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老二媳婦在廚房門口喊她的孩子過來煮東西給他們吃。


    小孩子貪玩,答應了一聲跑得沒影蹤了。


    “你們別給我迴來,等迴來看我打不死你們。”


    “娘,大伯他們都去祠堂幫忙了。我也過去祠堂幫忙,幫忙的人還有饅頭吃哦。”


    段老二媳婦一聽有饅頭吃,眼前一亮。


    “等我一起過去。”


    “娘,像你這樣過去蹭飯吃的,容易被他們給丟出來。”小家夥不過七八歲大,掰著手指頭數了數,“今天已經丟出來十幾個想要蹭飯吃的人了。”


    段老二媳婦:……。哪個摳門的連口饅頭都舍不得給他們吃。


    “村東頭的二賴子都被丟出來,聽說腳踝骨撞壞了。”


    段老二媳婦:“……。”好家夥,沒鬧上半個饅頭,還搭進去一個腳踝骨?


    “要是我去,看我不鬧死他們?”


    “娘,那你過來吧。”小家夥翻了個白眼。


    段老二媳婦:“……。”“我在家看門,家裏沒有一個人不得留人看門嗎?”


    說完轉身迴去了。


    傅玄婷和段沛宴已經到了百家村。


    在傅家門口,下了車。


    段沛宴腿肚子有點想要打顫,這是他第一次接觸到雲珩殿的主人。


    關於雲珩殿的故事聽了很多。


    幾個人打跑了南理國的青幫,收服了被青幫霸占的永和鎮。


    還讓百家村的村民過上了富裕的生活。


    憑借一己之力擊退了瑞郡王的人。


    “段公子,進來吧。”傅玄婷率先走了一步,見段沛宴盯著門楣上傅府兩個字發愣,忍不住催促了一聲。


    段沛宴迴過神來。


    “好。”


    他跟著抬步走了進去。


    沈雲玥和傅玄珩從後院一起朝前院走,兩人走在一起低聲說話。


    傅玄珩伸手攬著沈雲玥的肩膀。


    嘴角噙著笑容,身上的披風將沈雲玥攏在了裏麵。


    “今年春節咱們好好的熱鬧一迴,龍逸之說那幾天迴來百家村。”


    “南理國近來也動蕩不安,說是南疆的巫師開始造反了。”沈雲玥想起女皇給她寫的信中講了幾句。


    南理國都近來有不少巫師的弟子進去。


    那些宰輔大臣多有被巫師的人拿下。


    龍逸之最近很忙。


    沈雲玥也派人送了些藥過去以防萬一。


    “天下大亂的征兆必然是各地起了紛爭,於我們來說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傅玄珩眉眼清冷,抬眼看到傅玄珩和一個少年站在影壁的地方。


    冷眼打量了段沛宴,傅玄珩眼中有了一絲讚許。


    果然是個不錯的少年。


    傅玄珩對人的敏感度很強,他能從一個人的外表和行為舉止當中分辨出這個人的人品如何。


    特別是進入了空間之後。


    “大哥,嫂子。這是段家莊的段沛宴。”傅玄婷突然有點扭捏起來。


    段沛宴上前行禮。


    “嗯。來花廳吧。”


    傅玄珩依然攬著沈雲玥的肩膀,兩人一道轉身朝花廳走去。


    段沛宴和傅玄婷跟在了後麵。


    花廳裏很暖和。


    四周擺放著幾盆茶花。


    茶幾上是開得茂盛的海棠花。


    有落地窗戶用的是琉璃,隻有一處是沈雲玥夾雜進去的玻璃,大家也看不懂都以為是琉璃。


    旁邊的書架上摞的滿滿的各類書籍。


    段沛宴進來後隻看了一眼差點挪不開眼珠子。


    他緊了緊握著的拳頭,逼著自己的眼睛從書架上移開。


    “坐吧。”


    四個人坐在了一張四方桌旁。


    椅子上墊著鬆軟厚實的墊子,穆雅過來送上了茶水。


    “少夫人,泡的是金龜子。”


    “冬日裏喝金龜子正好。”沈雲玥接過來輕語。


    “暖爐裏放一塊烏木香段吧。”


    “是。”


    穆雅走到一邊掀開暖爐的蓋子放了一塊烏木香段。放完了她走出去關上了花廳的門。


    衝在廊下聽差的冬荷說道:


    “去拿幾碟子的點心吧。瞧著架勢,應該會留段公子在這裏吃飯。讓夏荷預備上客人的飯菜。”


