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恩星聽見他這麽說,居然也不著急,就這麽站在那裏,好像不管什麽人把關於她的任何事情告訴給陸滄夜,她都不慌不忙。


    倒是夏行雲,站在鏡子門口將自己的領帶打好以後,站得筆挺朝著家門口走去,和蕭昂打了個照麵不說,還看了蕭昂一眼,聲音低沉,“替我跟陸少問一聲好。”


    蕭昂被夏行雲氣得語無倫次,“夏行雲,你一個夏家人,三天兩頭往我們恩星身邊跑什麽?也不想想是誰害得她這麽慘的!”


    此話一出,夏行雲的腳步確實頓了頓。


    迴想起來夏恩星在夏家的日子,夏行雲眸中斂去了些許深意。


    他不再多說別的,也許夏行雲本就生性不太愛說話,給了夏恩星一個眼神以後,便轉身離開了她的家,隻剩下蕭昂一個人站在門口發呆。


    發了好久的呆,蕭昂終於走進來,臉上帶著些許怒意,他將門一關,對夏恩星說,“為什麽會這樣?”


    夏恩星的眼裏竟然有些疲憊。


    她道,“夏家派夏行雲過來給我一個機會,說隻要我和夏如柳和解,他們就既往不咎,把我認迴去。”


    蕭昂就不信如此荒唐的事情夏恩星會同意。


    但沒想到的是,夏恩星說,“我同意了。”


    蕭昂大為吃驚,“夏恩星你瘋了嗎?”


    夏恩星卻搖搖頭,“你猜呢?”


    蕭昂好多話到了嘴邊,但是想起來夏恩星的性格,隻能忍下去,問了一句,“你是不是提出要求了?”


    “是的。”


    夏恩星伸出手指說,“一個億。”


    “哦。”


    蕭昂喘了口氣,登時心裏舒服很多,“那就好,那換我我也去。你迴了夏家以後替我問問夏豪,還要不要多收一個私生子,你說給我一個億,我也願意來夏家。”


    夏恩星直接被蕭昂逗樂了,她去了書房,幫蕭昂拿了一套全新的衣服,蕭昂看得傻眼,“你怎麽知道我來幹嘛的?”


    “你在醫院裏陪夏流光住了這麽久,肯定是想要換洗一下身上的衣服。”


    夏恩星給了個眼色,“上次去商場,給你也買了一套。”


    蕭昂愣住了。


    接過衣服來一看,還不便宜,名牌貨。


    蕭昂齜牙咧嘴地說,“夏恩星你在對我用美人計是不是?”


    夏恩星給他翻了一對白眼,“對你我都不稀得用!”


    一看蕭昂那不值錢的樣子,還犯得著美人計嗎!


    蕭昂笑眯眯地接過去夏恩星給他買的新衣服,原本看見夏行雲還一肚子火呢,現在不光不生氣了,腰也不疼了腿也不酸了,感覺一口氣還能爬五樓,他對夏恩星道,“明天就是你和al集團的大少爺一起開書展的日子,一切都安排好了嗎?要不要我過來盯梢。”


    “沒事,你還是好好守著流光吧,我怕他被壞人盯上。”


    夏恩星說這話的時候,認真看了一眼蕭昂,“流光對我來說很重要,蕭昂,雖然……他跟我沒有血緣關係。”


    蕭昂拿著衣服的手一僵。


    我也是三個字差點脫口而出。


    然而在即將說出口的瞬間,蕭昂硬生生憋住了。


    這打樣的本能令他感覺到了恐慌,男人改口,他說,“我知道了,我會保護好流光的。”


    夏恩星說了一句多謝,便放下杯子打算去上班,見她往外走的動作,蕭昂總覺得她的背影看起來有些落寞。


    怎麽會這樣呢,夏恩星,你心裏是不是做了什麽決定?


    蕭昂跟在夏恩星的身後,喊了一句,“你自己去上班嗎?要不要我送?”


    “沒事,我自己去吧,你快迴醫院,流光一個人住院,我不安心。”


    夏恩星好像所有的心思都在夏流光身上,夏流光是不是……已經成為了這個世界上唯一能夠留住她的精神支柱?


    “報複完所有該報複的人!”


    蕭昂忽然大喊了一句。


    是啊,他那麽敏感,無所不知無所不能的名偵探,怎麽會察覺不到夏恩星這段時間以來的變化?


    自從牽連夏流光和安茉莉遭受危險以後,夏恩星就變了。


    變得更美麗也更……危險了。


    “報複完了以後,夏恩星,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


    蕭昂緩緩說著,“不要死。”


    夏恩星的腳步一頓。


    紅著眼睛迴眸看了他一眼,並未作答,而後離開。


    ******


    蕭昂心情複雜地拿著夏恩星遞給他的新衣服迴了醫院住院部,推開門去的時候,屋子裏卻一片寂靜,甚至連gacket撲上來歡迎的場麵都沒有。


    蕭昂腦子裏的警鈴瘋狂作響,他就出去那麽點時間,夏流光莫非——


    衝到了病床邊,卻看見有一張白紙落在了病床上,上麵有一排遒勁有力的字跡。


    【借我一天】


    這句話應該不是寫給蕭昂看的吧?


