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見朝霧臉色不對,帝寒開口問道:“怎麽了?”


    臉色變得比天色還快,一會兒震驚一會兒興奮的。


    朝霧迴過神來,看了他一眼,搖搖頭:“可能暫時沒辦法去烏疆皇朝了,要先找到他們。”


    帝寒沒什麽意見,他嗓音淡漠:“隨你。”


    反正烏疆皇朝現在到處都是通緝和追殺他的人。


    沒必要那麽早上去。


    朝霧點了點頭。然後兩人就開始找桑知禮他們。


    大概是運氣好,沒多久朝霧他們就在不遠處的一個農戶人家裏找到了桑知禮他們幾個人。


    找到他們的時候,他們坐在院子裏,幾人神色都很落寞,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朝霧帶著帝寒敲了門。


    農戶的院門像是用籬笆圍起來的,沒有什麽隱蔽性,聽到聲音,他們幾人立刻轉頭,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門外的朝霧。


    蘇佑大喜過望,立馬跑過來給朝霧他們開了門。


    “你去哪了?怎麽過了這麽多天才出來,知不知道我們等的很著急!”一見到朝霧,蘇佑立馬就開始指責她。


    他們並不知道朝霧和帝寒究竟是為什麽非要冒著生命危險折迴那個深淵裏,本以為很快就能等到他們,可沒想到在煙城附近等了她們兩三天都沒等到。


    而這幾天,煙城地下也不知道是怎麽迴事,頻繁地震,最後實在是太危險了,他們才撤出來。


    這幾天他們遲遲等不到朝霧和帝寒,幾乎已經快絕望了。


    剛才他們就在商量著,是繼續等還是散夥。


    畢竟沒有朝霧,他們這幾個人之間也沒有什麽必要的聯係,如果朝霧不在了,他們肯定是各奔東西。


    如果放在是以前的話,可能自由就是他們最想要的東西,而現在,不知道為什麽,在說起這個話題的時候,每個人都很低沉。


    不可否認,一段時間的相處下來,他們已經對這個少女的印象發生了很大的轉變。


    朝霧眉眼低斂著,聲音淡然:“困在地下了,今天才出來。”


    蘇佑他們也聽到了煙城的方向今天突然發出了一道巨大的響聲,像是打雷一樣,不過離得太遠太危險,他們沒有看進去看,不知道是怎麽迴事。


    如今看朝霧這麽平淡的說出來,就像是經曆了一件無關痛癢的小事一樣。


    但他們知道,這幾天朝霧經曆的一定是他們想都不敢想的,稍微不注意就會跌得粉身碎骨。


    不辭默默的給朝霧和帝寒讓了兩個位置,然後給他們到了兩杯茶。


    朝霧坐下,左右看了一下,問道:“琉璃呢?找到沒有?”


    那一天事發突然,誰也沒想到整個煙城會突然陷落,煙城一大半的人全部都喪生於那場災難。


    而那一天朝霧並沒有看到琉璃。


    蘇佑搖搖頭:“你們送我們上來之後,我們又陸陸續續找到了一些幸存的村民,不過裏麵並沒有琉璃。”


    在那樣的情況之下,幸存的幾率太小了。


    朝霧深知這個道理,沉默片刻,沒說什麽。


    而此時,一向冷漠的帝寒卻忽然開口:“那些村民呢?”


    朝霧聞言,也才想起那些村民,頓時抬頭看向他們:“對,村民呢?”


    說起這個話題,蘇佑臉色一僵,然後悻悻的閉上嘴巴,坐到旁邊不說話了。


    桑知禮臉色蒼白,沈行舟看起來也頗為憔悴,倚在旁邊,沒有開口。


    朝霧把目光投在不辭的臉上:“你說。”


    不辭頓了一下,然後才如實說來:“都死了。”


    都死了?


    他們救上來的的都有一百多口人,更別說他們上來之後還遇到了一些別的幸存者,怎麽說也應該有兩三百口人。


    這麽多人,都死了?


    朝霧聲音微冷:“原因。”


    不辭迴道:“是鐵小桶。”


    “我們一直謹記著你的囑咐,一直把鐵小桶綁著的,哪怕是睡覺也沒有給他鬆綁,有一天在等你的時候,我們一行兩百多口人都宿在城外的一個破廟裏,鐵小桶不知道從哪裏弄來了火折子,一把火把所有人都燒死了,而他趁著我們滅火的時候,趁亂跑了……”


    不辭垂著頭,“對不起,小姐。”


    朝霧抿唇。


    不辭見狀,還以為是朝霧不相信他的話,立即道:“我們四個沒事是因為我們四個在等你,定好了輪流守著鐵小桶,所以我們是睡在院子裏的……”


    卻沒想到,原本是為了等朝霧,這一舉動卻救了他們一命。


    他指著沈行舟:“沈公子離得比較近,被倒塌的房梁砸到了,現在身上的傷還很嚴重。”


    沈行舟見她看來,立馬道:“我沒事,已經快好了。”


    話落間,朝霧就摸上了他的脈搏。


    哪裏快好了?


    內傷很嚴重,而且現在還在發著高燒。


    朝霧沉默片刻。


    許久,她才道:“怪我,不該帶著他。”


    怪她發現的太遲了,鐵小桶這麽個毒瘤一直在她身邊,跟了他們一路,她居然一直到鐵小桶對不辭下死手的時候被想明白一切。


    桑知禮這時忽然開口,嗓音很涼,“與你無關,你不要自責,這或許就是天意,注定要亡我天流。”


    就算不是鐵小桶,那些幸存者也根本走不出這荒無人煙的荒原幾百裏地。


    這一路他們都已經看過了。


    偶爾有些地方倒是有他們現在住的這種農戶人家。


    不過裏麵卻是一粒米都沒有。


    他們能堅持這幾天還是蘇佑去抓了幾隻鳥,這才堅持這麽幾天。


    就算沒有鐵小桶放的那一把火,那些人也會餓死。


    桑知禮從最開始的不認命到現在的麻木,也不過是短短半個月而已。


    他也是到了現在才真正明白朝霧為什麽會說此題無解這句話。


    是啊,煙城這樣的情況下,有誰能力挽狂瀾呢?


    就連朝霧,她都做不到。


    朝霧聞言,看了一眼桑知禮。


    他的臉上已經看不到任何生氣,像是已經對生死麻木了的人。


    朝霧歎了一口氣。


    煙城這一行,徹底刷新了桑知禮的人生觀。


    這孩子本來就是一個責任感十足的人,親眼看著一城的人全部都死在自己的麵前,而他明明已經盡最大的努力,卻一點扭轉局麵的能力都沒有,所以現在變成這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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