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廷的隨從覺得她說得沒錯,可不是遭天譴了嗎?


    “這件事驚動了知府大人,連帶牧家主也親自過問這件事情。”


    沈雲玥點點頭,“跟少東家說一聲。別讓我姑姑被人欺負了。”


    “明白。”


    榮廷隨從說完了事情便告辭離開這裏。


    傅玄珩看向沈雲玥的眼神充滿好奇。什麽樣的乾坤袋連房子都收走?


    他,很好奇。


    傅玄珩摸著下巴,緊緊皺著眉心。“得要讓人小心,牧府二老夫人當年是怎麽謀害姑父的。這裏麵少不了雲州城的手筆。”


    “牧修明的是誰的兒子?他生父又做了什麽?”


    傅玄珩細細想來,事情隻怕沒那麽容易解決。


    對付牧家那些人,如果遇到柯老這樣的人,加上老夫人毒辣的手段。


    隻怕牧修瑾等人會大意了。


    沈雲玥聽了傅玄珩幾句話,也察覺不對勁。“我記得她說老夫人並沒有死,姑父的生母是個關鍵人物。”


    “雲玥,她沒死肯定是被轄製了。能神不知鬼不覺地被人轄製,說明姑父的生母出現在眾人麵前,隻怕大家也很難認出來。”


    傅玄珩心道:莫不是被毒啞了?


    “影風。”


    傅玄珩叫來了影風。


    影風出現在二人麵前,“主子。”


    “你去跟江充說一聲讓他留個人盯緊牧二老夫人身邊的人。”傅玄珩說話的時候眼神幽幽,撚了左手小拇指。


    “再想法子找出牧修瑾的生母。”


    “是,我這就去跟江充說。”影風見傅玄珩再沒有說話的意思,忙離開了這裏。


    傅玄珩輕輕地伸手摸了摸沈雲玥的手,“雲玥,別擔心。既然咱們遇到了,自然不會讓姑姑姑父被人欺負。”


    沈雲玥點點頭。


    傅玄珩將她的手握在手心裏。


    感受她軟軟潤潤的手。


    “接下來會加快趕路的速度了。否則,到不了石寒州。”


    沈雲玥知道解差們也怕不能在規定的時間內到石寒州。“可我們已經慢下來了。”


    “嗯,接下來的路程會用馬車。”傅玄珩寵溺的眼神看了眼沈雲玥,“我猜測的,應該差不了什麽。”


    接下來的路程果然如傅玄珩所說。


    八字胡沒能跟著繼續前往石寒州,他被留了下來。


    主要是猴子形容他生病的樣子太可怕了。就連大夫也認為他是感染了髒病,特別是聽猴子說他每晚都要找女人。


    甚至有時候要幾個女人。


    大夫自然是想到了那方麵,加上他表皮的症狀特別像。


    老黃頭的意思是到大車店租馬車前往石寒州,如今人不少馬車的錢自然是自己出。


    有些人不願意出銀子,“差爺,我們自己都吃不飽。哪有銀子來租馬車?”


    老黃頭漫不經心的斜眼,“陸家的?”


    “是,我是陸家的。”


    老黃頭淡淡一笑,“把陸家所有人拉到院子裏,用竹條子責打五十下。再丟到寒潭裏,既然不想去石寒州,自然是要去酆都了。”


    陸家那些人一聽,這還得了。


    “差爺,是她不肯花銀子租馬車。我們又沒說不租馬車?”


    老黃頭手裏的鞭子舉起,在虛空中甩了下去。


    “連帶責任知道嗎?你們主家犯事,他不也跟著連帶嗎?”


    “我們也是跟著廢太子府吃了瓜落。”


    老黃頭啐了一口,手裏的鞭子劈頭蓋臉打下去。


    “我呸!還不是你們太貪心。樁樁件件事情,還不是因為你們手腳不幹淨。


    連累的廢太子也被人彈劾。”