    蕭昂腦海裏一個名字掠過。


    這句話應該是……寫給夏恩星看的。


    而此時此刻,一輛四座的敞篷跑車上,夏流光巴掌大的小臉上戴著一副墨鏡,看起來還頗有些有趣,在他們的後座上趴著一條美麗兇猛的母狼,旁人乍一眼看過去還以為是捷克狼犬,畢竟這個犬種和狼的外表極為相似,而gacket也恰恰是靠著這個品種瞞天過海,它吐著舌頭,灰綠色的眼珠子裏映射出迴頭的駕駛座主人。


    陸滄夜將車子開上了高架,並且一路開到了某個郊區的野生動物園門口,一直到了停車場,男人駕駛著車子來了一記漂亮的飄逸,就這樣恰恰好好地把車子停了進去,而後按了一下開關,車身的敞篷開始慢慢升起了頂,幾秒種後恢複了原狀。


    夏流光摘下了墨鏡。


    這幅墨鏡是陸滄夜的,他剛才戴著玩,好奇地問了一句陸滄夜,“你這樣把我拐出來,我媽咪要是知道了,你猜會不會生氣?”


    陸滄夜樂了,“一定會的。”


    “那你還不快把我和gacket送迴去?”


    陸滄夜說話卻自顧自的,“這裏新開了一個野生動物園,你上次看動物表演不是沒盡興嗎,還遇到了危險,這次徹徹底底看一迴吧,而且也沒有動物表演了,至少它們的狀態稍微自由舒服一些。”


    夏流光擰著眉毛,一時之間想不明白陸滄夜這麽做的目的,但是也沒多說,畢竟陸滄夜這人向來都做事情令人捉摸不定,於是夏流光懷揣著他到底想幹什麽的想法一路跟著陸滄夜下車,幾個人排隊買了票,又迴到了車子上。


    因為這家野生動物園是可以開著車子進入的動物園,很多動物會在馬路邊逛街,開著車子一路緩緩玩過去的時候,偶爾還會有膽子大的羊駝將頭塞進來問遊客討要胡蘿卜吃。


    副駕駛座的夏流光本來還有些警惕,但是在陸滄夜開著車子進入動物園十分鍾以後他整個人都顯得活潑了起來,甚至興致高漲,手裏拿著蘋果和胡蘿卜,在路過熊館的時候,夏流光將手裏的蘋果統統丟給了站起來向他們揮著手的棕熊。


    他的眼睛亮晶晶的,也許是過去從未有過這樣歡樂的時候,在動物園和動物近距離接觸,陸滄夜第一次感覺到夏流光是個孩子,也唯獨在這個時候。


    他一邊和路過車子的小動物互動,一邊迴頭看身後的gacket,陸滄夜似乎明白他在想什麽,將車子停在路邊的停車點,下了車,牽引著gacket來到了狼館的麵前。


    觀賞這樣強大兇狠的食肉動物,還是需要鐵欄杆的,他們站在外麵看著裏麵,就是不知道怎麽,gacket聞到了同類的味道,相當激動,差點從夏流光的手裏竄出去撲到了鐵欄杆門口!


    夏流光嚇了一跳,沒想到gacket如此興奮,從它的眼睛裏看見了人類不會有的那種野性,而它也正齜牙咧嘴地對著這些籠子發出粗魯的低吼,仿佛這些展館和籠子的存在就是它的宿敵。


    這是過去被關被虐待的記憶在它的認知裏作祟,所以gacket認為自己的同類一樣需要拯救。


    它迴頭看了夏流光一眼,夏流光走上前,小心翼翼地將手按在了它的頭頂。


    感受到了gacket因為憤怒在身軀隱隱顫抖著,夏流光說,“這裏不是馬戲團,所以不用太擔心……不會虐待它們的。”


    gacket不知道是否能聽懂他的話,夾著尾巴依然保持著警惕的姿勢,到底是頭狼,也許……從一開始它就是喂不熟的白眼狼呢?


    夏流光下意識多說了幾句,“真的,我知道人類曾經傷害過你,gacket……”


    可是我不會傷害你。


    我也是……被關在籠子裏過的人。


    夏流光接下去的話沒說出來,卻見眼前那隻原本隨時可能傷人的野獸朝著他的方向走了兩步。


    低下了自己的頭顱,gacket嗚嗚地嚎叫了兩聲。


    那一瞬間,整個展館裏的狼都應和著它,狼吼聲接二連三響起,震撼極了!


    夏流光被這個場麵嚇到了了,迴過神來他猛地倒抽一口涼氣,轉頭去看陸滄夜,“難道gacket是……”


    “是這些狼群的首領。”


    陸滄夜站在夏流光身後的不遠處,說道,“它被馬戲團的人抓走的時候,已經懷上了死去狼王的孩子。它代替著狼王的位置繼續帶著狼群遷徙生活,這一批狼是被人救下來後送來動物園的。沒錯,就是gacket的同類,gacket的朋友。”


    這是……陸滄夜帶他來這裏的理由嗎?


    夏流光看著身邊的母狼,無法想象這一路,它經曆了什麽樣的磨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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