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麽合眼緣的人?是和我們這樣的嗎?”蘇佑問道。


    朝霧想了想。


    點了點頭,“是。”


    人越多,越容易湊齊六個職業的修煉者。


    希望這一趟天流國之行,還能找到其他的天生靈體吧。


    一直到朝霧離開,蘇佑都沒迴過神來,站在那裏,一副大受打擊的模樣。


    沈行舟這時捂著胸,虛弱的從裏麵走出來,看到蘇佑這個樣子,便問了句:“怎麽了?”


    桑知禮也站在一旁,沉默不語,不知道在想什麽。


    蘇佑迴過神來,便將剛才的事情也跟沈行舟和不辭說了。


    見兩人神色無異,蘇佑忍不住問:“不是,你們怎麽沒有反應?她都要找別人了!跟我們一樣的人,這就是隻聞新人笑不見舊人哭嗎?以後還不知道她要找多少我們這樣的人。”


    雖然從一開始就知道朝霧來天流國就是奔著找男寵來的,但是一路上兇險異常,他早就已經忘記了這件事。


    現在重新提起,他突然就感覺有點不能接受。


    就像是屬於自己的人即將要被分走了一樣。


    聞言,沈行舟沉默片刻,才問道:“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蘇佑:“?”


    沈行舟:“換句話來說,或許你應該重新審視一下她在你心裏的位置,你把她當成你什麽人了?你要明白,她是有夫君的人,她的夫君就在這個宮殿裏,就在你的不遠處,總不能因為別人一路低調,你就當他這個人不存在吧?”


    “她有夫君,你還在這裏糾結什麽呢?再者,你又將自己擺在哪裏?她後宮裏的一員?”


    每說一句,蘇佑的臉都僵硬一份。


    是啊,他怎麽忘記了。


    朝霧可是有夫君的人。


    別人說他們是朝霧養的男寵。


    可他們自己知道,他們之間不是這樣的關係。


    雖然到現在也不知道朝霧為什麽買下他們,為什麽救他們,為什麽對他們這麽好。


    總而言之,是他們欠朝霧的,而不是朝霧欠他們,朝霧想做什麽就做什麽,根本無需考慮他們的感受。


    再多找幾個像他們這樣的人也是朝霧自己的選擇,人家夫君都沒說什麽,他又在這兒瞎操心什麽?


    沈行舟的清醒發言直接戳穿了蘇佑心裏那懵懂的異樣。


    他或許對朝霧有好感,可是一直都沒有清楚的認知,也沒有去考慮過他和朝霧之間究竟算什麽關係,也沒有想過去捅破這張紙。


    張了張嘴,他看著桑知禮。


    很顯然,桑知禮和他是一樣的。


    不一樣的是,桑知禮懂得克製,而他年齡小,什麽都藏不住,將那醜陋的占有欲表現在表麵上。


    那沈行舟呢?


    不辭呢?


    他們平常看朝霧的眼神也算不上什麽清清白白的,他們就沒有好感嗎?在聽到朝霧要找更多男人的時候,不會心裏吃醋嗎?


    沈行舟的一番話,直接讓蘇佑自欺欺人式的裝傻暴露於陽光之下。


    他不得不正視自己對朝霧其實是有一點想法和占有欲的。


    但偏偏,這個人與他相隔甚遠。


    她冷漠,盡管相處了這麽久,盡管在這段時間裏他已經對她上心,可是還是能清楚地感覺到,沒有走進她的心裏,他們於她,還隻是個過客。


    她強大,在這個遍地都是普通人的世界裏,她甚至連龐大的烏疆皇朝都不放在眼裏,誰都不知道她的上限有多高。


    她神秘,明明她的身份背景那麽簡單那麽普通,可是卻又十分神秘,她什麽都懂,什麽都知道,完全是大佬風範。


    他的喜歡對朝霧來說可能什麽都不算。


    之前一直在心裏任由好感肆意生長,對於這些問題,他根本就不在意,甚至不想去想。


    現在被沈行舟挑開了擺在他麵前,他才不得不正視起來。


    蘇佑覺得很難過。


    他的喜歡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好像就被殺死在搖籃裏了。


    而這個刺客,就是沈行舟。


    他憤憤不平的瞪著沈行舟。


    沈行舟麵色平淡。


    蘇佑年紀小,第一次對一個人有好感,感到快樂,什麽都阻擋不住這種好感的生長,所以什麽都不去想。


    他就不一樣了。


    雖然平常存在感很低,可是朝霧對他們的好,他一次都沒缺席。


    他也是確確實實地享受到了朝霧對他們的好。


    他又何嚐不是和蘇佑一樣,其實在南國皇宮,在鬥獸場裏麵的時候,那一道身影從天而降,就重重的敲擊了他的心靈。


    從那時候開始或許他就已經對朝霧徹底改觀了。


    不過他很清醒,早就已經看明白這個人心裏沒他們。


    她的目標在更大更遠的地方。


    她是翱翔天際的雛鷹,而他們則是困於一方天地的小鳥,是不能相提並論的。


    唯一能做的大概就是將好感轉化為忠誠藏在心裏,盡力的追逐她的腳步。


    不過他也看得明白,朝霧的腳步也不是說他想追就能追到的。


    很有可能就止步於烏疆皇朝了。


    蘇佑轉過頭去看著不辭:“你們真的就一點都不在意嗎?”


    不辭麵色平淡:“小姐想做什麽,我都無條件追隨與支持,我這條命是小姐給的,我尊重她的任何決定。”


    蘇佑:“……”


    呆子,不跟他說話!


    受了巨大的打擊的蘇佑跑到一旁蹲牆角去了。


    他還是不能接受,看桑知禮他們的樣子都是已經想清楚想明白了,別說他們不是朝霧後宮中的一員,哪怕是,他們也不會多說什麽。


    此時朝霧也不知道這幾個人在說什麽。


    在宮裏轉了一圈,發現宮裏麵的人還是稍微好一點的,起碼還能吃得上飯。


    不過,這宮裏和外麵都一樣,一個綠植都沒有,所有的樹都被啃得光禿禿的,花草也全部都被吃完了。


    朝霧還發現有一些宮女太監已經被那種魔獸寄生。


    天空中烏雲密布,壓抑的讓人喘不上氣來。


    靜靜的看了頭頂的烏雲一會兒,朝霧轉身去了帝寒的房間。


    敲了敲門,片刻之後裏麵傳來一道低沉的嗓音:“進來。”


    朝霧推門進去。


    帝寒在屋裏修煉,小木劍依舊浮在空中,像是在與他對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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