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第58話︱讓權六折服:信長的用人之度!


    權六緩緩邁入信行居所的大廳,他腳步異常沉重,仿佛連空氣都感受到他身上背負的重擔。


    他的頭完全低垂,雙手牢牢緊貼身體兩側,眼神更是失去了往日神采,沒有光、亦缺乏生氣。


    看到走進大廳的權六時,信行和土田夫人都雙雙吃了一驚:


    這位名揚尾張的驍勇武將,不但穿著平常最討厭的黑色衣服,還居然將頭給剃了個精光!


    在戰國時代,發髻是武士身份的象征,沒了發髻就意味著不再是武士了,屬於莫大的恥辱。


    所以在這個時代,武士剃光頭往往隻意味著兩種境況——


    一是具有儀式性的意義,例如成為修行僧侶。


    有些老領主在退位後往往會選擇剃光頭修行,以表達自己已無意再幹預政事的決心。


    二是具有羞辱性的懲罰,皆因武士身上的一切,包括頭發,都代表著他的身份和階級地位。


    如果武士失去自己的主君、或犯下了重大過錯,他就有可能被明令禁止持有武器並被剃光頭。


    因此,剃光頭在戰國時代是一種極為重要的象征。


    意味著被剃光頭者舍棄了過去的身份和行為,並開始全身心地致力於全新生活的態度和方向。


    “權六,你這是在幹什麽?”信行顫聲問道,他內心已有了不好的預感。


    “主公,在下有罪。”


    權六跪坐下來後,當即向著信行伏地拜倒。


    “我承蒙老主公指名,成為主公您身邊的首席家老,卻沒能及時為您端正方向。”


    “都怪在下過分狂妄,才導致您作出錯誤判斷。您如今被兄長率軍圍城,在下難辭其咎!”


    信行唿吸變得急促起來。


    他視線緊緊盯著權六,努力舒緩著自己的唿吸頻率,雙手慌亂地來迴搓著裙褲。


    “權六,不要拐彎抹角說話,你想說什麽就直接攤開來說吧!我們之間向來如此的,不是嗎?”


    “主公,我們輸了!而且輸得很徹底!這都是在下的責任,所以我才剃掉了自己的頭發。”


    “你的意思,是自己選擇剃發向哥哥那家夥謝罪是嗎?”


    “主公還不明白嗎?!”


    權六失聲喊出來的那一瞬,這有著錚錚鐵骨的硬漢,此刻已是情感畢露、不能自己了。


    “比起尊嚴和驕傲這些虛幻飄無的事,現在末森城的首要大事,便是確保您能活下去!”


    “我們在信長那廝麵前已經毫無還手之力了!若再繼續負隅頑抗,以他的個性和作風,一定會下令讓您剖腹謝罪的!”


    “在下承蒙老主公恩惠、又得到主公信賴,才一路走到今天!我無論如何,都不能眼睜睜看著您丟掉性命啊!”


    權六說到這裏,淚水不由自主地奪眶而出,他慌忙用拳頭拭去淚痕。


    “權六……”土田夫人感同身受地點了點頭。


    向來將信行視為心頭肉的她,真切體會到圍城之下的身不由己,亦忍不住潸然淚下。


    “母親,連您也……?!”看到土田夫人哭泣,向來孝順的信行也亂了陣腳。


    “信行,權六說得對!我們在信長麵前已沒有招架之力了,再抵抗下去隻會引來他更猛烈的攻擊。”


    “信長那惡魔,是做得出下令你切腹謝罪這種事的,所以權六才會下定決心向他剃頭謝罪。”


    土田夫人深深吸了一口長氣,表情從痛苦轉向絕然,同時也忽地提高了聲音。


    “去向信長謝罪吧!由我押著你們兩個,到信長的陣營裏向他謝罪並請求饒恕!”


    “什麽?!謝罪?!”


    信行高聲嚷了出來,整個人都陷入到失措的狀態中,不停用拳頭砸著榻榻米地板。


    “我為什麽非得要向哥哥謝罪不可?我絕對不要做這種丟臉的事!”


    “還不明白嗎?信行!”土田夫人尖聲高喊,轉身一把揪住信行的直垂,“再不這麽做,你就鐵定要被賜死了!”