    “穆雅姐姐,我這就去。”


    待冬荷走後。


    穆雅拿著暖手套套在了手上,隨手將旁邊放著的繡活拿過來做。


    這是給沈雲玥做的鞋麵。


    沈雲玥喜歡鞋麵繡上各式的花卉。


    大周的京城裏。


    太上皇吐出了一口血,他陰沉著臉看著手帕上有點暗沉的血塊。


    “太上皇。”有個老太監吃驚的看著他。


    “太上皇,你可要保重身體。”


    太上皇目光沉了沉,他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漱口。


    “賈化。你說雲蔚是不是一直恨我?才會生了個孽種來氣我,如今孽種死了他的孩子又來對付我。”


    他後悔了。


    當初不該抄家流放。


    就該斬盡殺絕。


    賈化忙跪倒在地上,“太上皇,小郡王也是您的孫子。皇室中人。”


    “哼。不聽我話的都是孽種。”


    “我兒孫眾多,不缺那幾個逆子女。”


    “哈哈哈,那還不簡單。隻要你答應我的事情,我替你解決了你的那些兒孫。”由遠而近一道聲音傳來。


    “是誰?”太上皇捂著胸口的位置,近些日子越發覺得這裏堵得慌。


    “來人,保護太上皇。”


    賈化忙擋在了太上皇的前麵。


    殿裏靜悄悄的沒有任何動靜,賈化暗道不好忙嗬斥:


    “大膽狂徒,你知道這是哪裏嗎?”


    一道黑色的陰影落下。


    手掀起一陣勁風,將賈化掃到了一旁。


    來人穿著一身黑色的長袍,背對著太上皇長身而立。


    “你是誰?”太上皇怒喝。


    那人嘴角噙著桀桀的冷意,“不認識我了嗎?若不是當年我替你用了幻術,那個雲蔚又怎麽會對你死心塌地?”


    “她又如何會認為你是那個少年郎?輔助你登上權利的最高峰。”


    太上皇跌坐在地上。


    他怎麽還沒有死,當年就是白發蒼蒼的年紀。


    “你不是。他是白發。”


    老者轉過頭來,“怎麽?不認識我了嗎?”


    太上皇的拳頭緊了緊,愣愣的看著老者。“你想要什麽?”


    “哈哈哈。跟你合作就是爽快。”老者言語中帶著震耳欲聾的笑聲。


    賈化一個支撐不住吐了一口鮮血倒在了地上。


    老者冷笑一聲。


    “這麽個廢物留在身邊有何用?”


    “那個雲蔚的孩子都死了?”


    太上皇深深地歎了一口氣,“兒子死了,孫子還活著。本以為下了毒也會纏綿於病榻,直到被我們利用完了才會死。”


    他眼中射出寒芒。


    “可惜,他居然痊愈了。”他借當年的皇後之手給傅玄珩下了毒,自己又叫了他幾次來到宮裏,在宮裏點燃上激發傅玄珩體內毒發的香。


    “廢物。”老者怒罵。


    “痊愈的人野心太多了如何控製?”


    “我要的是半死之人,才能真正地為我所用。”老者冷冷地斜睨了一眼,一道掌風過去,太上皇落在了賈化的身邊。


    他的手恰好捂住了賈化的眼睛。


    嚇得他驚叫了一聲。


    “饒命。”


    “我給你一包毒藥,這款藥無聲無味。隻要他聞到便是大羅神仙也沒有用,你找機會用到他身上。”老者從自己的懷裏拿出一包藥丟在了太上皇的身邊。


    “仙人,我近來身體不適。求仙人賜予聖藥。”


    太上皇怕死。


    他看到老者如今一頭黑發,臉上雖說陰狠可身體健康。


    隻要死不了就成。


    老者慢悠悠地走過來,居高臨下地看向太上皇。


    “你被人動了手腳,才會越來越弱。”


    太上皇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沈雲玥,他猜測隻是沈雲玥才會借機動了手腳。


    “我知道是誰了。”


    太上皇一拳頭搗在地上。“是她。”


    “我替你解決掉叛亂,你如同上次一樣。隻不過數量要加倍,還有這包藥盡早用出去。”


    老者從懷裏掏了一顆藥丸丟給太上皇,“再告訴你一件事,鮫人被追殺來到了東海。”


    “用鮫人皇族的心頭血入藥,可保青春永駐延年益壽。”


    “不是說鮫人在冰海之巔,外人根本找不到他們所住的地方嗎?”


