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有意思。”


    在麗人酒吧的上空,一座高樓的最頂端,一個人正向下望去。


    他戴著兜帽,一隻手揉搓著有金屬光澤的下巴。


    “數字生命?巨靈榮耀公司還真信了,這種愚蠢的傳說。”


    啪!啪!啪!


    神秘人拍著手掌:“那麽問題來了,你們這些奇怪的生物,是從哪裏來的?”


    “這事?你要問我了。”他的身後突然傳出聲音。


    神秘人的身影一陣變幻,幾乎瞬間就閃到了樓頂的另一邊。


    他閃電般地拔出手槍,瞄準了發出聲音的人——


    哢擦!


    手槍的槍管,被一隻平平無奇的手捏歪。


    姚洛鬆開手,任由斷裂的槍管跌落。


    “我觀察你好久了,”他探究的目光,看向神秘人兜帽掩蓋的地方,“從他們闖進第四區巨靈榮耀大廈的時候,你就在偷窺。一直到現在還在偷窺,真是太變態了。”


    神秘人舉起雙手:“我投降。巨靈城什麽時候,出了你這樣一個強者?”


    嘴上說著軟話,他的芯片卻一直在試圖攻擊前麵的人。


    【目標不存在】


    【目標無響應】


    【請針對有效目標】


    神秘人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


    他的所有高級芯片插件,都告訴他,他的前方隻有一片空氣,沒有任何人類的跡象。


    但這個人,的確站在他的身前,和他說話,還捏斷了他的消音手槍。


    這不是全息影像,這是個真人!


    那又為何……


    神秘人的手腕突然移開,一發霰彈以極快的速度朝眼前的人射出。


    金屬彈丸透過眼前人的身體,落向大廈下方。


    他的反應極快。


    剛發現不對,神秘人就交叉雙臂,半透明的能量護盾將他自己保護起來。


    這種能量護盾,能夠有效阻擋物理攻擊,並大大降低黑客攻擊的強度。


    霰彈無效,這是什麽情況?


    姚洛隨手一抓,把神秘人的靈魂,從他的身體裏拉出來。


    “這個護盾挺有趣,你是怎麽做到的?”


    神秘人低下頭,看看自己半透明的雙手,又難以置信地看向自己仍然交叉手臂,原地釋放能量護盾的肉體。


    “你!你到底是誰?”


    姚洛從神秘人的小背包裏,取出一罐汽水,咕嘟嘟一口喝完。


    “嗝兒,”他用神秘人的小背包擦了擦嘴,“你不是知道嘛,飛天土豆神啊。”


    “神!這不可能!”神秘人的靈魂說著,“哪個能稱為神的,會取這樣的名字!”


    “意外,”姚洛解釋道,“隻是個意外。”


    神秘人的靈魂平靜下來:“你想怎麽樣?殺了我嗎?”


    “殺你幹什麽?”姚洛說,“你看,你喜歡觀察他們,我也喜歡觀察他們,這不是誌同道合嘛。”


    他拍了拍神秘人的靈魂,那半透明的魂靈就迴到了肉體中。


    “再見,我先走了。”姚洛消失了。


    神秘人再三確認那人走了,才解除了能量護盾。


    盡管如此,他依然心有餘悸。


    那到底是什麽?真的是神?


    滴滴!


    【洛水三千:聯係方式發你了。沒事別給我發消息或者打電話】


    神秘人把自己的芯片係統,檢查了三十遍。


    沒有問題。


    他能確認,他自己沒有患上賽博精神病。


    那是真的?


    活了這麽多年,神秘人第一次有了神明的聯係方式。


    和神明打電話?


    多麽瘋狂的行為。


    ……


    神秘人用手指夾著一根煙,坐在高樓的樓頂邊緣。


    他45度角仰望天空,思考生命、死亡、愛情還有神明。


    【洛水三千:你無不無聊,下來走走唄】


    他向地麵望去,那自稱為飛天土豆神的神明,正一本正經地混在那群舉止古怪的人中間,抬頭看向他。


    神秘人覺得,他自己一定瘋了。


    芯片加速運轉。


    一個路過的公司人,忽然渾身僵硬,走了十幾步才恢複正常的走姿。


    她掛著邪魅的笑容,走到一旁的巷子裏,把公司製服反過來穿。


    當她戴著帽子走出小巷,似乎和剛才進去的不是同一個人。


    “換裝?這挺好玩的。”姚洛偏過頭,一眼就找到了神秘人控製的女人。


    “有意思嗎?”女人的笑容瞬間消失。


    “你別管我啊,”姚洛撿起路邊遺落的垃圾桶蓋,戴在自己頭上,“做你自己的事去。”


    女人的瞳孔都變得灰暗了。


    她放棄了和神明糾纏,徑直走進麗人酒吧。


    ……


    “啊!大海,你全是水!”


    一個玩家站在台上,一邊喝著雞尾酒,一邊對著話筒深情朗讀:


    “駿馬啊,你四條腿!


    美女啊,你說你多美!


    鼻子下麵居然長著嘴!”


    坐在地上的玩家們,紛紛鼓掌叫好。


    剛走進門的女人,被這古怪的一幕驚到了。


    什麽時候,素有高檔酒吧之稱的麗人酒吧,變成這個樣子了?


    她從密密麻麻的人群中擠過去,敲了敲酒吧後台的門。


    門打開了一些,壯漢保鏢的半張臉露出來:“你找誰?”


    女人的眼睛裏數字閃動。


    很快,壯漢保鏢收到了命令。


    他讓出一條路。


    ……


    “你這裏的生意很紅火。”女人掛著邪魅的笑容,坐到斷臂洛克身邊。


    “是啊,一群賽博瘋子衝了進來,搞得我的手下都快瘋了,”斷臂洛克在女人的脖子上嗅了嗅,“嘖,一股公司人的臭味。”


    “公司人怎麽了?”女人說,“他們給錢啊。”


    斷臂洛克看著女人:“那我的呢?”


    女人邪魅地笑著,眼中數字閃過。


    收到錢的斷臂洛克,喝了一杯果酒。


    “合作了那麽多次,我還不知道你是誰,”她低著頭說,“但我肯定,你是個男人。那股男人的臭味,不管你換成誰,我都聞得出來。”


    女人拔出自己的芯片插件,動了點手腳,然後插迴去。


    斷臂洛克靠在椅背的軟墊上,幽幽說道:“你卷得太深了,遲早出事。”


    神秘人控製的女人說:“這麽關心我?怎麽,愛上我了?”


    斷臂洛克無聲地笑了笑,而後臉色驟然一變:“臭男人。”


    女人閉上眼睛,靠在斷臂洛克的肩上陷入昏迷。


    她不再受控製了。


    “把她扔出去,扔到大街上!”斷臂洛克命令道。


    ……


    麗人酒吧上空,樓頂邊緣。


    神秘人睜開眼睛,望向下方。


    昏迷的女人,被兩個壯漢保鏢,粗暴地抬到大街上。


    “數字生命,飛天土豆神,這可是越來越有意思了。”神秘人說著,打通了加密通訊。


    機械合成音傳來:“什麽事?”


    “我要找一些大災變前的哲學書籍,什麽派係都好,電子檔發我。”


    機械合成音說:“你怎麽對這種書感興趣了?”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遇到了一個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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