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家裏吃羊肉火鍋,放上黨參,紅棗,枸杞,溫補滋養。


    一頓飯吃完,渾身冒汗。


    文歆接著在跑步機上跑了一個小時,天氣冷愈發不能放棄運動。


    “水管又給凍住了。”柳丹茹歎了口氣,拿起燒開的熱水壺去澆才能出水。


    極寒對南方人來說很是受罪,有的人從出生到現在從來沒有經曆過這麽嚴寒的天氣,一時半會適應不過來。


    洗澡時等熱水器加熱的時間也變長了,就這樣還是有不少人擔心會停電。


    文歆無聊時隻能打開基地自己創建的論壇看看,其他軟件的係統出了bug,根本登錄不上去。


    接收不到外麵的消息,不過照這個情形來看,全國各地的環境估計差不多。


    文歆剛登錄上去,就看到基地官方發布了一則消息,大概意思是基地缺糧,之前好不容易種出來的蔬菜全給凍死了,現在隻能去國家糧食儲備庫調糧。


    每個城市都有糧食儲備庫,從基地過去大概五百公裏,現在招人運輸,報酬是一百斤的大米二十斤肉跟兩百工分。


    在物資短缺的時候這個條件可以說是相當誘人,尤其是那一百斤的大米,一個人可以吃上幾個月。


    但基地官方的迴複也說了,所有人自己準備糧食跟保暖衣物。


    帖子下麵很多人表示心動,卻沒有報名。


    “我想去,但是外麵天寒地凍的,我怕出去會被凍死。”


    “我寧願氣溫熱也不願意冷,防寒衣物都沒有,怎麽搞?”


    “熱不一定能熱死,但冷是真能冷死。”


    “基地小氣吧唧的,之前極熱的時候還會發糧食,怎麽這次不給了。”


    “這基地不能處,說不給它真不給。”


    “……”


    一番瀏覽下來,文歆發現所有人糾結的點是沒有防寒衣物,而基地明確說了不會發放。


    她對開出來的條件很動心,然後在線上報名了。


    出發時間待定。


    睡覺前,文歆打開電熱毯,隨著氣溫的下降,即便開著供暖設備,室內溫度也不到二十度。


    翌日,文家父子三人接到通知要去上班,吃了早飯就出門了。


    文歆全副武裝出門丟垃圾,誰知剛走到樓下就看到一具凍得僵硬的屍體。


    這時,一輛皮卡車開了過來,車上下來兩個人,把屍體抬到了車上麵。


    文歆正好路過,她看過去一眼,發現車上已經堆了五六具屍體。


    其中一人嘀咕道:“這天說變就變,加上這一車,今天已經收了三十具屍體,也不知道接下來還要死多少人。”


    那人說話時嘴裏吐著白起,頭上的帽子衣服跟眉毛睫毛都結冰了,他用力還跺了跺腳,把鞋子上的冰渣給震下來。


    皮卡車很快開走,文歆丟了個垃圾,不經意間一轉頭發現車子在五十米停了下來,顯然又發現了屍體。


    這還是看得到的,看不到的地方不知道有多少。


    基地裏的道路有鏟雪車每天清理,不影響出行,但旁邊的住宅樓隻能居民自己去掃雪。


    文歆剛要上樓,忽然看到一個高大的身影朝自己跑來。


    她一眼就認出來那人是誰了,腳步不動的站在那裏。


    楊陌涵身上穿著軍大衣,戴著黑色帽子跟黑色手套闊步走來,其他人穿上它可能顯得臃腫,但是男人的身高體型擺在那裏,倒是有種民\/國軍\/閥的味道。


    “你怎麽來了?”文歆看著他問。


    “你要跟著部隊去調糧?”楊陌涵黑眸直勾勾的凝視著她。


    文歆並不驚訝他知道這些消息,楊陌涵現在是基地的‘重要人物’,有什麽動向他一定是最先知道的那一波人。


    “嗯。”文歆應了一聲。


    楊陌涵英挺的劍眉皺了起來,磁性的聲音裏透著不悅,“你缺吃的為什麽不跟我說,你知不知道外麵有多危險,基地的人不夠用,這才從你們當中招募。”


    “我並不是因為沒有物資了才去冒險。”文歆知道他在關心自己,聲音溫和了幾分。


    “那是為什麽?”


    文歆:“在家裏待得無聊,出去外麵看看,即便不跟著基地一起出去,我也有外出的打算。”


    楊陌涵:“……”


    沉默了一會,男人擰眉道:“你跟我來,我送你樣東西。”


    他說得自然,仿佛跟文歆認識了許久一般。


    男人說完抬腳就走,文歆隻能跟上去。


    來到楊陌涵住的別墅區,他拿出一件輕薄的衣服來。


    文歆接過來摸了摸,訝異的看著他,“這是恆溫服?”


    “嗯,外麵打家劫舍的人很多,身上穿的衣服太多不方便活動,有了恆溫服就能解決這個問題。”楊陌涵凝視著她的臉龐說。


    文歆試了一下,發現恆溫服的尺寸剛剛好。


    “你怎麽突然想到要給我送禮物?”恆溫服可是很寶貴的,尤其是這個天氣,更是千金難求。


    “感謝你為基地做出的貢獻。”楊陌涵俊臉上沒什麽表情。


    但文歆還是在他的話中聽到了一絲譏諷的味道。


    就這麽擔心她?


    文歆抿了抿紅唇,冷漠道:“你想多了,我並不是為了基地,我是為了自己。”


    她沒有無私到這個地步,反正都要外出,也沒有明確的目的地,跟著基地部隊出去還能得物資,一舉兩得的事。


    楊陌涵掀起魅惑的桃花眼看了她一眼,讚許的道:“那就好,這個世界都快要窮途末路了,哪還有那麽多人人情味可言。”


    文歆有些看不懂他,既然沒用人情味可言,還給她送恆溫服,不應該還清了救命之恩後跟她分道揚鑣嗎?


    文歆離開前,楊陌涵又給她送了一袋吃的,叮囑道:“裏麵有薑跟紅棗,還有牛肉,拿迴去煮了吃。”


    她擺手拒絕了,“我家裏有吃的,你已經送了我恆溫服,不能再要你的東西了。”


    說完這話,文歆便看到楊陌涵那張俊美的臉沉了下來。


    因為她的拒絕所以不高興了?


    文歆有些茫然,這世上還有人上趕著送物資,然後送不出去還生氣的?


    猶豫了一下,文歆還是接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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