    老者哈哈大笑,“外人自然是殺不死的。唯有他們自己的叛徒,從裏麵殺起,才能很快的毀滅一個族群。”


    “好好地理解這句話吧。”


    老者說完便離開了。


    留下太上皇緩緩的坐起來。


    從裏麵殺起?


    唯有他們自己的叛徒?


    他迴想起傅玄珩身邊的人,何家早已經不中用了。


    裴家和陸家也被排在外麵。


    唯二的就是盧家和沈家,還有就是傅玄笙和傅玄婷兩人。


    想到了這裏,太上皇嘴角勾起了一抹誌在必得的笑容。


    “嗬嗬嗬,哈哈哈。”


    他狀若瘋癲的笑了起來,“雲蔚啊。我那麽愛你,那麽的寵溺你。”


    “老天讓你早死,就是要你知道我多愛你。”


    “你怎麽能辜負我對你的愛?兒子下去陪你了,我舍不得殺了孫子怎麽辦?”


    他將手裏的藥丸吞了進去,藥丸太大了,直著脖子狠狠地用力才吞咽下去。


    太上皇提起桌上的酒壺,喝了半壺酒進去。


    露出的胸前肌膚上,漸漸地顯露出紅色來。


    他長長地籲了一口氣。


    赤著腳朝外麵走去。


    “來人。”


    這麽大冷的天,守在外麵的宮人穿著厚實的衣袍。


    一轉身看到太上皇穿著一件很單薄的褻衣,胸口的肌膚裸露在外麵。


    赤著腳打開了門。


    “叫兩個二八年紀的宮女過來。”太上皇冷笑道:“叫皇帝去找一批年輕的嬪妃進來,最好是15-20中間的。”


    “是。”


    宮人趕忙低頭離開。


    他想到了什麽,“來人。”


    虎衛的人出現了。


    “太上皇。”


    “把賈化的屍體弄走。還有,找人前往石寒州。”


    “是。”


    “去石寒州之前,先送過來見我。”


    “是。”


    虎衛的人消失不見。


    太上皇心裏很羨慕老者那樣的人。


    他的出現無影無蹤,就連一向神出鬼沒的虎衛都不知道他的來去。


    若是。他也很難如此……。


    太上皇心裏有了期盼。看來,隻有辦好事情才能得到老者的賞識。


    目前,除了老者要的東西,就是給傅玄珩下毒了。


    傅玄珩還不知道又被人盯上了。


    不然,一定會說一句謝謝你們不遺餘力地記得我。


    之前給他下的毒在他體內很乖,乖得有點不像話了。反而讓傅玄珩有了意想不到的收獲。


    他不怕任何毒了。


    中午吃完飯後。


    傅玄珩命人叫來盧家主。


    盧家主這幾天家裏事情多,並沒有每天都去雲珩殿。


    盧家主到了花廳。


    “盧家主坐吧。”


    傅玄珩指了指旁邊的位置,“來人,給盧家主泡一杯雪頂含翠。”


    “是。”


    花廳裏,隻有傅玄珩和段沛宴在。


    段沛宴去書架上拿了一本書看,見盧家主進來忙放下了書本站起來行禮。


    “盧家主,這是替你新收的學生。他如今在永和鎮的書院讀書,是今年的案首。”傅玄珩簡單地介紹了幾句。


    盧家主一聽,案首說明是個好苗子。


    當下點了點頭。


    “那就明天去雲珩殿讀書吧。家住在哪裏?”


    段沛宴忙迴道:


    “段家莊。”


    盧家主知道傅玄珩親自跟他說,說明此人是自己人了。


    “離永和鎮有一段距離,你要不搬去雲珩殿住?”


    “好。”段沛宴一口應了下來。


    “隻是我爹娘生病了,我想等幾天再去雲珩殿讀書。”


    傅玄珩蹙眉道:


    “你爹娘自有藥王穀的神醫治療,你們也不能入內。你還是去雲珩殿讀書,年後秋季的鄉試還能取得一個好成績。”


    “不耽誤後年的春試。”


    傅玄珩安排得明明白白。


    段沛宴心中湧起了一絲希望,若是沒有遇到傅玄珩,他是不敢這樣想的。


    通常到春試,最年輕的基本也都在25歲以上。


    石寒州不比晉陽府和京城,那些世家大族的人從小有名師指導。


    “好。”段沛宴一口答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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