來,身子也越發酸軟無力,若不是有男人的大掌撐著,幾乎就要滑落到地上。


    女子本就精致的麵龐染上大片的桃紅,看得南天傲想就這樣一直吻下去,可她顯然換不上氣來,才不舍的離開了那柔軟甘甜的朱唇。將人整個攬入自己懷裏,兩頸相交,嗅著女子頸間似有似無的體香,慢慢平複心緒。


    “今夜之事,是我疏忽了,日後絕不會再發生。”


    他這是在向自己認錯嗎?


    冷越抬頭望向這個記憶裏從未低頭的男人,沒想到向來高傲的南天傲會在自己麵前露出柔情的一麵。


    然而,明明兩人現下離得那麽近,她又覺得好遠,看不透他在想什麽。與其說惱怒他離間自己和西良爵,不如說她惱怒的是那個看不懂南天傲的自己。


    算了,就這樣吧。


    當麵臨絕望的那一刻,她腦海裏浮現出他的身影的時候,她就知道自己逃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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