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清涼山下的老許頭


    “你怎麽把這兩個小家夥帶到北涼來了?”


    薑霓風情萬種的白了徐涼安一眼,兩個人在餘杭的時候早就已經突破了那一步。


    所以這位昔日甜美的少女,如今的身上卻是多出了一股別樣成熟的嫵媚之意,即便是徐涼安看到她的這副模樣,也不由的出現了片刻的失神。


    “去了趟兩禪寺,向龍樹聖僧和東西的父親借了點東西,迴來的時候就順手把這兩個小家夥帶到北涼來住上一段時間。”


    徐涼安並沒有說的太詳細,畢竟還當著兩個孩子的麵,說這麽多搞不好他們又會胡思亂想,倒是不如點到為止。


    反正……


    即便是如今天人大長生的心境,徐涼安的心頭仍舊是止不住出現了一抹火熱。


    反正他們現在可是名正言順在一起。


    薑霓這個原本北涼世子殿下的小侍女,如今的身份已經是世子妃,如果徐涼安自己沒有主動提出屠龍術的話,那她可就是未來的北涼王妃!


    兩個人肯定是要住在一起的,做些羞羞的事情問題倒也不是很大。


    一想到這裏,他的心裏就出現一抹莫名的燥熱,雖然實力提升到了天人大長生境界,按理說明明應該更加能夠把持住這方麵的欲望,但薑霓卻依舊像是對他擁有著無比的吸引力,難以自持。


    薑霓又不傻,本來就是十分聰慧之人,再加上自幼便和徐涼安生活在一起,如何還能不明白他此時的想法?


    僅僅看到他那雙眼冒火的眼神之後,心中頓時便已經明了。


    不過她的心裏並沒有半分怒意,而是竟然莫名的心中有幾分期待在其中。


    嬌嗔的看了徐涼安一眼,隨後將自己的目光放到李東西和吳南北的身上,就像是在警告徐涼安這裏還有兩個小孩子。


    “嘿嘿~”


    徐涼安的臉上忍不住出現一抹笑意,不過倒是並沒有再多說什麽。隻是指了指自己麵前的碗筷。


    “餓了嗎?要不要給你也來上一碗?”


    “好!”


    薑霓努力收起自己臉上的羞意。


    這段時間在西楚,飲食方麵的確很不習慣。雖然那是她自幼生長的地方,但畢竟已經離開了太多年,這麽多年在北涼吃慣了重口味,西楚的口味相對就清淡許多,導致她一直到現在其實都沒有太適應過來。


    尤其是這家之前徐涼安就總愛帶著她來的大肉麵,更是讓她忍不住日思夜想。


    即便沒有在這裏碰到徐涼安,薑霓本來心中的想法也是自己先在這裏吃上一頓然後再去北涼王府,既然現在恰巧遇到自然是不會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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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大兩小四道身影就這麽沿著城中街道,向著清涼山的方向走去。


    這一路上,幾乎每一個看到徐涼安的人都會停下來然後朝著他大喊世子殿下好。


    這其中包括六七十歲的老人,也包括隻有三四歲才剛剛學會走路、說話不久的孩童。


    好在是以他如今的修為,倒是不會出現什麽害羞的情況,所以不管是誰唿喚他,徐涼安都會臉含笑意的朝著對方點頭示意。


    他倒是並沒有任何炫耀自己身份的意思,而是真心實意的覺得這些人十分的可愛。


    其實之前北涼之人壓根兒就對自家這位世子殿下半點兒也不了解,因為徐涼安以前基本上從來不露麵,每次下清涼山和薑霓出來玩也都是偷偷摸摸的就他們兩個人,根本就沒有王府的其他人跟著,所以並沒有人認識他。


    而之所以現在幾乎每一位北涼人都認識他,自然一是因為他的修為實力如今已經是這當之無愧的天下第一人。


    對於這些淳樸的北涼百姓來說,他們又不在乎什麽天人境或者說天人大長生。他們隻知道以前王仙芝就是這當之無愧的天下第一,而現在既然敗在了自家世子的手中,那自家這位世子可不就是新的天下第一了麽!


    當然,若僅僅是這樣的話,還不足以讓這些個性格之中帶著北涼人天然桀驁的百姓們對他如此恭敬,最主要的還是因為徐涼安之前在餘杭所提出來的屠龍術。


    不隻是在那座時不時就會掀起腥風血雨的江湖上,現在即便是在這些百姓之中也已經傳遍!


