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您受苦了,老奴來晚了!”


    “花婆婆,這十年,靈歌過的很好,很自在,沒有受苦一說!”


    靈歌笑,是真心實意的,這十年來,她確實過的很開心,很充實,除了難以遺忘的仇恨,其他的一切都很好!


    “婆婆,這十年,您可安好?”


    “多謝公主掛念,老奴一切安好!”


    花婆婆笑迴著,勾起的嘴角像是樹皮龜裂的痕跡,為她常年嚴肅的臉帶去了幾分慈意。


    兩人又寒暄了些有的沒的,因須得天黑之前趕到卞都,因此,沒做久留,車隊便急急啟程。


    馬車一路顛簸,靈歌伸手撩起簾子,看著那生活了十年的地方一點點的從身邊遠去,似乎一切又迴到了原點。


    她還是那個北涼高牆之內驕傲的不可一世的公主,集萬千寵愛於一身!


    寵愛麽?


    靈歌笑,唇角的弧度有些譏諷。


    這皇家的寵愛,太過灼手,她可不敢再接!


    她的眼眸隨著周圍環境的變化而變的彷徨虛無,陷在迴憶裏無法抽身。


    突然,一抹冰涼落在手背,猛然拉迴了她的思緒,抬首,隻見素白接踵而至,下雪了!


    柳絮因風起,可擬白雪,而北涼的雪,柳絮一詞不太恰當。


    北涼的雪陰冷、刺骨,遠不如柳絮那般柔和、縹緲!


    似是她的歸來,老天都為之撼動,使這北涼入冬來的第一場雪比以往都要猛烈酷寒!


    鵝毛般大小的雪花,飄飄灑灑的墜落在地,放眼望去,一片蒼茫之色,像是一條巨大的白色毯子,迎著她一點點的走進卞都!


    雪融化的速度趕不上飄落,很快,伸在車外的手積上了厚厚的一層。


    “閣主,外麵下雪了,您還不趕緊把手收迴來!”


    沈芒秋瞅見靈歌的動作,急急握上她的手臂,揮掉她掌心的雪,將她的手拉迴車廂。


    靈歌的手冷的嚇人,握在掌心裏,像是攥了一塊寒冰,涼得骨髓都在打顫。


    芒秋一點也不懷疑,若是她再晚一步把靈歌的手拉迴來,她的手,會直接被凍僵掉!


    用手帕細細地擦著她掌心的水漬,雙手緊緊的捂著,放到唇邊不斷的哈著氣,“閣主,您這不是找罪受嗎!”


    語氣染著嗔怪,但更多的是心疼。


    “我隻是想要感受一下這北涼的冬日,很久很久沒有這種透徹心扉的寒冷了,這十年,日子過得太過安逸,我得提醒自己,不能忘記北涼是個冰窟!”


    她的語氣空洞、荒蕪,似乎穿透了這皚皚白雪,迴到了那數十年前被鮮血染紅的賀冬之日。


    這場雪,來得奇、來的快、來的猛,不出兩個時辰,便有半尺厚了。


    車軲轆壓得那雪“咯吱咯吱”響,似是在抗議這馬蹄印和車轍嚴重破壞了天地間肅穆的美感。


    抗議生了效,車馬前進的速度越來越來慢,還沒到達皇城,便走不動道了。


    沒辦法,隻好找了家客棧先行住下,萬幸已經到達了卞都腳下,待明日雪停了,掃了雪,再進城也不遲!


    花婆婆待靈歌還算不錯,安排了特等的房間給她住,又讓人給她置辦了幾件新衣裳。


    畢竟是要進宮的,堂堂一國公主,身上大補丁小補丁的,看著也不像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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