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兩手彈奏憑感覺,天竺樂那類的節奏不就是舞姬的嫵媚風騷與熱情似火嗎?


    一曲奏完,舞姬們腰肢未停止擺動。素紗帳圍起的案幾前,寧妙華以及老夫人與那人商談著什麽,根本就沒有注意孟熙月和舞姬們的動作。


    孟熙月和這些肢體妖嬈的舞姬就是製造氛圍的玩意,沒有王老夫人開口喊停,她的雙手就得運轉在琴身上,舞姬們就算疲倦也不能夠倒下。


    她隻好將心中的天竺樂繼續彈奏著,舞姬們紗衣上碎鈴鐺的簧片持續抖動起來,仿佛乾坤晃動的頻率,昏天黑地也如進入戰場廝殺。耳畔可聽見那些可笑愚蠢的男人們為了爭奪她孟熙月而縱馬持刀戈相搏在塵土中,不是你死就是他亡,赤紅著雙眼相持不下。說是為了她一個女人,實則為了男人們自私又為己的雄心誌氣,男人愛賭是天性,為了賭一口雄赳赳的誌氣而互相殺戮不停。這就是男人,隻在乎擁有的片刻卻不懂得珍惜到永久。


    記憶中豔娘對她說過一句話:“舞姬的舞姿和琴娘的琴音都是為貴族們談話的提神藥。賣力些用心些,隻要別把真情投入部,這往後的機會中你就能夠連本帶利拿到很多你想要的。”


    這句話刺得她心裏冷笑:“真情那有那麽容易投入?我除了賣力彈琴我還會各種擒拿術和新式武器的,隻不過在眼下的冷兵器世代我暫且沒有用武之地。”


    琴音時緩時急的間隙,孟熙月不禁心中陡感悲涼,有誰像她這樣?穿越穿得憋屈的,處處身不由己。


    就這樣,她就連想一想她才擁有的茂陵和梨花她都不敢多想。隻一想,她就必須得化哀歎為淡定,此刻就是單純靠兩手吃飯的琴娘。


    讓她撫琴是看得起她,不然她就得和這遍地大路邊躺著的饑民一樣,飄零四處乃至變成餓殍麵目非……


    她手指尖稍微不穩,迅速定神撥弦連續……


    琴音急轉,麵前地板上一個舞姬身姿不穩差點跌倒,排身後另一個舞姬伶俐地把她扶穩繼續扭腰擺臀迎合曲調。


    舞姬們都俏顏含憤怒,卻要不間斷配合樂感把腰肢扭動。孟熙月分明聽的她們罵她:“這就是名揚四國的絕色女琴師,我呸!出了這樣的差錯是要我們都跟著你陪葬嗎?”


    “怎麽迴事?”


    “琴弦過緊,不是她自個的琴怕是有些用不習慣吧!”


    王老夫人與她小叔扭頭看向孟熙月這邊。


    孟熙月不用抬頭,也知道他們叔嫂質疑她琴聲的突變,她還是微微抬頭笑著表示一下歉意,小王氏唇角弧度一拉,嗔怪她一眼。而那人劍眉蹙起,似乎質疑她到底會不會彈奏古琴。


    這些人質疑她的結果讓孟熙月的委屈平衡了不少,她心裏狂笑。她非常確定原主的非凡琴藝,隻這是一場含而不露的作派,她有意不讓他們當她是風月琴娘。


    大約過了兩個時辰,小王氏揮退了舞姬,舞姬們嫋娜的身影散去後,一男奴近前向車老夫人和那人稟報:“使君大人,老夫人,郎主他們已退出廣武城了,西秦損兵過半而我家郎主毫發未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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