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王爺,請問我們家公子怎麽樣了?”紅棗表現出一副關懷的樣子,微微一笑,落落大方,不似其她丫環怯怯。


    春月聞言一驚,忙用手扯了扯她的袖子。


    對麵的可是茂城小霸王,脾性極其古怪,紅棗莫不是瘋了?竟主動搭話?


    正惴惴不安,便聽得恆王冷然道:“好好照顧她,若有什麽事,到恆王府通知本王。”


    說罷,他軟緞雲靴消失在視線之中。


    紅棗乖巧的點頭,不忘再俯身,“恭送二王爺~”


    待舒子聖水藍色的修長身影消失在綠樹掩映之中,春月才一臉不解的問道:“你瘋了?那可是恆王,你膽子可真大!萬一二王爺遷怒於你怎麽辦?”


    紅棗嘲笑的斜睨她一眼,“你懂什麽?我自然是為了我……們家大公子好。”


    ——


    皓月當空,樹影自半開的窗戶爬入屋內。


    裏屋沒有點燈,白惜棠獨自立在一片漆黑之中,緩緩抬頭,空洞的雙眼不知望著何處。


    身形略微不穩,她扶住床頭,緩緩脫下石頭的衣裳,一步一步走到熱水邊,擰幹了帕子,擦拭身體。


    滾燙的感覺已經不複存在,涼氣襲來。


    她看著自己的身子,光滑白皙,並沒有如臉一般被燙傷。


    無力的轉身,隨意在衣櫥裏找了一件輕薄的內裳穿上,便來到床前鋪被子。


    她很累,卻睡意無,整個人渾渾噩噩的,什麽也不想想,也懶得去想。


    如此頹廢的半躺在雕花木床上,簡陋的屋中,一切都是熟悉的物什,但又好像什麽都變了,包括她這個人,都變了……


    揚起一抹嘲諷的笑,她在笑自己傻,也在笑這世間的無奈。


    時光流逝,皎潔的月色更明,從窗戶傾瀉而入,留下不規則的亮。


    她心裏很清楚現在不是沮喪和退卻的時候,但無可避免的,她不是神,擺脫不了七情六欲。


    突然,便想到了曲至思,不知他現在可好?家中事物可處理妥當了?


    視線緩緩移動,他不辭而別那天留下的暖壺就在她的床頭,纖纖素指撫摸上去,似乎還能感覺到暖,就像他在她身邊時給予的溫度。


    白惜棠暗暗在心底決定,若是有機會,她一定要去找曲至思,哪怕吃頓飯敘敘舊,哪怕見一麵相視而笑,至少,不逆於心。


    漸漸的,睡意襲來,她緩緩閉上雙眼,睡去。


    但同一時刻恆王府的雲清院,卻是燈火通明。


    舒子聖跪坐於案幾前,如風似水的眸倒映著粼粼金光,視線落在上好的白紙上,似在思考,但八忠看得出來,王爺並非在構思,而是有心事。


    今日白家大公子毀容之事傳得沸沸揚揚,整個茂城都在討論恆王與白家大公子的關係,恐怕並非人與狗那麽簡單,畢竟王公貴族身邊偷偷養個麵首也不是沒有的事。


    百姓們平日裏乏味,就喜歡談些“趣事兒”,尤其茂城小霸王和病弱白家大公子這樣的話題,最是廣受歡迎,於是一傳十十傳百,每個人口中說出來都變著味,便將二人的事傳成數個版本。但其中最受人們廣傳的,還是白家大公子蠱惑恆王,讓恆王不顧皇上顏麵,離開獵場。


    其中幾分扭曲,怕是有心人故意為之,誰曉得又是朝中哪些權臣蓄意掀浪?


    雖說身正不怕影子斜,但也人言可畏,尤其舒子聖與皇上的關係些許微妙,便免不得皇上有想法。


    八忠看著自家爺滿不在乎的樣子,心裏幹著急。


    他歎了口氣,為燈添了點油,借此機會道:“爺,我曉得您擔心狗爹,但,皇上說不定還在獵場等您,您去……”


    舒子聖抬頭,打斷他的話,“白府那邊怎麽樣了?”


    都這浪頭上,爺怎麽還先關心狗爹?依狗爹的性子,多少不會想不開,他該關心關心自己呀。


    八忠在肚子裏咕噥,卻也不敢明說,隻悶悶的答:“白府那邊還是沒什麽動靜,狗爹入了屋,便沒出來過。”


    “大夫呢?可有請大夫?”


    “沒有,大夫讓不歸院的那兩小丫環請迴去了,說是狗爹誰也不見,也不用大夫。”


    聞言,舒子聖的眉頭幾乎擰在一起。


    若她真是男子,發生這樣的事,他倒是不會擔心什麽,可她是女子,怎能叫他放心得下?


    舒子聖抬眸看一眼八忠,“讓禮送去的膏藥呢?”


    “已經送去了,禮說,那兩個小丫環先收下了,但狗爹似乎沒有用。”八忠一老一實的迴答。


    他小心翼翼的觀察自家爺的表情,看他漸漸沉默,不禁心底開始打鼓。


    於是不敢再多話,隻默默的候在一旁,他可不想俸祿又沒了……


    這一默便默到了天亮。


    八忠是個貪睡的貨,早便跪在一旁小雞啄米,連自家爺什麽時候出去的都不知道。


    待他一頭磕在地上痛得哇哇大叫以後,方才後知後覺要去尋。


    不歸院。


    恆王大人站在廊上一臉冰冷,“白惜輝!不要讓爺再說第三遍!快開門!”


    “那你便說第三遍。”白惜棠穿著輕薄的內裳,翹著二郎腿坐在椅子上。


    今早她一起床,便把屋門上了鎖,就算春月、紅棗這樣的交情都進不了門,更別說恆王。


    於是,恆王大人天剛見涼就碰了一臉灰,心情十分不爽快。


    “白惜輝!爺要拆了你這屋子!”舒子聖被氣得咬牙切齒。


    他沒於多少女子打過交道,也不懂女子的心思,隻把白惜棠這樣的行為歸於心病,便拿出了十足十的耐心,壓抑自己暴躁的脾氣。


    可白惜棠似乎偏偏要挑戰他的底線,一手撐著下巴,陰陽怪氣的道:“拆,恆王大人想拆哪家的屋子不行?誰攔得住?”


    那不怕死的迴答,直角春月替她捏了把汗。


    這可是茂城的小霸王啊,大公子也真有膽量,敢幾次三番的忤逆他,聽到他要把不歸院拆了,春月直想哭。本想勸勸大公子,但恆王在場,哪有她插話的份兒?也隻好幹著急。


    可紅棗的想法和春月不同,紅棗的重點放在恆王身上,瞧著恆王這般耐著性子的與大公子說話,她便知曉,大公子在恆王心中定然分量不輕。


    正分析著,突然,一聲軟糯的嬌喚自院外傳來,“二王爺~”


    白惜棠聞言,勾唇。


    終於來了!


    ------題外話------


    雖然有挫折,也要堅強的棠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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