    “母親……”


    “信長還沒下令攻城。若他真的決定攻城,你認為這座末森城還能抵擋得了多久呢?!”


    信行無言以對。


    這是他第一次看到母親幾近瘋狂的模樣,從小就倍受父母寵愛嗬護的他,完全被嚇住了。


    “我馬上派出使者去通知信長,然後我們明天就到他的陣營裏去向他謝罪!聽明白了嗎?”


    土田夫人以不容質疑的口吻說,。


    然後,她哭泣著一把將信行擁入懷中,緊緊抱住這個最寵愛的次子。


    “為了你的性命,我們必須得這麽做。信行,這次你絕對要聽母親的話,知道嗎?!”


    土田夫人派去見信長的使者,將信長願意接見信行及權六的迴複帶迴到末森城中,這讓權六和土田夫人都鬆了口氣。


    翌日清晨,信行等人便出了末森城,往信長駐紮的陣營方向行進。


    土田夫人作為信長生母,享有乘轎而行的權利,但身為罪人的信行與權六隻能徒步而行。


    這對信行來說實在是莫大的恥辱。


    英俊的他從小便才識過人,在武藝上也格外具有天賦。


    比起淘氣頑皮、幾近無法無天的惡童哥哥信長,懂事有禮的信行幾乎贏盡所有家臣歡心。


    像這樣在眾目睽睽下孤寂向前徒步行走,信行內心每分每秒都在倍受煎熬。


    “如果兄長沒生下來就好了!要是兄長不存在於這個世界上的話,那麽領主之位就是我的!”


    ——比起坦然接納了自己過錯的權六,信行此時心裏隻裝著對信長難以磨滅的憎恨與怨懟。


    才剛來到信長的陣營前,二十名近衛忽然手執打刀將他們團團圍住,丹羽從其中走了出來。


    “主公等老夫人你們很久了。”


    丹羽先向轎中的土田夫人鞠了一躬,但當他視線轉向信行和權六時,目光霎時銳利了起來。


    “在下奉主公之命,會將你們分別帶往三個不同的帳篷,主公將在這些帳篷裏分別接見你們!”


    “什麽?要把我們各自分開嗎?!”信行身體一震,“兄長這是什麽居心?他為什麽不可以一並接見我們?”


    “主公!”權六著急道,“一切就依著信長大人的意願吧,他肯接見我們,便是天大的恩惠了!”


    土田夫人接受了權六的說法。


    為防止信行繼續失言,她連忙對丹羽點了點頭:“那一切就麻煩你安排了,丹羽。”


    接下來,信行三人分別被安置到不同的帳篷裏等候信長的接見。


    然而接下來的事情發展完全出乎所有人預料,信長最先選擇接見的人竟然是權六!


    當信長走進權六的帳篷中時,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第一個反應就是慌忙伏地拜倒。


    “你來了,權六。”


    信長朗聲說,在小侍從早就準備好的馬紮上坐下。


    “你在稻生原之戰裏的表現很不錯嘛,我差點就要死在你手裏了。”


    權六心頭一驚,下意識地對著信長重重磕了三個響頭。


    他的額頭撞擊在地麵上,發出清脆聲響,整片前額伴隨著每一次撞地,越發顯得通紅。


    “都怪小人被名利權勢蒙蔽了心智,才會做出這等不忠不義之舉!還請您見諒!”


    “見諒嗎?”


    信長頓了一下,忽而溫和地笑了起來。


    “我若不見諒,又為什麽會把你放到第一個接見的順序裏呢?”


    有那麽一刹那,權六懷疑自己耳朵是否由於過重的壓力而產生了幻聽。


    信長在笑嗎?!


    這怎麽可能?!


    他怎麽可能會對著身為大罪人的自己發出這麽溫和的笑聲?!


    ——權六在內心不斷提醒著自己。


    然後他難以置信地抬起眼梢一看,居然果真看到了信長那和顏悅色的笑容!


    這一笑,就讓權六看得整個人都難以置信地呆愣當場,張大嘴巴半天都沒能迴過神來。


    “你很優秀,權六。”


    信長直視著他的眼睛道。


    “我終於明白,父親當初為什麽要把你選為信行的首席家老了,你確實是保護他的最佳人選。”


    “不敢。”權六羞愧道,“我非但沒能恪盡輔佐之職,還將信行公子帶入了歧途,今天發生這一切全都是我的責任!”


