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山寂寂,鳥鳴嚶嚶。


    飛羽繞樹翔,哀猿響南巒。


    猿啼鳥語之間,忽有空穀足音,踏破了空山的寂靜。


    這是一個披著盤領白袍的青年,頭裹皂羅巾,腰間束以吐骼帶,腳著烏皮靴。


    他是闡教教主元始天尊的首徒,從開始修煉的時候,便展現出來了得天獨厚的天賦。


    原本也想過自己未來的修煉之路,隻是沒想到,在很小的時候,便與元始天尊相遇了。


    自己說想要修煉,對方說他可以助他成仙。


    那個時候,自己雖然年紀年幼,但也看到了元始天尊眼中的堅定。


    因此他自幼便接觸過元始天尊,並被安排拜在元始天尊門下,做個記名弟子。


    那個時候元始天尊還不是聖人,隻是剛好在玉京山隱居。


    燃燈道人從旁伺候,時間久了,記名也就成了正式。


    他刻下正是前往的玉京山。


    玉京山是晉地的一座名山,在忻州東南,元始天尊生父常年隱讀山中東岩,便被改名為“玉京山”。


    山不算很高,妖獸也不多,因無甚出產,山上少有人家,僅元始天尊一方居所。


    燃燈道人踏進玉京山之後,一直踽踽獨行,沒有碰見過行人。


    雖說寂寞無伴,但聽著山間鳥語,似在一唱一和,燃燈道人心中登感火熱。


    原來今天是他師尊遊曆歸鄉的日子。元始天尊結交滿洪荒,時不時便會被邀請訪舊郊遊。


    燃燈道人已抵達隱居處的玉清境。


    這座必將千古流芳的“玉清境”,是剛剛創立闡教的元始天尊親自督建的,原本無名。


    作為首徒,燃燈道人給題了“玉清”二字。


    天有36重,33重天之上為三清居所,統稱為大羅天。第33重天之上為大赤天太清境,道德天尊居之。


    第34重天之上為上清境需餘天,靈寶君所居。


    第35重天之上為玉清境清微天,又稱玉清聖境,元始天尊所居。


    但在這些光輝背後,元始天尊不過是個想要將闡教發揚光大,並且想要在洪荒之中占有一席之地的人。


    他的大弟子燃燈道人不放心他獨處,便隨其入了玉清境。


    燃燈道人既是首徒,也是玉清境不多的常客。


    久而久之,元始天尊也習慣了這常客的到來,有時會將自己所悟道的功法,以及各種道,全部告訴給他。


    所涉甚廣,尤其是元始天尊講述自己參悟的時候,總有驚世之語,燃燈道人每每聞之,讚歎不已。


    如此幾迴,燃燈道人也更加欽服自家師尊。


    時隔一段時間,周圍的弟子也慢慢多了起來,闡教算是有了一定的根基。


    元始天尊遊天壇仙貓洞後,經銅鞮,歸忻州玉京山。


    燃燈道人聞訊,便匆匆地登上了玉京山。


    燃燈道人驀地聞得唿唿風聲,好奇心起,不知不覺就把視線投了過去。


    山院中有玉清境,亭軒前是一片平坦的草地。隻見元始天尊手提長劍,在亭前草地舞劍。


    他不喜著鉉服,常作布衣打扮,今刻發束絡頭,腰間係帶,腳穿烏靴,窄袖且配護腕,一副勁服裝扮。


    燃燈道人見自家師尊劍術使得絢爛,禁不住喝起彩來。


    “燃燈,進來吧。”


    元始天尊聽到燃燈道人的喝彩,便收劍佝僂,捶著腰板,步返玉清境下。


    他已老邁,體力再不複年少巔峰。


    燃燈道人見狀,急忙上前攙扶住。


    師徒兩人便在亭間閑侃起來,燃燈道人不禁問道:“師尊今次莫非遇到甚麽出乎意料的故友。”


    “竟起了舞劍的興致?不過師尊如今的劍法造詣,必能在諸位準聖、聖人之間劍術第一。”


    元始天尊呷一口酒,笑道:“我舞的哪是甚麽高明的劍法,不過是出自爛冊子裏的假把式而已。”


    “如今這劍法能激發出這樣的威力,蓋因我那些釋、道兩係的朋友幫忙指摘問題、重新編纂。”


    “通天教主那老騙子死也沒想到,一冊爛譜竟也能讓我練就一身不錯的劍法。


    “這趟濟水之行遇到的一位故友,便是通天教主這渾人。”


    “燃燈你對此人可能不太熟悉,南極仙翁那小子必是印象深刻。”


    “你且把南極仙翁那小子叫來,我們三個宴飲一場。”


    說完就笑,燃燈道人也尊師命離開。


    元始天尊笑著笑著,便陷入深思,他舉杯凝望,迴想過往:


    遙想當年,他從鴻均道祖的師門出來,與通天教主老子等人,算是各立門戶。


    自己創立了闡教,而通天教主創立了截教,老子創立了人教。


    起初他與通天教主各自都不服氣,他隻想要收有天賦的人當弟子。


    而通天教主卻說眾人都有一個修煉的機會,無論人、鬼、妖之類的,凡是想要加入到截教,並且認真修煉的人,都能夠進來。


    想到這裏,元始天尊停下了步伐,他望見了一個青年捕獵者,個子同他一般高,都是北方高大的模樣。


    此時的元始天尊不過十六歲,元始天尊心性,自然諸多好奇,便駐足多待了一會兒。


    隻見青年捕獵者將一張百來斤的硬弓拉了開來,瞄準空中大雁的項頸。


    倏地一聲射出,大雁還沒來得及想著閃避,箭杆已自項頸對穿而過。


    這一箭的水準擱巔峰時的魔教箭隊裏,也能排到前列。雙臂之勁,眼力之準,都已非比尋常。


    元始天尊從沒見過如此情勢,不禁叫好:‘好功夫!好功夫!”


    青年捕獵者聞聲望往元始天尊,元始天尊也不羞怯,走到他跟前,拱手道:“不知道通天師弟為什麽會來到這裏,難道也是來到此處曆練不成?”


    “如果真是這樣,那麽你倒是還算又提升修為了!”


    他又瞧了瞧墜落的大雁,皺眉說:“以師弟的能耐,猛虎蛟龍都不在話下,您又何苦難為這小小鴻雁呢?”


    “師哥莫要打趣我。”


    “這段時間我無居所,四海為家,天地作席。”


    通天教主或許見眼前元始天尊憨直有趣,便打了訛詐的意思,續說,“謝謝你的讚許,但我並非有意捕殺雁群,僅是一報還一報而已。”


    通天教主倒是個行家,曉得先拋出個餌,引起元始天尊的興趣,一旦追問,自然便要上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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