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德華看著梅洛維的背影,陷入長久的沉思,比爾忍不住開口問道:“隊長,是出什麽事了?你要是擔心那小子的安全,不如讓我去……”


    “你這樣子就差沒在腦門上貼個牌子,上麵寫著我是來找茬的,就算帕克沒見過你,也知道你是來動手的。”伊恩嘲笑道。


    “哼,說的好聽,那你怎麽不去。”


    伊恩哼了一聲,別過頭去,心想溫斯頓家族曾經也參與過對這位的圍殺,雖然隻是做做樣子,但誰能保證這位通緝犯有沒有做過自己的情報。


    “行了,我隻是再想,這位帕克先生來的也有些太巧了。”


    “巧?”


    伊麗莎白微微點頭,她很認可愛德華的說法。


    “沒錯,梅洛維才遭遇襲擊,出院之後他立馬找上門來,這也太巧合了,而且,在教會的檔案中,他恰巧是一位時空原律的大成者,這已經不是巧合能解釋的了。”


    “那不是壞了,這小子很危險。”比爾直接起身要往裏麵衝。


    “別急。”愛德華一把揪住了比爾的外套,“所以娜塔莉亞給了他保命的超凡物品,而且,現在隻是我們的猜測,這世界上專精時空原律的升華者不少,我們還沒有證據。”


    “該死,別讓我逮到是誰敢暗算我們教廷。”比爾恨恨地捶了一下小巷的牆壁,整個大地都仿佛晃動了一下。


    酒館內,還是一如既往的擁擠,酒精混雜著汗臭、還有嘔吐物等等各種奇怪的味道,老板在吧台擦著杯子,而帕克還是那天穿著,坐在吧台前。


    他看到梅洛維絲毫不驚訝,似乎早就料到了梅洛維的到來,轉頭跟老板說:“兩杯黑麥酒,賬記我身上。”


    “免了,先聊正事吧。”


    “別這樣,夥計,格雷朗特的小麥釀出的啤酒和布倫特產出的煙草做出的卷煙,這是我們男人最該享受的東西。”


    “過度的放縱隻會讓自己的欲望無限製的膨脹。”


    “這是適當的……”


    “行了,帕克先生,我來這裏不是想和你探討哲學的,如果你對這個感興趣我下次可以跟你引薦教堂中的神父,現在我們該換個安靜的地方聊正事了。”


    “不必,就在這裏吧。”說著,帕克晃了晃杯中的冰塊,然後大口飲用起黑麥酒起來。


    “你確定?”梅洛維環視了一圈人聲鼎沸的酒館。


    “不是什麽機密的事情,沒什麽好保密的。”帕克不以為然。


    “?”


    梅洛維覺得自己現在如果出現在二次元的漫畫裏,頭上一定有個大大的問號。


    “不用擔心,我有一件超凡物品能將我和被我選中之人的存在感縮小到沒人在乎的地步,他們不會知道我們在交談什麽,喏,這個給你。”


    帕克從懷裏掏出一個白色的紙條,上麵用歪歪扭扭的筆跡寫下了幾個名字,紙條背後則是幾個奇怪的圖案。


    “上麵寫的是我親自確認的一些和亡者議會有關聯的貴族,背麵畫的是他們的族徽。”


    “洛倫佐·威爾士侯爵,澤維爾·海倫子爵,奧蘿拉·格朗特侯爵夫人……”


    “嗯,沒錯,剩下的我不太敢肯定,等到以後我確認了再說,或者你們教廷什麽時候有魄力徹查整個卡德裏蘭的時候。”


    “我明白了,不過我要先進行調查確認。”


    帕克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給你個忠告,你最好暗中自行調查,或者和值得信任的人一起。”


    “什麽意思?”梅洛維微微皺眉。


    “你們教廷之中有些人,有問題。”


    “證據?”


    “沒有證據,騎士。能夠在教廷中隱秘起來的人,不是我能夠找出證據的。”帕克自嘲了一句,然後猛地灌了一大口酒,繼續說道:


    “超凡世界中,有一個公認的定律,任何基礎原律,在舉行特定儀式後,保持環境恆定且沒有外界因素幹擾下,可以對等轉換為相對原律。”


    “所以,在教廷漫長的曆史中,墮入黑暗的騎士、主教都不在少數,這不是偶然事件。”


    帕克露出了個耐人尋味的表情:“總之,言盡於此,你聽不聽從,不關我的事……”


    “或者你們可以做個實驗,比如你可以先去隨機選兩人確認我給出的信息是否正確,然後你在上報另外一位,看看他最後會不會再教廷的天羅地網中陰差陽錯的逃走。”


    梅洛維沉默了一會兒,直覺告訴自己,也許帕克所說的是真的,隻不過,這種話在一個從一個幫派頭領口中說出來,


    倒還挺諷刺的。


    梅洛維搖搖頭,不在想這些,既然拿到了線索,應該立馬確認信息的正確與否,這還關係到永生者研究會的真正麵目,以及他們的目的。


    梅洛維現在對於任何和亡者議會有關的事情都格外敏感,羊皮書的預言如同達摩克利斯之劍一樣懸在他的頭上,隨時會讓他開啟末世的到來。


    “我會考慮的,那麽告辭了。”