    作為其中最大的受益者,這些百姓如何不明白自家世子殿下對於他們這些最底層人民的關心和關懷?這讓他們發自內心的感激,先是感激能有徐大將軍這麽好的北涼王,再次感謝老天爺能給他們一個這麽好的北涼世子殿下。


    而至於一直跟在徐涼安身旁的薑霓,剛開始的時候還沒有人敢於直視。


    畢竟漂亮的跟仙女似的哩,又是世子殿下身邊的人,哪裏是他們這些凡夫俗子可以直視的?


    但直到有曾經的老兵,淚眼朦朧的指著她腰間別著的那把劍大喊“王妃”二字的時候,所有人這才抬起自己的頭,然後將自己的目光牢牢的鎖死在薑霓的身上。


    北涼王妃吳夙,是他們這些北涼老兵除了大將軍以外心中最為敬佩之人。


    當年行軍打仗之時,他們這些老兵還都是身強體壯的小夥子,尤其是最開始就跟在徐肖身邊的那些人,有誰沒見過王妃一身白衣腰懸大涼龍雀,親自為北涼子弟擂鼓的那一幕?


    尤其當時吳夙離世以後,整個北涼更是直接出現了萬人空巷的一幕!


    距離清涼山近的北涼百姓,自發拿著一朵朵祭花來到清涼山下,將偌大的清涼山一圈都變成了各種鮮花的世界。


    而至於那些距離清涼山較遠,實在來不了的北涼百姓。也都紛紛在北涼各地自發的為這位王妃唱誦往生之曲。


    這把大涼龍雀劍,更是無數北涼老兵心中最為堅定的信仰。隻是隨著王妃的離去,再加上戰爭相對平息,他們已經太多年沒有見到過這把成為無數北涼老兵信仰的神劍。


    隻是沒想到,此時竟然在世子身邊的一個姑娘身上看到。


    若是這些老兵還想不出這女子的身份的話,那他們就是真的癡傻了!因為他們知道,不管是大將軍還是世子殿下,都不會隨隨便便將它交到另一個女子的手中,除非這個女子的身份是……


    “北涼老兵趙小乙,參見世子殿下、世子妃殿下!”


    一名眼看著已經年過五旬的老兵,絲毫不在意自己滿頭的蒼蒼白發,就這麽直挺挺的雙膝跪在地上,朝著徐涼安深深叩首。


    而他的這個舉動,就仿佛是徹底觸發了某種機關一樣。


    這條長街之上,不管是曾經的老兵,還是沒有上過戰場的年輕人或是婦人、少女。


    烏泱泱的人群此時竟是默契無比的齊齊下跪,深深叩首。


    “我等參見世子殿下、世子妃殿下!”


    山唿海嘯般的唿喊聲,竟是讓徐涼安古井不波的心境都忍不住開始顫抖起來。


    他的雙眼之中出現了一抹淡淡的血絲。


    非是別的原因,正是因為此時的他正強行忍住即將溢出的淚水。


    此時的他心中突然有了那麽些明悟,這麽多年來自己那本來就是個隻會打仗的莽夫老爹,之所以能每天強忍著性子處理各種各樣的政事,或許眼前的這一切就是最大的原因。


    一絲絲的真氣流轉,強行壓製住即將流出的眼淚。


    隨即更為龐大的氣機從他的身上流轉出來,將這條長街之上跪在地上的所有人全部托起。


    待到他們站直身體以後,才伸手牽起薑霓的手:“徐涼安,攜未婚妻薑霓,見過諸位。”


    而此時的薑霓,早就已經泣不成聲。


    既因為徐涼安的這句話,但更多的還是因為剛剛所感受到的那股氛圍,即便是之前跟著曹長青返迴西楚的時候,她也從未出現過如今的這般感受。


    現在的她,似乎終於明白為什麽當初的徐肖能從一個小兵一步步走到北涼王的位置上,似乎終於能明白為什麽北莽那些韃子天不怕地不怕,為什麽一聽到大雪龍騎這四個字便喪風而逃,為什麽明明艱苦貧瘠的北涼,卻能形成如今這幅氣象。