    “很好!”信長霍然站了起來,大步流星向著權六走來,彎下腰一把捏住對方的下頷。


    他隻往上一抬,就牢牢固定住了權六的視線,兩人的目光隨即近距離地相互交匯在一起。


    “你非但沒把責任推給信行,還把所有過錯都攬到自己身上,證明你是個很有肩膀的人。”


    信長望向權六的目光沒有憎惡、沒有仇恨,更不帶絲毫的懲罰和訓誡之意。


    最讓他驚詫的是,信長的眼神裏居然還多了那麽一絲讚賞!


    權六不禁眨了幾下眼睛,試圖確認自己到底有沒有看錯。


    在他這些細微舉動下所折射的內心反應,自然逃不過信長的敏銳洞察。


    大概是覺得他的反應很是有趣,信長毫不避諱地當著他的麵前放聲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你大概會覺得吃驚和奇怪,我為什麽沒有訓斥或責罰你吧?站在你的立場上,這是很自然的反應,我也能夠理解。”


    信長鬆開捏住他下頷的手指,騰出手來拍了拍他的肩膀,索性蹲下來繼續著和他的溝通。


    信長這一蹲,著實讓權六受寵若驚。


    他做夢都想不到身為戰敗大罪人的自己,居然還能受到這種破格的禮遇!


    “你在稻生原之戰裏,將我逼到了明月砦。若不是利家和恆興及時搬迴援兵,我可能就會慘死在那裏了。”


    “小人實在罪該萬死!”


    “不,我這麽說並沒有怪罪你的意思!雖然我當時確實也是憤怒到了極點,發誓若活下來,一定要將你千刀萬剮!”


    信長像是談論別人的事情一般,露出爽朗笑臉,話語裏居然還摻雜了幾分讚賞的口吻。


    “你很了不起,在戰事上算是尾張數十年不遇的人才。”


    “我以前真是輕視了你,完全沒想到你領兵打仗居然會有這樣的爆發力,所以稻生原之戰可算是讓我充分領略到了你在戰場上的強悍啊!”


    “我喜歡強者!”


    “喜歡置身在強者當中!”


    “因為我本身就是那種遇強越強的人,所以對我來說身邊的強者可謂是多多益善!”


    權六的心猛烈一跳。


    他聽出了信長的言外之意,並為此大感愕然!


    “您、您方才在說什麽?”權六結結巴巴地征詢道,“小人可能一時疏忽聽錯了您的話。”


    信長並沒為此露出不耐煩的神色,反倒執著折扇親近地朝著他的肩膀擊打了幾下。


    “倘若你是他國的武將,今天我無論如何都不會讓你活著離開這裏,因為你這樣的人隻要活著一天都會是尾張的威脅。”


    “可你是我們尾張男兒,也是父親一手提拔出來的家臣。比起將你斬殺,我總覺得留著你會有更大的用處。”


    “權六啊,你是個忠心耿耿的家臣,隻是你先前的視線太狹隘了。”


    “或者換個主君,你看待事物和世界的角度和立場,也會相應產生變化也不一定。”


    “起碼對我來說,對能將我逼入絕境的尾張男兒,我可是很想將之收入麾下的。畢竟身邊多了這樣一名猛將,我心頭也會踏實不少。”


    說話做事向來直接果斷的信長,依然照著自己的脾性直白地對權六敞開了心跡和想法。


    他表達得已經足夠明確。


    身為大罪人卻能受到如此善待,還有機會聽到信長的這番肯定,權六覺得現在的自己簡直如同在做夢一般!


    他怔怔地跪坐著。


    他非常想要對此說些什麽、至少得向信長表達內心縈繞的滿腹感謝,可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信長看出了他的緊張和無措,也看出了此刻他就像個大孩子一樣的茫然和不安。


    “你迴去好好想想我說的話,想好了,隨時可以來清洲城找我。”


    信長溫和道。


    “現在我要去見母親,她應該已經等了我很久。”


    權六五味雜陳地目送著信長的背影,第一次發自內心地向他伏地拜倒。


    這是何等遼闊的胸懷!又是何等卓絕的眼界!還有那舉世罕見的情緒感染力!


