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媧當然是咽不下這口氣。


    現在對她來說,自己好歹是人族的創立者,現在被人族給羞辱了。


    就好像是自己養大的孩子,突然反過來給你一口一樣。


    這種感覺讓她很是不爽。


    由於封神量劫即將開始,如果之前伏羲沒有提醒她的話,她很有可能就會這樣魯莽過去。


    但現在由於封神量劫而涉及到太多。


    所以她也會在意一些其他的事情。


    不然女媧也不會來找伏羲了。


    她此時正看著伏羲,然後笑盈盈地說道:“所以兄長,那麽我就盡可能地去做我想做的事情啦!”


    伏羲笑著點頭。


    “你都是女媧聖人了,放眼整個洪荒之中,沒有任何人會是你對手才對!”


    女媧連忙糾正伏羲這個說辭。


    “不對,兄長,準確的說是除了你之外,其他人不是我的對手。”


    她頗為調皮的朝著伏羲吐了吐舌頭。


    伏羲無奈地搖了搖頭。


    “好,你這丫頭說什麽都對。”


    女媧說完之後,便徑直離開了伏羲的府邸。


    之前為了能夠保證玄天教弟子們的修煉,所以封神量劫之前,伏羲可是一直都呆在玄天教。


    現在封神量劫已經開啟,倒是沒有必要再說些什麽了。


    畢竟眼下他還有其他的事情要做。


    真要說起來的話,這些弟子應該是各自有著各自的命運了。


    伏羲也覺得很有意思。


    尤其是現在這個環境之下,竟然還有人不修煉,直接開始用其他的方式在針對他們。


    但現在還有另外一種可能性。


    這些人,其實都沒有將封神量劫放在眼裏。


    像是雲霄就是這其中之一。


    雲霄的人生不長,前二十年最愛看雪,後二十年獨好霽虹,後歸於空。


    悟功法崖下有一座城,聚集著天南地北而來的能人修士,每至臘月初寒,他們就會舉頭望崖。


    彼時可見,寂寞如雪的天道聖人屹立崖頭,恰似孤山托月。


    那是她的師尊,天道聖人通天教主。


    高處不勝寒,故而居寒。


    唯有在某件事做到極致時,方可稱“聖”。


    通天教主是當之無愧的天道聖人,也是人間最冷的一片雪。


    待到日出東方,這位天道聖人便會出功法。


    隨之山間風雪傾瀉入城,初時淩厲如刃,旋即柔弱似練。仿佛滿城風雪意,皆在此功法中。


    雲霄常常站在師尊身後,觀賞這場風雪,以為人間景色之最,莫過如此。


    第一次學功法的念頭,也是萌生於這場風雪之中。


    她欲效仿師尊,風雪伴身,孤獨得像一朵傲骨淩霜的寒梅。


    “你要學功法,可以。”


    通天教主答應了,他又說道:“但你喜歡不是功法,所以你一輩子都達不到我的高度。”


    懵懂的雲霄隻聽進後半句,倔強的她很是不服氣,說道:“我既然要做,就要做到最好!”


    通天教主啞然失笑,摸了摸徒兒的頭發,隻當是癡兒囈語。


    莫說是她一個黃毛丫頭,就連多如過江之鯽的能人修士也不曾做到。


    功法道猶如天下水,江湖能人修士是奔流不息的江河,唯通天教主獨是百川匯流的滄溟。


    從那日起,雲霄刻苦習功法,而師尊所授不過劈、砍、撩、刺……這些最基本的功法式。


    枯燥乏味的練習屢教雲霄心生退意。


    但她每每想到師尊一功法風雪來的背影,又會咬著牙揮功法,直到她精疲力盡。


    一晃幾度秋,雲霄從徒孩長成亭亭玉立的少徒,她的功法術一日千裏。


    可愈是如此,她愈發覺得離師尊有如天塹。


    直至一日,有位青年登山拜訪。


    那時,雲霄正於山腰習功法,她最喜愛此處,隻因揮功法之刻。


    若恰逢風雪襲來,自己好似變成了天道聖人,那是她最接近師尊的時候。


    “敢問……”


    “你離山頭還有十丈,天道聖人就在那兒。”


    雲霄頭也不迴地答道。


    悟功法崖高有百丈,路途寒冷崎嶇,平日鮮有人至此,但總有功法心堅韌者不畏風霜,隻求能見上天道聖人一麵。


    遇見這樣的後輩,通天教主往往也不吝賜教。


    “敢問……仙子芳名?”


    雲霄微微愣神,先前有不少打聽去路的人,他們卻從未問過這樣的問題。


    於是她抬起眉眼,好奇地打量著這位風塵仆仆的年輕人。


    他是一個很幹淨的青年,茫茫飛雪落在他洗得發白的布衣上,讓人難以分辨。


    興許是被一徒子盯著,青年不禁覺得拘謹,低下頭道:“我於雪中觀功法,以為寒梅展顏,走近了些,方知是仙子舞功法。”


    雲霄忍不住撲哧一笑,或許是天寒地凍的緣故,臉頰處有兩片紅雲飄來,與她一身紅裳相得益彰。


    “我呀,我叫雲霄。”


    她眼珠子咕嚕轉動,打起了青年的主意。


    平時她隻能與師尊過招,今日難得有同輩來此,她豈能不心動?


    “如果你想要見我師尊,得先過我這關。”


    雲霄蠻橫地舉功法,擋在青年身前。


    “我明白了。”


    年輕人點點頭,取下腰間的佩功法。


    功法身長有三尺,僅有鋒和柄,而無功法格。


    這柄功法同它主人一樣的幹淨,一樣的樸實。


    青年沒有因為雲霄是一介徒流而不以為意,他鄭重地握住功法柄,神色莊重地說道:


    “功法名清且輕,請賜教。”


    雲霄有些犯難,她可不知道打架還要報名字,撓了撓頭道:“功法名大雪!”


    這樣隨意的名字教青年想要發笑,他故作謙遜地低下頭,以掩飾自己的笑意。


    “雲霄姑娘,且看我這一功法。”


    青年止住笑意後,弓起了身子,如同一根弦上之箭。


    雲霄繃緊神經,死死地盯住青年。這是她第一次與別人過招,好勝的她覺得既緊張又刺激。


    “霽虹!”


    清澈的聲音響徹整座雪山,隨之而出的是絕美的功法意。


    究竟有多美呢?


    在那一刻,悟功法崖的雪停了,萬裏碧空如洗,唯見虹橋夭越,美得不可方物。


    雲霄見過許多種功法意,有其徐如風的,也有動如雷震的,獨獨未見過美得足以羞殺百花的功法意。


    所以她看呆了,不知躲閃,也不知格擋。直至這道功法意到身前時,她甚至還想要伸手去觸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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