    老黃頭一肚子火氣。


    全都撒了出來。


    陸家哀求著掏了銀子,有陸家做個開頭,其他人家掏銀子的速度爽快多了。


    沒人說不租馬車。


    沈雲玥自然也出銀子。


    她原本想要買馬車,不過問了老黃頭說是不能買隻能租。


    隻好捏著鼻子給了銀子。


    租馬車自然是連車夫都跟著他們的,想到沈家這麽多人,沈雲玥租了兩輛馬車。


    加上之前的一輛馬車,剛好三輛馬車。


    小孩子多,也並不擁擠。


    沈雲峰等幾個孩子和大牛二牛幾個人一輛馬車,沈雲玥和傅玄珩也坐在了這輛馬車上。


    沈辭通和沈老爺子兄弟二人,以及沈老夫人幾個人坐一輛馬車。


    劉斐菲婆媳,沈盧氏,劉曉雲,莫以然幾個人一輛馬車。


    出發的時候沒有看到陳運霆。


    沈雲玥心道陳運霆幾個人有點奇怪,莫名的跟了上來又莫名的消失。


    越往南,路越不好走。


    在下一個休息點,遇到了陳運霆他們一行人。


    除了他以外。


    裘誌英也帶著幾個護衛出現。


    影風看到裘誌英心道不好,悄悄的捏著手裏的馬鞭。


    猶記得當初在瑞郡王別院的事情。


    裘誌英穿著一身鬆綠色錦袍,腳上的虎皮靴子上嵌了兩顆紅寶石。


    一隻手不斷的摩挲著手上的大扳指。眼尾挑起細長的弧度。


    “哎呦,這不是小郡王嗎?”裘誌英踢了踢靴子,“你說咱們什麽的緣分?讓你我再次遇見?”


    傅玄珩冷冷的移開目光,“不想遇見?你滾吧!”


    麵對裘誌英他們,傅玄珩依然端著當日小郡王的姿態。


    裘誌英沒想到小郡王還是硬骨頭。


    嘴角噙著冷笑:


    “怕是不能夠了。小郡王,我得護送你到石寒州。”


    “聽說此次經過雲州城?小郡王不打算找藥王穀的神醫嗎?”


    裘誌英淡淡的一笑。


    他早想殺了小郡王,可不知道怎麽迴事?皇帝斥責了瑞郡王二人,說是他們不顧念兄弟手足。


    還不允許他們再動手。


    這讓瑞郡王不能忍,特意派裘誌英過來,不然傅玄珩找到藥王穀的神醫。


    傅玄珩此刻一臉菜青色。


    毒素聚在表皮上。


    “裘誌英,你是給我送銀子的?”傅玄珩漠然的輕扯唇角。


    裘誌英臉色黑了下來,心道你想得美。老子是想送你上西天的。


    “並沒有。”


    “不送銀子,哪來的廢話?”傅玄珩坐在馬車的車轅上。


    手裏拿了一個饅頭咬了一大口,細嚼慢咽好像在吃山珍海味。


    說不出的矜貴無雙。


    看的裘誌英火冒三丈,想動手又不敢。畢竟皇帝可是斥責了瑞郡王他們。


    裘誌英並不敢太出格。


    隻能用言語來壓製傅玄珩,誰料她並不吃這一套。


    跟裘誌英打完嘴仗,傅玄珩又坐迴馬車裏。


    沈雲玥在馬車裏擺了一排書。


    有四書五經。


    天文地理、遊記雜學、還有幾本遊記。


    都是一些舊書。


    雖說是舊書,可也幹淨整潔。


    傅玄珩和傅玄笙、沈雲峰幾個人每人抱著一本書看的津津有味。


    沈雲玥同樣的看話本子。


    “玄珩。你看這個話本子寫的跟才子佳人不同,似乎是一段秘史……。”


    傅玄珩接過來看了一眼。


    越看越心驚膽戰,再看書的封麵,並沒有書店名字。


    “這書哪裏來的?”


    傅玄珩輕聲詢問。


    沈雲玥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她收了那麽多家庫房,一路上也買了不少東西。


    看到書也會買來看看。


    她想了解大周的風土人情。


    “可有什麽不妥?”沈雲玥看了眼,不解的詢問傅玄珩。


    他閉上了眼睛,並沒有解答沈雲玥的話。


    “你再仔細的看下去。再跟我講解故事的結局。”傅玄珩的聲音說不出的失落。


    沈雲玥沒說話,收迴了眼神。


    繼續捧著書認真的看下去。越看越覺得這書簡直寫的太過分了。


    女主這一生就是大寫的悲劇。


    “渣男。”沈雲玥忍不住輕聲咒罵。


    傅玄珩轉了個身背對著沈雲玥,唿吸聲也重了起來。


    沈雲峰詫異的瞄了一眼他們。


    “姐姐,姐夫他好像不開心?”


    “不管他,看個話本子搞得好像是他的家事一樣。”


    沈雲玥不禁吐槽。


    想到這裏,她又多看了一眼傅玄珩。


    “家事?”


    不對啊,傅玄珩的母親是何家女。這點是毋庸置疑的事情。


    沈雲玥總覺得像是忽略了什麽?突然想到了廢太子,那樣一個被大家愛戴的太子爺。


    驚才絕絕的矜貴太子。


    他的母親似乎是皇室不可說的事情,隻知道是先皇後留下的唯一血脈。


    生完他不久,先皇後因病突然去世。


    先皇後母家沒多久獲罪,據說想反抗被禁衛軍一把火燒死了府中所有人。


    上下近千人,無一人生還。


    禁衛軍在外麵將太師府圍得水泄不通,但凡有人上了圍牆便被火油箭直接射殺燒死。


    當年是個慘案。


    真相如何?先皇後真的做了大逆不道的錯事?太師府真的謀逆嗎?


    沈雲玥合起了話本子,靠近傅玄珩躺下,伸手抱著他閉目養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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