    沒有再過多的在這裏停留。


    趁著其他人還沒有反應過來之時,徐涼安就直接釋放出了自己的小世界,隨後包裹住薑霓三人,然後帶著他們直接消失在原地。


    這樣突然的離開固然顯得有些不太說的過去,但最主要的是他的確不想因為自己而去太多的影響這些北涼百姓北涼老兵的正常生活。


    自己這一次的出現,或者隻是一次適逢其會把薑霓的身份告知北涼所有人的湊巧罷了,既然如此他就不想再繼續停留。


    最主要的是……


    徐涼安覺得自己其實並沒有為這些人做什麽,付出努力的是他的老爹徐肖,是師父李益山,是那些為北涼而戰最終埋骨他鄉的老兵。


    聽潮閣下麵那處空間,在徐涼安很小的時候徐肖就帶他過去了,那裏整整齊齊擺放著的正是當初跟著徐肖一起騎馬打天下的、徐涼安要稱之為叔叔伯伯的那群人。


    所以他的心中其實一直有敬意。


    此時更是不願意白白占了那些前輩用血肉換來的功勞。


    當然。


    徐涼安也知道,若是對自己不認可的話,這些北涼百姓也絕對不會做出這樣的舉動,之所以會這麽做也是因為自己的屠龍術此時已經在整個北涼全境範圍內徹底推廣。


    有很多地方的官員已經換上了由當地百姓舉薦之人。


    這些百姓也是因為感恩自己所以才會這樣,但徐涼安仍舊不願受這一功,因為現在所做的一切,甚至包括屠龍術的推廣其實都是一種最基礎的嚐試。


    若是日後因為這件事情出了什麽問題,他自然難辭其咎,所以在天下大定之前他始終覺得自己還沒有什麽資格去承受這些百姓一拜。


    不過。


    他也沒有立刻帶著三人立刻返迴清涼山上,而是來到下麵城中外郊的一處小院之中。


    相對於熱鬧的城中,這裏就顯得無比的冷清,但卻難得有一份安靜祥和之意,讓人不由的心境徹底放鬆下來。


    “這裏是?……”


    雖然薑霓以前曾經無數次跟著徐涼安從王府之中偷跑出來,但徐涼安卻是從來都沒有帶她來過這個地方,所以此時她的心中也是十分驚訝。


    不過徐涼安卻隻是給了她一個放心的眼神,然後便轉身直接走到那座小院的木籬笆門外。


    “老許頭兒!”


    梗著脖子努力的往院子裏麵看著,然後徐涼安便直接大叫起來。


    薑霓三人的心裏雖然非常的疑惑,但此時也是十分懂事的並沒有出聲,而是站在一旁默默的看著徐涼安。


    “來了!”


    一道聽著有些沙啞的聲音在幾人耳邊響起。


    接著薑霓就看到一個拄著拐杖的老者,從堂屋之中一瘸一拐的走了出來。但看他不停拿著手中拐杖在前方試探的模樣,分明就是視力受損之人。


    “這個老人是……”


    薑霓的心中出現了一抹大大的好奇。


    “快開門兒啊!餓死我啦!”


    徐涼安似乎和這老人家非常熟絡,看到對方的身影出現以後便立刻迫不及待的喊道。


    這一幕讓薑霓的心中更是驚奇,因為她已經許久沒有在徐涼安的臉上看到這種仿佛是個孩子般的表情了,心中不由的對眼前這位目盲老人家的身份更加的好奇。


    “行了行了別喊了徐小子!”


    被徐涼安稱作老許頭的老人家,有氣無力的抬起沒有拄拐杖的左手,隨意的擺了擺示意讓徐涼安趕緊閉嘴。


    “嘿嘿!”


    待到小院門從裏麵被打開之後,徐涼安這才輕笑一聲:“今天我可是不自己一個人來的,你得多弄點好吃的了。”


    “嗯?”


    聽到徐涼安的話以後,老許頭的臉上也是出現了一抹狡黠的笑意,身體更是不由自主靠近徐涼安身邊,隨後低聲問道:“找著媳婦兒了?”


    “那可不!”


    徐涼安自得無比的迴了一句,隨後又低聲對著老許頭的耳朵說道:“還是你說的好用,我最近在家苦練咱們北涼刀法,這不就騙迴來個媳婦兒麽!”


    “胡鬧!”


    一聽到北涼刀法這四個字,老許頭臉色瞬間一變,臉上的笑意瞬間消失,然後用一股斥責的語氣朝著徐涼安說道:


    “跟你說了多少遍了!不要拿這些事情開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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