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玉立刻鬆開了環抱著蘇錦的手,美眸無情的掃了一眼眾人,腰間長劍崢崢作響,一股濃鬱的殺意與靈壓傾斜而出:“主人,這群螻蟻你認識嗎?”


    蘇錦這才迴過神來,掃視一眼眾人後,在記憶中找到對應的身影:“這是蘇家的侍衛。怎麽啦?沒看到小爺我正在和這位姑娘花前月下嗎?”


    自己人?少爺的相好裏也沒見到過這少女啊……


    那群壯漢就像路易十六一樣摸不著頭腦。


    事情是這樣的。


    蘇錦附身的這個反派,是距離此地不遠處,淮涼城的蘇家大少爺。


    這個少爺平日裏不學無術、無惡不作,吃喝嫖賭樣樣精通,城中居民見了唯恐避之不及。


    幾日前,蘇少爺勾搭上了城西賣燒餅吳大郎家裏年輕漂亮的媳婦兒,潘銀荷。


    結果兩人幽會雲雨、酣暢大戰的時候,被人通風報信給了吳大郎。


    吳大郎上門捉奸時,被守在門外的護衛打了個半身不遂,下半輩子怕是隻能在床上過了。


    那吳大郎有個親弟弟,叫做吳淞,是整個淮涼城裏小有名氣的高手,年級輕輕已經是第三境期頤境。


    這吳淞聽了大哥的遭遇之後怒發衝冠,當即架刀逼著嫂子寫信,騙蘇少爺到城外。


    便是昨晚。


    蘇少爺本來就是奔著跟情人幽會來的,身邊根本沒帶護衛。


    而且他才第一境,不是吳淞的對手,被打的毫無還手之力。


    見蘇少爺來赴約之後,吳淞直接下的死手。


    命懸一線之際,寄身異妖盞的蘇錦占了這具陽身。


    蘇家人見蘇少爺一夜未歸,急忙傾巢而動,到各個賭場青樓尋找。


    最後在吳大郎家的柴房裏,見到被綁在柱子上、堵住嘴巴的潘銀荷,問清緣由之後,立馬出城去尋找。


    “少爺您沒事就好!您都不知道老爺急成什麽樣了!他幾乎都快把整個淮涼城翻了個底朝天!”領頭的護衛急忙說道。


    “無妨,我暫且沒有大礙,先迴城吧。”


    護衛的目光在虞玉的嬌軀上停留片刻,但見她緊緊貼在少爺身旁,很快猜到這是少爺的新歡。


    不過少爺是怎麽哄騙到境界如此之高的少女呢……


    護衛疑惑得不出結果,隻能心服口服:少爺不愧是少爺!


    ……


    淮涼城內。


    蘇錦前腳剛踏進大門,下一刻一個魁梧的身影便撲了過來,哭天喊地:“兒啊!兒啊!我的兒啊!”


    蘇錦不動神色的將袖口的鼻涕擦迴男人的身上:“爹,我還沒死呢……”


    那魁梧男人渾身一震,不可思議的望著蘇錦,旋即緊緊握住他的肩膀,聲音顫抖的問道:“你剛剛說什麽?”


    “我還沒死呢。”蘇錦翻了個白眼,心想這白撿的便宜老爹腦袋是不是不太正常。


    “前一句,前一句。”魁梧男人激動的問道。


    錦兒自從娘親去世後再也沒喊過他爹,平日裏不是裝作看不到就是族長族長的喊。


    聽到蘇錦被吳淞騙到城外之時,蘇征都以為這輩子再也見不到兒子,聽不到兒子叫自己一身爹了。


    “爹?”蘇錦皺了皺眉,試探的開口道。


    “好孩子,好孩子!”蘇征擦了擦眼淚,欣慰的拍了拍肩膀,“看看爹給你帶了一個什麽好禮物!來人,帶上來!”


