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翼仙將在洪荒的郊外裏度過他第三個無家可歸的夜晚。


    雖然已經逐漸適應了用腳搭在樹枝上的睡姿,但這些樹木有些根本無法承受他的重量。


    索性羽翼仙就用自己的法力將周圍的環境凝固住,這樣就能夠讓他呆在這裏。


    倒也不是他在這裏呆的有多舒服,隻不過這裏他熟悉罷了。


    但他還是不得不時常翻轉身體以免褥瘡有過多刮蹭。


    羽翼仙向右邊側躺下來。


    他動作很緩慢,因為他知道右腰上會傳來一陣硌硬感,那是一把凝結著功德的法器傳來令他感到驕傲的硬度。


    他在三天前買下了這把法器。


    它的表麵為黃金色,而外表更是有著無數的花紋。


    加上他將自己身上的功德提取一部分,縈繞在法器上,更是讓法器展現處一種聖人聖感。


    法器身的薔薇雕花一直延續到法器口,法器柄則雕刻著狼頭。


    正是這工藝品般的花哨讓他宛如看見強大玩具就停下腳步的孩子,毫不猶豫地掏出了身上的所有票子。


    他當天摟著那把法器睡覺,醒來的時候卻在一個陌生的房間。


    那個房間裏戴著道士帽的人第一次對他投來類似於同情或關懷一類的眼聖人。


    他們用一種駕輕就熟的委婉說出了羽翼仙的家被火燒沒了的消息。


    他也如同每個聽聞噩耗的人那樣目光空洞,可後來他堅信自己在那時聽到了聖人的聲音。


    那天下午在他走進府邸的強大門之時,他忽然決定放棄心中的執念。


    他需要用這種犧牲以減輕他無法再供奉聖人的負罪感。


    萬幸聖人對他仍然寬容而慷慨,他得到了一條無私的、在苦難中好好活下去的指示。


    於是他得以像往常一樣修煉、吃飯、結善緣甚至他還能去其他地方的藏書閣看兩時辰的功法書。


    但他失眠了,失眠讓他腦子像一隻暴走的瘋狂妖獸那樣止不住的想事情。


    羽翼仙又一次睜開了眼睛,現在外頭已經安靜了許多,隻有一隻魔獸帶著它的嘈雜和巨強大的妖法碾過街巷。


    正是這明晃晃的妖氣讓羽翼仙看到了人來人往的街巷上身著白色連衣裙的女人。


    在她臉上一閃而逝的柔光讓羽翼仙猛然想起了府邸裏畫的天庭女仙。


    羽翼仙在車窗前俯身窺視,當女人從人來人往的街巷走到他車的正前方時他忽然激起了一股久違的衝動。


    他想與這個女人結識。


    這股衝動讓他有種自己仍然年輕的錯覺,隻是當女人走到他視線與他的視線平行的位置時。


    他終於看到了自己那張疲倦粗獷的臉,最終理智無聲地撿起了自慚形穢。


    他歎息一聲,右手熟練地撫摸起了自己的法器。


    當他感到這好比是一種求而不得的手淫時,他又發出一陣自嘲的笑聲。


    在不斷威逼而來的寂靜裏,他忽然再次想起了他擁有的第一把凝結著功德的法器。


    那把法器是一位故人去世前送給他的生日禮物。


    它是把漂亮的仿真法器,按下退彈杆彈殼會叮叮當當地墜落下來。


    羽翼仙那時對它的愛不釋手讓它得以陪著羽翼仙照完了僅有的一張童年照。


    可在父親毆打他和一位故人的時候那把法器隻能射出軟弱的木頭。


    現在他用上真家夥了,現在他拿著真家夥頂在肥碩暴躁的父親額頭上。


    現在他指使著七歲的自己用棍子砸他們的父親,現在他趾高氣揚地在終結一切不幸的源頭。


    他念叨著:“還手羽翼仙!去捅他!砸他!廢掉他!去廢了他!”


    他就此睡去。


    推開酒館門的男人長了一張不好招惹的臉。


    他在精準地盯住酒館的某個方向之後,露出了一種很適合他這張臉的暴躁。


    “店老板!店老板!”


    男人簡直像個在領土巡查的魔獸,他在看到酒館老板現身之後又刻意提高了音量。


    “為什麽會有他媽的肥豬坐在我的座位上啊!?”


    老板看了一眼他口中的肥豬又看了看男人,滿臉討好的陪笑。


    “實在對不住,土行孫!這位先生呢……是新客,新客來著。”


    “不懂您的規矩哈,我這就跟他說一聲。”


    但“肥豬”隻是用一個眼聖人就喝退了老板,這個禿頂臃腫腦袋像是個鹵蛋一般的男人平靜地注視土行孫:


    “我要是不走你會殺了我?”


    “你說什麽?我沒聽清楚,你再說一遍?”


    土行孫雙眼緊縮,腦袋像是要捕獵的老虎那樣前傾。


    也許某個張揚的混混不可怕,但一旦混混覺得自己下不了隻麵他就可能為了麵子拚命。


    “你會殺了我嗎?要是我這隻肥豬的屁股沒從你的位置上移開?”


    男人仍然麵不改色地注視著土行孫,但手已經悄悄滑到衣服的下擺了。


    死寂瞬間襲擊了酒館,有經驗的人已經率先從可能殃及的地方撤離了。


    二人的中間很快出現了一片宛如角鬥場的圓形空地。


    土行孫拳頭攥緊得在微微顫抖,誰都不懷疑它下一刻就會招唿到胖男人臉上。


    “那個人是我的朋友,土行孫先生。他家前些天出了很強大的意外,原諒這個一心求死的可憐人吧,我代他給您道歉了。”


    出聲的是個消瘦的老人,他朝著土行孫深鞠了一躬。


    土行孫轉頭看向老人,又看向幸災樂禍的酒徒們,他深知這是一個極好下隻階的機會。


    最後他一臉晦氣地在胖男人腳下吐了口唾沫:“把你的肥豬朋友領過去多寶道人,下次不要讓我再見到他!”


    老頭兒頗有些低眉順眼地上前拉住胖男人,把他往自己桌子的方向引。


    沒了熱鬧看的酒徒們倒也不沮喪,在土行孫換了條椅子坐下後。


    又各自迴到自己的位置上,酒館內再度與喧鬧接軌。


    “不介意跟我這個老頭子一桌吧。”


    老人對胖男人說,“我叫多寶道人。”


    胖男人聽完這個名字微微一愣:“我叫金毛犼。雖然有些多此一舉,但還是謝謝你出言相助。”


    “我很想知道你這樣的人用的是什麽法器。”


    多寶道人坐下來,眼睛裏一改怯弱露出了一種充滿智慧的光芒,在見到金毛犼對這句話麵露警惕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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