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如晦收劍迴鞘返迴車廂之後,複姓司馬的老劍士不僅不敢再去阻攔那都尉,就連半點想要讓師兄找迴麵子的想法都欠奉,幾步之後便很快消失在眾人視線裏,而那都尉之前的行為也博得不少江湖武夫的好感,因此此刻不用多說,馬車都很是自覺讓開兩旁,讓那一隊騎軍唿嘯而過,都尉收刀上馬,路過葉如晦那車廂旁時豪邁笑道:“葉公子劍道修為不俗,要是放在軍伍中,保管你最次都是校尉之身。”


    這句話說出來,一旁不少江湖武夫嗤笑,這第五境的大宗師,放在那軍伍中,怎麽也得拿個實權將軍來換,校尉,這個官職,誰稀罕?


    原本以為這都尉大多要碰壁,可沒想到那車廂之中的那位年輕劍道大家還是傳出聲音來:“若是真有這一日,當不了校尉在下可要讓將軍請喝酒。”


    都尉哈哈一笑,“好說,酒肉管飽就是。”


    車廂裏總算無人應答,都尉猛一抱拳,拍馬離去。


    葉如晦乘坐的這架馬車,尚且還未繼續前行,那馬夫便輕聲喊了一聲,等得到了葉如晦的迴應之後,馬夫小聲說道:“葉公子,有人要見你,是阮西安。”


    阮西安?


    葉如晦忽然想起之馬夫之前這數日想他講起這北地高手中,其中便有這阮西安,說是此人雖然境界不高,但為人正派,在最近的北地江湖中也算是聲名鵲起,不過既然素未謀麵,葉如晦也不怎麽想見,就在他要張口迴絕的時候,馬夫便又開口說道:“葉公子,是之前那位出手不及的先生。”


    這樣一來,葉如晦便知曉了,他踏出車廂之前,分明看見馬車不遠處的有車廂掠出一道身影,不過出手不及,但明顯是想著要搭救那都尉性命的,葉如晦笑了笑:“那便見一見吧。”


    車廂外,一個徒弟都沒有帶出車廂的軟西安看到馬夫點頭之後,這才獨自上車,進到車廂之後,見著這位比想象之中還要年輕的劍道宗師,阮西安開口見山說道:“早便聽聞葉公子是湯槐安湯老的高徒,可有此事?”


    葉如晦抬起頭,看向這位之前在馬夫嘴裏隻是第三境,可看樣子早已經是第四境的阮西安,輕聲笑道:“便宜師傅的便宜徒弟罷了,說出去都怕丟湯老的臉。”


    不過轉過頭來,葉如晦又說道:“不過阮先生修為實在是不如傳聞一般,明顯是江湖謠傳了。”


    中年男人坐直身子,溫和開口說道:“在葉公子麵前,不敢妄言,在下的確早就有些踏足了第四境,為何一直不曾說出來,不過是境界不高,說出來徒增笑柄罷了,不過葉公子才算是這當世人傑,年輕輕輕便已經踏足第五境,比之那位葉劍仙也不遑多讓,倒是在下苦修二三十年,比起葉公子實在是要差遠了。不過在下此處冒昧來見葉公子,卻不是隻為了恭維葉公子一番,實在是有件事,需要葉公子幫忙。”


    葉如晦攤開手掌,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阮西安正色道:“阮某練刀幾乎有了半甲子,卻一直蹉跎在此等境界,實在是受限於自身資質,倒是不怪任何人,可當年湯老前輩對在下有一番點撥之恩,阮某萬萬不敢忘,這一次奉刑部征召入京,可也不知道能不能碰見湯老前輩,可葉公子既然是湯老前輩高足,那想必一定能替阮某帶一番話,公子若是見到湯老前輩,便請告訴湯老前輩,再造之恩,感激涕零,阮某萬死難報。”


    葉如晦正準備打趣兩句,不過一轉眼看向一臉正色的阮西安,還是點了頭:“阮先生之言,我若是有幸碰見湯老,自然是一定帶到。”


    阮西安點點頭之後徑直下車,隻留下葉如晦一人。


    ——


    北地有兩大劍派要在陵安舉辦一次比劍大會,說是廣邀天下劍士共聚與此,但其實除去北地小有名氣的幾位劍道高手之外,其餘的劍道宗師一個未到,甚至於據說當時將請柬送往那座劍爐時,劍聖辛白味看都未看,便把那請柬扔進了火爐中。劍聖一向眼高於頂,對此大家也沒多意外,可就算是這樣,這次比劍大會也算是熱鬧非凡,在陵安的市井百姓眼中,那些平日裏雜七雜八的江湖武夫這一次入京之後可是清一色的都佩劍,本來前些年的白衣劍仙便在陵安那些女子心中掀起了一番波濤,這一下子看著這麽多劍士,這可炸了鍋,每日那比劍擂台下最多的不是江湖武夫,而是一眾大大小小的女子,圍在那擂台下麵,甭管能不能看懂,反正哪個劍士最帥,姿勢最瀟灑,便是他們加油呐喊的對象,至於其中就算劍術高明的劍士若是長相不堪,一樣不被看好。


    這一日午後,那擂台上便又有兩人登台比劍,兩人正好就是這北地兩大劍派中的弟子,因此自從登台開始便備受矚目,本來這北地劍林,除去有著劍聖的劍爐穩占第一之外,其餘兩大劍派,這些年為求這第二大劍派的位置,明爭暗鬥不斷,這一次的比劍大會,說是廣邀天下劍士,但其實是任誰都看得出來,這就是這兩家劍派在陵安比拚誰高誰低的幌子,因此這第一次是雙方弟子登台比劍,很快台下便圍上了一群江湖武夫,不過那群女子自然也是少不了的。


    兩方弟子,一黑一白,很容易辨認,因此到時候誰輸誰贏也是一眼便能看出,擂台上尚且還沒有開打,擂台下便有不少人開始討論這場比劍的勝負,甚至還有人就地開了盤口,賭誰輸誰贏,也賭兩人分出勝負的迴合。


    有個耗費了半天都未能擠進擂台前端的年輕人實在是有些惱火,看著眼前黑壓壓的一群人,臉色難看,反倒是他身邊那女子一臉平淡,不發一言,對此並不是很在意。


    感覺請了一尊女菩薩的年輕人看著那女子,吞了吞口水。


    這讓那年輕人滿頭黑線,說是讓他帶著這女子來看看這陵安風光,可結果呢,這女子一點不上心,倒是他忙前忙後,才感覺是第一次來這陵安一般。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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