    片刻之後,一個全身上下傷痕累累的健壯男子手上腳上鎖著鐐銬,被連拖帶拽的拉到廣場上。


    緊接著,另一位身著棉布麻衣,卻掩不住傾國傾城之姿的絕色少女,也一同被帶了上來。


    “吳淞?”蘇錦倒是有些詫異,他還以為一晚上的時間吳淞已經跑沒影了。


    “一個第三境的小修士,怎麽逃得過你爹我的法眼!兒子,你說你想怎麽懲治他?嗯?”蘇征怒目圓睜,死死盯著吳淞。


    “那姑娘是……”蘇錦疑惑,照理來看,這姑娘容姿清純,大大的荔枝眼如同墨玉般好看,一副小家碧玉的模樣,和記憶中的窈窕誘人的潘銀荷也不是同一個人啊……


    “那是李萍兒,她跟吳淞情投意合,不過尚未婚娶。”身旁的護衛上前解釋道,“少爺,您先前還跟我說過李萍兒長得挺標致的,隻是胸有點小……”


    這時,在地上拖出一道長長血痕的吳淞聽見了蘇錦的聲音,猛的抬起頭,在短暫的不可思議後立刻怒吼道:“你這個畜生!人狗不如的東西!你綁萍兒幹什麽,有本事衝著我來!”


    李萍兒緊緊的護在吳淞身前,淚珠漣漣,哭的梨花帶雨,連磕帶拜:“蘇少主,放過吳淞一命吧!求求你,你發發善心!隻要你能放過吳淞,讓我做什麽都行!”


    “哦?做什麽都行?”沒等蘇錦說話,虞玉捂著丹唇,笑吟吟道:“我記得有本書記載一個趣事,叫做‘夫目前犯’。剛巧,那不如主人同李萍兒一共雲雨,同時押著吳淞,逼他在一旁看著?”


    聽到這句話後,蘇錦臉色有點震驚。


    不是,仙子你墮落的是不是稍微有點……太過了些?


    而且妖化肯定不會融合出一些奇奇怪怪的記憶。


    仙子您先前在望月宗看的都是些什麽書啊?!


    虞玉朝著蘇錦古靈精怪的眨了眨眼,輕聲說道:“主人要是想要加我一個,也不是不可以哦……”


    “咳咳,這樣的話倒也不是不行。”蘇征顧若惘聞的揮了揮手,“把李萍兒跟吳淞都押到錦兒房間裏去!”


    李萍兒聞言如遭雷擊,雙眸失神,頓時怔怔的呆坐在廣場上,一動不動,石化了一般。


    吳淞更是怒發衝冠,整個身體蠕動著在地上蹦躂:“你們這群惡魔!你們人麵獸心的東西!你們不得好死!”


    蘇錦無奈的歎了一口氣:“爹,算了,把他們都放了吧。”


    “哦,既然這樣的話,還是準備酷刑……等等,兒子你剛剛說什麽?”蘇征頓時一幅見了鬼的模樣,他實在不相信自己兒子會說出這樣的話,他會懂得原諒?


    “我說放了他們吧,這件事是我有錯在先,吳淞之舉,人之常情,可以理解。”蘇錦目光在被折磨的不成人形的吳淞身上停留片刻。


    蘇征一把抓住蘇錦的手,輕聲說道:“兒子,你莫不是被誰威脅了?你要是被吳淞這小子威脅了就跟我說,不怕,爹在這兒,放眼方圓百裏的城池,敢跟爹叫板的沒有幾個。”


    蘇錦有點苦澀的笑了笑。


    這原主身後留下來的一攤邋遢事兒,還得他來給擦屁股,蘇錦道:“爹,你看我身旁這位姑娘,你覺得有她在,吳淞能威脅得到我嗎?”


    蘇征略作思索,隨後如臨大敵的說道:“難不成是她威脅你?”


    虞玉捂嘴噗嗤一笑,蘇錦無奈的扶了扶額。


    見這個猜測也不對,蘇征索性聽從了兒子的建議,隨手一揮,一陣疾風吹過,李萍兒兩人身上的鐐銬旋即解開墜下。


    不過,蘇征一掌重重打在吳淞身上,令他全身上下經脈寸斷,修為盡失,七竅流血:“帶著你的小相好,滾出蘇家,別玷汙了這裏!”


    李萍兒急忙起身,有些畏懼的朝著蘇錦磕了兩個頭,扶著身受重傷的吳淞朝外麵走去:“謝謝蘇少主饒吳淞一命,謝謝蘇家主!”


    變為廢人的吳淞捂著心口,對於蘇征的行為敢怒不敢言,隻得在心中暗暗恨道:“欺嫂之仇,今日之辱,他日,我吳淞必將百倍奉還!”