    “下次見,教士,我就在這裏等你,希望下次你能帶給我好消息。”


    梅洛維心事重重地走出來,在巷口和愛德華一眾人相遇,梅洛維將剛剛和帕克的對話複述了一遍,又拿出了紙條。


    眾人圍上來,伊恩反複確認了下族徽,說道:“奇怪,有些問題。”


    “怎麽了?”愛德華從沉思中醒來。


    “這個帕克畫的族徽,有兩個沒問題,分別是格朗特和威爾士家族的族徽,但另一個並不是海倫家的。”


    “是路易斯家族的。”伊麗莎白認了出來。


    “他記錯了?還是說這個海倫和路易斯都有問題?”比爾撓了撓頭。


    “這不重要,可以一起列為調查的目標。”


    “唔,麻煩了,這幾位可不好查啊。”伊恩有些苦惱。


    “說說看?”


    “洛倫佐侯爵,他本人就任於忒密西皇家近衛部隊副部長,司法部對外特別行動小組組長,上議院的議員之一,同時還是保守黨的宿老,威爾士家族族長,從地位、權力再到聲望都是如日中天。”


    “澤維爾子爵稍微好一點,不過也好不到那裏去,他資產及其豐厚,是南方蒸汽動力有限公司、帝國鐵路交通建設公司等多個巨頭企業的大股東,雖然他本人不在議會之中,但是在下議院中頗有聲望,議會中曾經有提出他作為卡德裏蘭市長候選者的議案,不過被保守黨否決了。”


    “奧蘿拉夫人嘛,她的出身曾是一位女支女,然後被當代格朗特侯爵娶為了夫人,一躍登天,幾乎成了風塵女子的偶像,因為這事情,格朗特侯爵在貴族圈子被嘲笑了好久,甚至小格朗特都在大學中成了笑柄,不過要說最好查的,可能就是她了。”


    “聽上去都是了不得的大人物。”愛德華感覺有點頭疼。


    “嗯……”伊恩思考了一番,提議道,“我們可以先從奧蘿拉夫人開始調查。”


    “奧蘿拉夫人因為風塵女子出生,備受歧視,但架不住格朗特侯爵一家的強大權勢,上流社會舉辦的舞會、沙龍還是有不少邀請這位夫人的,我們可以以此為突破口,想辦法混入其中,然後進行光明監測。”


    “但我們需要能混入其中的憑證。”


    “這個交給我好了,溫斯頓家族這點麵子還是有的。”伊恩拍胸脯表示這他來搞定。


    愛德華點頭,表示讚同,然後又問道:“這個路易斯家族,你們有誰了解嗎,我在卡德裏蘭這麽久還沒怎麽聽過。”


    伊恩迴答道:“隊長你們沒聽過很正常,因為這個家族很多年前就沒落了,路易斯家族是在一百九十年前爆發的‘五十年血戰’中崛起的,因戰功受封公爵,名噪一時,但在一百年前,由於缺少直係親屬繼承,旁係血脈也基本凋零消逝,最終爵位被陛下收迴,整個卡德裏蘭其實都沒多少人還記得這個家族了。”


    “那你還記得?”愛德華有些驚訝。


    “我們家有些投資經營在東北那幾個省,那裏層是路易斯家族的封地,我以前代表家族去那裏談事的時候,從那裏了解到的。”


    “也就是說,路易斯家族已經沒有直係和旁係的後代了?”


    “是這樣的,不然陛下也不敢冒著這樣天下大不韙收迴一位功勳赫赫公爵的爵位。”


    “奇怪,我記得你們貴族因為相互聯姻總是沾親帶故的,實在不行從別的有血脈相連的家族過繼一個也行,路易斯作為一位公爵還是有封地有軍隊的公爵,血脈會枯竭至此?”


    “這確實是一個疑案,當時普遍認為可能是陛下的近衛廳斬草除根了,但現在看來,也許還有隱情。”


    “那既然如此,我們該如果調查這個家族呢?”比爾有些不解。


    伊恩躊躇片刻,帶著些許不確定的語氣說道:“我可以讓家族的商會去探查一下,但是,各位不要抱有希望,因為當時這位公爵的遺產對於所有貴族而言如同無主的財寶,路易斯家族能挖出來的早就被挖出來了。”


    “也許可以從路易斯家族成員的死因入手。”伊麗莎白提議。


    “但我覺得大概率不會有結果,畢竟一百年了,很多東西都蓋棺定論了。”伊恩聳了聳肩。


    愛德華整理了腦海中淩亂的思緒:“好了,今天就到這裏,我們就先從奧蘿拉夫人開始著手調查,伊恩,關於舞會與沙龍的資格需要麻煩你了。”


    “明白。”


    “所有人,周五見,如果要私下裏調查,切記要在保證自我安全的情況下,尤其不可以輕舉妄動,所有的出擊行動,務必要有我的批準,尤其說的是你,比爾!”


    “嗷。”比爾敷衍地點頭。


    “關於帕克所說的教廷中的陰影,這件事你們絕不可外傳,避免引起不必要的猜忌,我會暗中調查的。”


    “明白。”所有人異口同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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