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譚以爻的印象還很不錯,性格也很喜歡——當然,不是他麵對花眠時的性格。


    見狀,湊過去,娃娃臉糾結了會兒,提醒他:「這個飲料,就是我們剛剛說的,會讓小夥伴進入美好夢鄉的飲料。」


    譚以爻垂著頭注視花眠精緻的容顏。


    劉然以為他沒聽懂,直白了點:「就是會讓你萎。」


    譚以爻掀起眼皮看他。


    劉然也是個妙人,自以為看透他的表情,遲疑了會兒,小聲逼逼:「你是不是吃不消?」


    他意味深長地嘆了聲,拍了拍他肩膀:「你們出去的時間,確實有點長。」


    譚以爻掏-槍,真槍,黑漆漆的洞口對著娃娃臉,唇角扯出了個殘忍的笑容。


    劉然神色一稟,舉起雙手:「別生氣哈。」他又皮了下,「咱倆可是隨時能出家的難兄難弟。」


    說完,迅速撤離危險地帶。


    花眠這一覺睡得不是很踏實。


    似有若無地感覺有人凝視著自己,無孔不入地監視著,從縫隙之中窺探。


    在陰暗又隱秘的角落,做著噁心又見不得人的勾當。


    而從深淵之中,不知道是誰突然陰惻惻地開口,就像貼在她耳邊,如索命一般,反覆重複。


    「怪物……」


    「你不是我們的女兒……」


    「你是個怪物……」


    聲音陡然犀利尖銳,猶如厲鬼含著十世怨氣:「徹頭徹尾地怪物!」


    「把我的女兒還給我!」


    畫麵忽地一轉。


    深淵似是出現了亮光。


    「別害怕,眠眠。」


    「是小舅舅,你永遠是小舅舅的外甥女。」


    那溫潤的麵孔,很快麵目全非。


    變成了比喪屍還要醜陋的東西,把她一把又推進了深淵。


    一直下墜,不停下墜。


    像她的人生,永遠在深淵中掙紮。


    她從夢中驚醒時,還在譚以爻懷中,男人似是想關心,但礙於她古怪的脾氣又壓製著一切,隻是沉默的陪伴。


    花眠換了個姿勢,躺在他僵硬的腿上,手指捏著他的大手把玩,撫摸過他手上的老繭,早已痊癒的傷疤,帶著倦意懶洋洋地說:「我剛夢見你了呢,這是噩夢嗎?」


    譚以爻手掌仿佛已經不是自己的了,他耷拉著眼皮,遮住濃烈情緒:「你覺得呢?」


    她將譚以爻的手放在唇邊,輕輕吻過上麵的傷疤,眼眸水光瀲灩,換了話題:「這是怎麽受的傷?」


    譚以爻:「忘了。」


    花眠指尖劃過凸出的粗糙疤痕,是從手背直接穿透過掌心,沿著肌膚紋理,她摸到譚以爻泛著熱汗的掌心,掠過殘忍的傷疤,抽了張濕巾耐心地幫他擦幹汗漬,輕輕呢喃:「真好呢。」


    「能忘記傷痛,真好呢。」


    譚以爻磁啞嗓音:「是因為你。」


    花眠懶懶抬眼:「嗯?」


    譚以爻又寡言起來:「沒。」


    花眠沒去追問,她鬆開譚以爻的手,坐直身體,渾身沒骨頭似的,懶懶散散倚在牆上:「你也休息一會兒吧。」


    譚以爻正要說他不困,就聽到花眠說:「閉目養神也行啊,不能累到你呀。」


    她看到那瓶空了的飲料,幽幽地嘆了口氣,強硬地拉著他讓他躺在她腿上,無意中摸到他全被汗浸濕的後背,裝作什麽也不知道:「你都喝飲料補充體力了,不要強撐著哦。」


    劉然沒忍住,噗的下笑出聲。


    想到譚以爻的真-槍,又立馬噤聲,忍得很辛苦。


    譚以爻感覺他像是躺在軟綿綿又蓬鬆的棉花上,落不到實處。


    本以為不會困,卻沒想到意識漸漸昏沉,夢到很久以前的事。


    接受到委託去救一名被綁架的千金,打鬥途中掌心被歹徒的匕首穿透,但好在人救下來了。


    事成以後,拿了錢,簡單包紮了傷口,一個人走著大街上。


    霓虹燈閃爍,晃得人頭暈目眩,那五顏六色的燈光好像出了重影,卻又漂亮的不像話。


    他意識到匕首上塗抹過藥物已經來不及了,暈倒在地,拚著最後一絲清明向隊友發出了求救信號。


    合眼前,逆著光,見到了比無數色彩交織而成的旖旎景色更漂亮的麵容。


    那雙狐狸眼,又純又媚,好像興味盎然。


    等再次醒來時,是在粉紅色的公主風臥室。


    十六歲的少女已經發育的很好,但,即便再妖冶,也抵不住她穿著校服,滿臉無辜,「我叫花眠。」


    譚以爻假裝意識尚未完全清醒,半垂著眼皮看她,警惕心很強。


    ——他們這一行,總會有奇奇怪怪的死法。


    花眠手中握著他的左-輪-手-槍,隨意旋轉著:「你是正規軍?還是僱傭兵?」


    他父親曾經用那把-槍-自-殺。


    譚以爻肌肉緊繃,已經進入了戰鬥狀態,目光又注意到桌子上的子彈。


    三顆子彈。


    總共五顆。


    花眠撥弄著槍-支轉輪,清脆的一聲合上。


    譚以爻已經從床上彈起來,因為動作巨大,右手的針管出現了血液倒流,他眼神很沉,嘶啞的嗓音,迷人也危險:「誰派你來的?」


    花眠無辜眨眼:「想像力大膽一些嘛,我隻是一隻迷途的羔羊,做不來獵人的活。」


    譚以爻盯著她的動作,見她渾身都是破綻,不出瞬息便能夠掐斷她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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