    虞玉淡漠的眉眼掃了掃吳淞,指尖在腰間劍柄上繞著圈。


    打發走了吳淞兩人後,蘇征帶著蘇錦朝庭院內走去,同時不忘詢問:“兒子,這位姑娘是……”


    她是?


    蘇錦總不可能說這是沾染妖血墮落成妖女的仙子,隻能含糊其辭的迴答道:“我的一位朋友。”


    聽著兒子敷衍的語氣和吞吞吐吐的話語,蘇征臉上露出一抹心照不宣的笑容:“哦,朋友啊,我懂我懂……哦,對了,咱們家裏的客房最近總是有老鼠蟲子半夜裏爬來爬去,動靜很大,讓人睡不著覺,這樣……”


    虞玉巧笑嫣然:“沒事,我和蘇少主同住一屋便可。”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蘇征撫掌大笑,隨後說道,“兒子,那吳家的媳婦兒我給你帶迴家裏了,留與不留,全看你。”


    潘銀荷?


    也是,這件事一鬧,吳家她肯定是待不了,吳淞今後說不定還會找他尋仇。


    “好了,我還有事,你自己注意安全,你娘走得早,姐姐也遠在仙門,一年到頭難見一麵,老子現在隻有你了。”蘇征寵溺的拍了拍蘇錦的肩膀。


    蘇錦心不在焉的點了點頭,自顧自的轉身離開。


    “跟以前一樣,我一叮囑就愛搭不理的。”蘇征低聲咕噥著。


    “不過那姑娘境界高深,不遜於我,還散發著濃鬱的妖氣,肯定不是出身於名門正道。也不知道她待在我兒子身邊,是否圖謀不軌……還需多留一個心眼。”


    蘇征總感覺少女的身影有點似曾相識的意味,但具體在哪裏看見過,卻怎麽想都想不出來。


    不知道想到了什麽,蘇征憂心忡忡的歎了一口氣。


    “唉,兒子這是怎麽了,先是潘銀荷,又是現在的新姑娘,他怎麽這麽喜歡和妖氣濃鬱的女子打交道……莫非錦兒就喜歡這種類型?”


    ……


    站在陳舊而幹淨的庭院前,蘇錦抬頭看了眼門上高懸的牌匾:【奈何居】。


    原主本意是“良辰美景奈何天”的奈何,但不知道為什麽,用朱筆寫就紅字,搭配上院牆下種的紅色花卉之後,總有一種“奈何橋畔可奈何”的意味。


    走進奈何居,是記憶中熟悉的青瓦白牆,熟悉的梧桐垂葉。


    不過此刻在庭院中站著的,還有一個原主記憶中出現過的窈窕姑娘。


    狐媚少女亭亭玉立的站著,手裏握著掃帚,正在打掃衛生。


    她梳著朝雲近香髻,一雙柳葉眼簡直像浸在水中的水晶一樣澄澈,眼角卻微微上揚,搭配上眉間上翹、眉梢下撇的細淡八字眉,忍不住讓人攬入懷裏細細憐惜。


    那顯得嫵媚純淨的瞳孔和妖媚的眼型奇妙的融合成一種極美的風情,薄薄的唇,色淡如水,此刻正欣喜而雀躍的盯著站在院門的蘇錦。


    正是潘銀荷。


    身上散發著淡淡的狐媚妖氣,令人心馳神往。


    也是個妖女,不過看樣子剛剛踏入第一境,尚未修行多久。


    不同於虞玉這種後天轉化的妖女,潘銀荷則本就是半妖之身。


    搜刮著腦海中的記憶,蘇錦這才發現在她身上發生的事和那本名著裏略有出入。


    潘銀荷原本是吳家在妖獸山巒中撿到的女嬰,從小便被當成吳大郎的童養媳。


    豆蔻之年時,身上的妖氣開始散發,這是吳家才察覺到她是妖女。


    緊接著,隨著吳家二兄弟的父母突然生病暴斃而亡,潘銀荷便被他們視為不詳之女,日日當成最賤的奴婢使喚折辱。


    當潘銀荷嫁給了吳大郎後,這種情況不僅沒有改善,反而更加變本加厲,身上傷痕累累。


    後來,潘銀荷在王婆店裏做針線活時,碰巧遇上了上門取衣的原主。


    原主對這個布麻棉衣的少女一見鍾情,隨即展開了兇猛而熱烈的攻勢。


    單純而缺愛的潘銀荷自然抵抗不住,一來二去之下便被原主攻略。


    再後來便是吳大郎捉奸一事了。


    這劇情,不像水滸,反而更像是恨鎖金瓶啊……


    蘇錦迴過神來,視線再微微下移。


    嗯,不錯!和記憶中一樣橫看成嶺側成峰。


    一行藍色的介紹浮現在蘇錦眼前:


