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恆王大人來啦?”白惜棠坐在靠窗的位置,銀色麵具下,一雙眸子晶亮,其中映了傍晚的霞光,閃閃爍爍,加之一雙剛抿了茶水紅潤光澤的唇,微微翹著,實在秀色可餐。


    舒子聖看到她的那一刻,不覺淺笑,心情似乎極佳,在她對麵落坐。


    或許今日特殊,伺候在舒子聖身旁的不止八忠,還有禮那騷氣的人兒。


    他不知有多少紅色係的長衫,每每見麵不是粉紅便是桃紅,一身紗衣順著江風飄飄然,便聽著他妖裏妖氣的道:“狗爹~您不是拜魁星麽?怎的選在此地?”


    “那依你之見,此地不適宜,魁星是不會來了。”白惜棠本便無心求仕途通暢,魁星不過她請舒子聖的一個幌子,既然禮覺得此地不合適,那換個地也行。


    白惜棠笑眯眯的對他挑眉,“要不你把我近些日子花費的銀錢給報銷了,然後你選個滿意的地兒,給我請請魁星,保我明年中個狀元唄?不過我要求也不高,探花也行。”,有便宜不撿是傻子,正好她近些時日花銷過大,心疼的很,對於禮這貨,她是半點也不用留情的。


    給狗爹報銷?


    禮看著白惜棠,她雖然笑得明媚如春月的花,卻怎麽讓人覺得涼悠悠?


    他是個人精,忙堆笑,“狗爹選的地自然是寶地,魁星怎敢不來?”


    “是麽?”白惜棠可惜的歎口氣,那表情,分明就是覺著沒坑著禮一把而惋惜,什麽拜魁星,於她根本無足輕重。看得禮暗暗捏了一把汗,還好他有眼力,曉得狗爹輕易惹不得,否則指不定老窖都要給狗爹挖通個洞。


    此時菜還未上來,但桌上卻擺了一盤核桃酥。


    圓圓的酥餅堆疊整齊,竟然一塊也沒動過。


    難得極愛吃核桃酥的白惜棠能忍得住肚子裏的饞蟲,她把核桃酥推到舒子聖麵前,“嚐嚐,我新看中的一家,味道十分不錯。”


    “恩。”舒子聖發出好聽的鼻音,唇角的笑意漸濃。


    他在所有人的眼中,素來不苟言笑,清冷無情,紅棗從方才他進來開始也如此以為,直到此刻,她竟看見言傳之中的冷傲王爺也有笑意融融的時候,一瞬愣了神。


    借著窗外透進來的光仔細觀賞這宛如神祗的俊朗男子,她感覺有什麽在晃動。


    莫不是二王爺真對大公子……


    這時,禮突然冒出來打斷二人,“爺,您不能……”


    他們家爺不愛吃甜食,尤其近期食欲不佳,吃甜食更不好,瞧見他為了不拂狗爹的心意要吃,禮忍不住出言相勸。


    舒子聖看他一眼,製止了他接下來的話。


    其實,禮不過護主心切,但他知曉主子便是主子,冒犯不得,且王爺做事一向有他的道理,規規矩矩的立在一旁,便不再多說。


    一番神色來迴,除了白惜棠以及十分了解自家主子的八忠和禮以外,換做誰都會以為舒子聖不愛吃核桃酥。


    紅棗終於按捺不住,細聲細語的道:“王爺莫不是不喜歡吃?”


    “……”


    太過突兀的關心令空氣一瞬凝結,仿佛天要壓下來一般。


    所有人都沉默不語,被冰凍了似的。


    舒子聖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並不發話,到底紅棗是白惜棠的人,他不便插手。


    白惜棠也古怪的看了紅棗一眼,覺得她這般插話實在太不禮貌。


    她自然知曉舒子聖喜歡核桃酥才特意為他準備的,他們核桃酥的情意她再清楚不過,難道她還會害他不成?


    一句話得罪了兩個主子,紅棗當即明白過來,自己一時衝動犯下了大錯。


    麵對一屋子人的審視,她顫顫巍巍的低下頭。


    但白惜棠並沒有責怪她,她從來沒有把兩個丫頭當做下等人,也知曉這世上孰能無過?


    可紅棗這次,到底有些傷人。


    白惜棠漫不經心的收迴視線,明眸落在舒子聖風華絕代的容顏上,“不想吃的話,也可以不吃。”


    江風陣陣,托起舒子聖的墨發,他沒有說話,撚起一塊放到嘴裏,細嚼慢咽,輕薄的唇粉色極淡,皮膚較之前些日子相見,似乎白了許多。


    白惜棠默默看他把一塊核桃酥吃完,不知是何緣故,突然覺得此刻的舒子聖很是虛弱。


    不過她很快把“虛弱”這一形容詞拋諸腦後,舒子聖與“虛弱”在她的世界觀裏是根本不可能組成一句話的。


    或許是夕陽太過耀眼,或許是太久不見。她如是定論。


    耳畔迴蕩浪花拍打船沿的聲音,蘆葦晃動,隱隱綽綽可見橘色圓盤。


    白惜棠一手支著頭,問道:“味道如何?”,眸中不經意有幾分期待。


    舒子聖淡淡看她一眼,依舊冷淡涼薄,輕輕吐出兩個字,“不錯。”


    不過語氣平緩毫無波瀾的讚歎,白惜棠卻為之喜悅。她在之後的日子迴想今日的情景,都固執的將其歸結為——為了討好舒子聖大道最終目的而愉悅,並非別的心思。


    現在可以證明,恆王大人是“喜歡”核桃酥的。


    在場者緘默不言,各懷心思,尤其紅棗,更是把頭埋得極低,不僅為了自己的衝動,還為了舒子聖無聲的耳光。


    經過這一出,氣氛便沉悶了。


    按理說今兒乞巧節,應該喜慶些。禮頭一個站出來,委屈兮兮的跟個怨婦似的,“狗爹您真護短。”


    那是,也不看看誰的人?


    白惜棠也沒有刻意責備,安慰的拍拍紅棗,紅棗眸光閃了閃,字聽得白惜棠對禮道:“要不你也換個主子,我這裏還缺個舞娘的位置。”


    這是公然挖牆腳啊!


    禮往後跳一步,“爺,您看狗爹,她要奴家出賣色相~”


    舒子聖瞟他一眼,讓他自個體會。


    如此你一言我一句,氣氛逐漸活躍起來。


    不一會兒菜一一端上來,雞髓筍、白雲流水、芙蓉大蝦等等,皆是白惜棠品嚐過後挑選搭配,可謂費盡心思。


    她盯著滿桌的菜,心滿意足,對春月、紅棗、八忠和禮揮揮手,“你們先出去吧!”


    四人一臉懵逼,“?”


    白惜棠板眼,“你們莫不是以為我伺候不好你們家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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