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霧迴了迴神,道:“進。“


    聽到她的聲音,沈行舟推門進來。


    看到朝霧的身影,他鬆了一口氣。


    朝霧瞥了他一眼:“你怎麽找來的?”


    她可沒有留下什麽信息。


    沈行舟沒有隱瞞:“店小二是我的人。”


    朝霧有點意外:“你是這裏的老板?”


    “……”沈行舟有點尷尬:“不是。”


    對於其中緣由,沈行舟隻說了四個字:“機緣巧合。”


    朝霧便沒有再問什麽了。


    “對了。”沈行舟忽然想到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沒有跟朝霧說:“烏疆皇朝的人就住在這個客棧裏,在最下麵兩層!”


    他剛剛知道了這個消息之後就立馬趕了過來。


    見朝霧臉上並沒有驚訝的神色,他一頓:“你知道了?”


    朝霧點頭:“剛知道沒多久。”


    對於她的能力,查清這些應該也不是難事,沈行舟點頭,麵色有些凝重:“他們人不少,隻怕這次會有大動作。”


    其實人多不是最可怕的,最讓他忌憚的是他們現在還不知道對方的意圖。


    那個神秘勢力誰也沒見過,誰也沒聽過,誰知道是不是烏疆皇朝的人編造出來的。


    畢竟現在他們人在炎國,想幹什麽都可以。


    朝霧沒說什麽。


    她在思索,怎樣才能不知不覺拿走他們身上的令牌。


    如果能偷自然最好,殺人風險太大。


    他們這一行人裏麵有藍靈強者,南扶隱雖然也是藍靈,但是他們人多。


    甚至不知道他們還有沒有後援。


    “這個……不是南扶隱的木劍嗎?你們遇襲了?”沈行舟忽然麵色一變。


    朝霧迴神,就看到他指著旁邊沾滿血的小木劍。


    朝霧把手指頭上的小傷口露出來:“沒有,他在隔壁。”


    沈行舟鬆了一口氣。


    這時,外麵傳來敲門聲。


    朝霧依舊是:“進。”


    門打開,一道人影站在門口,手裏提著一個小小的酒壇,醉人的酒香頓時縈繞在房間裏,光是聞著幾乎就起了醉意。


    “你去買酒了?”朝霧吸了吸鼻子,令人感到意外的是,這酒香格外獨特,濃鬱的氣息順著鼻息進去,一股溫熱的感覺開始在她的身體中蔓延開,毛孔似乎在這溫熱的滋養下變得異常舒服。


    帝寒的目光在沈行舟的身上停留了半秒,隨後懶洋洋的掃了一眼懸浮在空中的小木劍,隨意的開口:“丟人現眼的東西,誰讓你過來的,滾迴去。”


    小木劍瘋狂上躥下跳,以此來表示著它的抗議。


    他三兩步走進來,自顧自的找了個位置坐下,迴答剛剛朝霧的問題:“算是吧。”


    隨後把目光放到沈行舟的身上,挑了挑眉。


    沈行舟本來就是光明正大的過來,但此時不知怎的,對上帝寒的目光,他莫名感覺自己有些心虛。


    就好像趁著人家正室不在,去勾引人家妻子一樣。


    迴過神來,他又猛的在心底呸了兩聲,什麽勾引,什麽心虛,他明明就是來找朝霧說正事的。


    不過他還是解釋了一聲:“本來說明天再來找你們的,但事發突然。”


    朝霧在帝寒的對麵找了個位置坐一下,示意沈行舟也坐,這才開口:“發生什麽事了?”


    沈行舟斟酌著該怎麽解釋。


    片刻之後,他抬頭,決定托盤而出。


    “實不相瞞,我的身份有些複雜,炎國的皇帝是我的孿生哥哥。”


    朝霧沒有驚訝的神色。


    她早就猜到了沈行舟在炎國的身份應該不低,之前就發現他氣質非凡,皇帝的弟弟,倒也正常。


    “因為某些特殊原因,整個皇室現在隻剩我們兄弟二人,我哥對旁人的戒備很深,所以我不能私自帶你們進皇宮,我本來想著先迴宮說服我哥,再帶你們去見他。”


    朝霧問道:“宮裏出事了?”


    沈行舟點點頭又搖了搖頭。


    “宮裏一點事都沒有,他管理的很好,這段時間烏疆皇朝的人也沒有來找麻煩,可是……我感覺他好像不是我哥。”


    聽到這裏,朝霧掀起眼皮。


    什麽叫好像不是他哥?


    帝寒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也不知道他有沒有在聽,莫名其妙的打開了那壇酒,自顧自的倒了一杯推到了朝霧的麵前。


    那小酒瓶很小,估計也就兩杯的量,給朝霧倒了一杯之後他就沒有動作了。


    沒有給自己倒,也沒有給沈行舟倒。


    朝霧頓了一下。


    沈行舟也看到了,沒有在意,他點頭:“樣子倒是一點都沒變,關於我們之間的事情,他也都記得,行為舉止沒有問題,應該不存在被冒充的嫌疑……可我總感覺我離開的這大半年裏好像發生了什麽我不知道的事情,總之……這個哥哥讓我感覺很陌生,在麵對他的時候我沒有一絲親切感。”


    宮裏那個皇帝表現出來的怪異感很多,他說不上來,也沒辦法具體細說,就算舉再多例子,朝霧他們也不可能那麽直觀的感受到。


    畢竟他們從前從來都沒有接觸到過他哥。


    誠如沈行舟所想的這樣,朝霧確實沒辦法給他太多的意見和主意,因為她並不知道以前的炎皇是個什麽樣的人。


    這時,那白瓷精致的酒杯遞到了她的唇邊。


    視線順著那骨節分明的手指看去,瞬間就對上了一雙好看淡漠的眼睛。


    他的眼睛深邃漆黑,像蘊含著風暴的漩渦,氣質冷漠又矜貴,眼尾帶笑,像是在做一件經常做的、再尋常不過的事情一樣。


    朝霧心裏隻有一個念頭。


    又瘋一個。


    朝霧停頓半秒,伸手接過了酒杯。


    而帝寒沒能喂成她喝酒,神色也無半分異常,隻是坐在那裏,沒有插口他們之間的話,像是不感興趣一樣。


    忽略掉落在自己臉上的那道視線,手中的酒濃鬱香醇,朝霧正準備嚐嚐味道,然而酒杯遞到唇邊的時候,她卻忽然一頓。


    睫毛一抬:“容貌未變?”


    沈行舟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朝霧是在跟他說話。


    點了點頭:“是,察覺到異常的時候我也想過他是不是別人假冒的,但他幾乎沒有任何破綻,更何況兩個人就算長得再像都不可能完全一樣。”


    就像他和他哥,他們是孿生兄弟,容貌幾乎一模一樣,但仔細分辨的話還是能看出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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