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不想死。」少女故作輕鬆地吐了吐舌頭,說,「但是沒辦法啊,在發生危機前,總要準備好後路。」


    「說吧,我該怎麽做。」森鷗外說。


    「森先生我和你說過的吧,咒力的發動條件是想像,隻要在腦海中構思,畫出明確的意象,咒力就能發動。」少女指了指自己的腦袋,說,「但是人類的意識又分為辨識真偽的表層意識和隱藏的潛意識,表層的意識可以不斷修正,但潛意識是無法修正的,但令人煩惱的是,無論是表層意識還是潛意識,都能發動咒力。」


    「也就是說……」森鷗外皺起眉。


    「是的,當我無意識間產生具有攻擊性的負麵思想,或者潛意識裏產生了仇恨或恐懼心等無法修正和控製的意識時,潛在的意識會發動咒力,也就是咒力泄露。」少女一邊說著,一邊煩惱地絞弄手指,「咒力幾乎能辦到所有的事,重組基因改變物種這種事也能辦到,所以咒力過度泄露,整個世界都會被改變。」


    「你是指你會改變整個世界?」森鷗外揚了揚眉,用上調侃的口氣。


    「這可不是玩笑,我身上的咒力是無限的,一旦失去控製持續泄露的話,覆蓋整個地球也是有可能的。」少女嚴肅地說。


    少女滿臉嚴肅,森鷗外總算端正態度,問:「既然你身上有著無止盡的能量,我該怎麽阻止失控的你?」


    「這就是最重要的一點,我身上的能量確實是無限的,但我的身體存在著極限。」少女深唿吸,毫無保留地闡述自己的弱點,「不如說,我的肉體很脆弱,普通的物理攻擊就能令我受傷,另外……還有攻擊抑製和愧死機製呢……」


    「攻擊抑製和愧死機製?」


    「是的,告訴你一個秘密哦,森先生,隻要我傷人的話,就會死去。」少女低下頭,無意識地撫上胸口心髒的位置,說,「所以要殺死我的話,隻要一直攻擊我就夠了,我要是反擊的話,攻擊抑製會先對我進行警告,這時候我的行動會有幾秒的停滯,防禦力也是最弱的,假如我克服了攻擊抑製進行反擊,愧死機製也會殺死我。」


    「所以啊,對你們千年前的人來說,我才是完完全全的弱者呢。」少女臉色露出無可奈何的笑容,又有點認命的意味。


    「把這種事告訴我,真的好嗎?」森鷗外頭疼地說,性命攸關的大事,這姑娘竟毫無保留地和他說了,她是真相信他不會對她動手,還是……


    「沒關係的,因為是森先生嘛。」少女彎起眉眼,輕快地說著,臉上是完完全全的信任,「我眼裏的森先生是個大好人哦,所以……」


    「所以啊,森先生,我把我的命交給你處理。」


    「如果有一天,我的咒力失控造成了災難,請務必……殺了我。」


    手心的手術刀閃著刺目的光,森鷗外望著因為愧死發作而痙攣顫抖的少女,緩緩閉上眼睛,他似乎又看見少女捧著《皆大歡喜》高高興興地朗誦。


    整個世界都是一個舞台,


    所有的男男女女都隻是演員,


    他們都將進場和退場。


    都是……演員嗎?


    這個姑娘是不是從一開始……就看見了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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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二更。


    其實按阿時原本的復仇計劃,應該天衣無縫的,可惜她輸給了自己。


    但是她也預料到這個結局,所以後事也安排好了。


    另外,三上悟死時,她本來就要墮落成業魔,她選擇通過復仇得到救贖,但是復仇隻會增加壓力,她走了錯誤的路。


    第25章


    【交給警方的話, 遲早也能抓到殺人魔。】


    【可是遲一天的話,說不定他又會傷害無辜的人,隨意殺害他人的壞人, 有什麽資格生活在這世上?】


    【所以你做好心理準備了?】


    【嗯, 我以淸沼時這個名字委託您, 希望您能抓到殺人潛逃的殺人魔。】


    【事後一切罪名……都由我來背負。】


    少女掛斷電話,目光空洞地佇立良久, 昏暗的長廊寂靜無聲,突然, 一聲細碎的啜泣聲響起, 少女低頭捂住了臉, 她的肩膀微微顫抖, 掌心蓋住的臉頰, 隱約淌下兩行淚痕。


    ……


    【請你……】


    【請你……殺了我……】


    「嗚……」淸沼時渾身戰慄, 瀕死的窒息感蒙蔽她的雙眼和雙耳, 她恍惚聽見無數聲音,又看見無數破碎的畫麵。


    內心被仇恨和憤怒侵占的少女密謀著復仇的計劃,一步步踏入深淵, 但哪怕深陷泥潭,少女也不能絕望,因為她已經為她愛著的男人復仇,因為她有了那個男人的孩子, 她堅信腹中的孩子會是男人生命的延續,就算她的結局註定是毀滅,那在毀滅之日來臨前, 她要努力活下去,直到她誕下作為男人生命延續的孩子。


    可是現實卻讓少女絕望了。


    絕望的少女抱著懷中失去生機的嬰孩, 任由身下血液流淌。


    厚重的鐵門緩緩打開,從門後出現的是一身黑衣的男人,男人一步一步朝著少女走近。


    【請你……殺了我……】


    【如你所願。】


    男人的聲音像溫柔的囈語,少女看不清男人的麵孔,隻看見男人手心的那縷銀光,那縷銀光緩緩沒入她的胸口。


    畫麵倒退重來,厚重的鐵門緩緩打開,一身黑衣的男人走到她麵前,他的目光帶著隱忍的疏離和憐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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