    “【紅顏禍女——潘銀荷】淮涼城內半妖,花容月貌,亭亭玉立,蘭心蕙質,弱如菟絲,善解人意。孤鸞寡宿,若無貴人解命,此身流落風塵,難有翻身之日。


    【當前好感度:100】


    【白狐妖體】:每雙俢30分鍾可獲得當前境界上限1%的修為,每日最多生效十次,僅在下五境生效。


    【攝魂奪魄】:雙俢一次可提升自身魅力,每日生效一次。


    當前雙俢妙法【神交夢】效果:每雙俢30分鍾略微提升境界品質。”


    相比虞玉那一大長串的介紹,潘銀荷就少了許多。


    她握著掃帚站在梧桐樹下,怯生生的。


    小臉紅紅,嬌俏可人。


    被壓製的妖獸血脈讓潘銀荷頗為畏懼虞玉,同時亦覺得姿色相形見絀,不由得沒了自信,聲音也微弱了下來。


    她低著頭朝後退了幾步,低聲說道:“少主,您沒事就好。老爺說讓我在奈何居裏待著,是去是留聽從少主的發落。少主要是願意把我留下來,我便做少主的貼身丫鬟;少主要是不願把我留下來,那我便收拾行李離開。”


    潘銀荷知道以她的身份和名聲,想要蘇家明媒正娶肯定是不可能的了,隻能寄希望於在蘇錦身邊做一個暖床的通房丫鬟。


    名義是婢女,實際則是姬妾。


    雖然沒有名分,但好歹有了依靠。


    想到潘銀荷略有些淒慘的身世,又看見一塵不染的地麵,蘇錦想了想:“你留下來吧。”


    潘銀荷聞言十分欣喜,立刻跪了下來:“謝謝蘇少主!銀荷今後必服侍在蘇少主左右,恪盡職守。”


    “免禮。”蘇錦上前將潘銀荷扶起來,旋即坐到梧桐樹下的竹椅上,閉著眼睛沉思著。


    望月宗還沒有除掉,若是讓望月宗知道自家聖女跟著他變成了妖女,為了維護住在修真界中的臉麵,肯定會除掉蘇錦。


    蘇征如今第五境的實力,在山下還夠看。可真放到山上那些大宗門內,也不過是一個長老的水平罷了。


    彼時蘇家可護不了蘇錦。


    如今提升修為的方法有兩種。


    其一,收集不同種類的妖獸精血,進階異妖盞品質,從而提升修為。


    其二,和所有修士一樣,老老實實通過修煉來提升修為。


    巧的是,現在蘇錦手中便有一門修煉的方法。


    【神交夢】是一種通過雙俢來提升修為的妙法,這要求修行雙方不僅身體上解帶寬衣,精神上亦要彼此毫無戒備。


    此妙法講究的是“斷淫心清淨明誨”,隻要雙方不破功,就能在極短的時間內大幅度提升修為。


    當然,作為天品妙法,【神交夢】最為奇特的功效,是可以讓修煉者的境界品階脫胎換骨,臻於完美。


    世間修行共十五境,每境又分初中後期。


    但是,和修仙文中築基境分為天道築基、地道築基和人道築基一般,十五境中,亦有天、地、玄、黃、凡四種境界品階。


    同境高品階的修士在麵對同境低品階的對手時擁有極大的優勢。


    想達成更高品階的境界,修行時的難度與突破時的要求將會呈數十倍遞增。


    虞玉的前三境皆為天品,這也是她成為此洲玄女很重要的一個因素。


    相對於天賦普通或者家境一般的修士而言,黃品已是此生他們的目標,無力尋求更高品階的境界。


    玄品可以說是百裏挑一,地品則會被稱為天驕,而天品更是天驕中的天驕,百年難得一遇的妖孽。


    對於原主這種天賦平平的身體而言,即便天材地寶喂的不少,第一境凡品已經是極限,和絕大多數修士一樣。


    可【神交夢】的功效,正是能夠洗髓伐筋,提升境界的品階,最高可至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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