    權六在內心不斷地慨歎著,將額頭緊緊抵在地麵上,以此表達對信長由衷的臣服與敬仰。


    這名曾無比仇視信長的猛將,此時已完全被他的人格魅力和統治能力所雙雙折服!


    接見完權六後,信長接著又趕到土田夫人的帳篷裏,和這位時隔多日未見的母親麵對麵而坐。


    麵對正襟危坐的土田夫人,信長仍舊采用了他感到最舒服的盤膝而坐這個坐姿,兩人簡單地問候了對方以後,竟然一時相對無言。


    “母親真是辛苦,還要為了信行的事情操心,想必你現在的心情也很不好受吧。”


    “但凡是為了孩子的事,天下沒有一個母親會覺得辛苦。”


    土田夫人將滿心的憤慨和憎惡強行按捺下去,用鮮有在信長麵前展現的溫柔口吻迴應著。


    “信長,我知道你這一路來很不容易,也明白信行這次的莽撞對你造成了多大的影響。”


    “莽撞?”信長挑了挑眉,“母親,他的罪行怎會僅止於‘莽撞’?光是引發尾張內亂這一點,就足以被下令切腹謝罪了!”


    遭到信長搶白的土田夫人,差點就要對著眼前的長子橫眉斥責了。


    然而一旦顧及次子正身陷險境,她又立即提醒自己無論如何都不能再激怒長子。


    “可是信長,信行他已經認識到自己錯得有多離譜了。”土田夫人強迫自己賠笑道,“所以懷著悔改之心,他才特意在這次一路徒步走來。”


    “信行那個人,你是知道他自尊心有多強、有多注重形象的。”


    “如果不是他深切意識到錯誤,絕對不會做這種會受天下人輕視和恥笑的事。”


    “所以信長,請你看在母親份上、也看在他是你嫡親弟弟份上,就原諒他這一次吧!算我求你了!”


    信長靜靜聽著土田夫人一番訴說,平靜的表情由始至終並沒發生絲毫變化。


    他對土田夫人客氣而疏離的態度,就像在聆聽和接受一名親族貴婦的請願一樣,卻惟獨沒有母子間相處那種自然且親密的親情流露。


    “我知道了。”


    “啊?信長你這是什麽意思?”


    “母親果然不了解我啊。”信長苦笑道,“我會答應在此接見你們,其實就已作出決定了。”


    “按照我的風格,倘若準備對末森城斬盡殺絕的話,你們今天就絕對沒有見到我的任何機會。”


    “你是說……”土田夫人驚喜地瞪大了眼睛,“你願意原諒信行了,對嗎?”


    “但這是最後一次了,母親。”信長猛地站了起來,低下頭俯視著土田夫人,“真的是最後一次了,母親。”


    “所以你一定要看好信行。如果他再有任何謀逆之舉,那我就會立時將他斬殺於刀下。”


    “?!”感受到信長瞬間賁發的強大氣場,被他以刀鋒般鐵血與銳利的眼神所凝視著,土田夫人一時之間竟然無言以對。


    “那麽,恕我失陪了。”信長轉身朝著帳篷外大步走去,“接下來我還要再與信行見上一麵。”


    直到他邁出帳篷,都沒迴頭再多看土田夫人一眼。


    兩人雖然存在血緣之親,但連接和羈絆早隨著土田夫人在很久以前的所作所為給斬斷了。


    現在她在信長心目中,甚至遠遠沒有恆興、丹羽和利家這些自幼一塊成長的夥伴來得重要。


    信行成為自己這一行人裏,最晚受到信長召見的人。


    他獨自跪坐在帳篷裏,一分一秒地默默盤算著時間,大致上也推測到了自己受到的冷遇。


    然而他又能如何呢?


    這是他親自釀下的苦果,如今也隻能由自己咽下。


    於是他隻能強行壓下心頭不安地等了下去,等了很長時間,信長終於虎虎生威地走了進來。


    “信行。”


    “是!哥哥。”


    “我記得上次在尼池就警告過你,謀逆作亂的行為不要再有下一次了!但你顯然沒將我的叮囑給放在心上,對嗎?”


    “哥哥,我……”


    信行露出委屈又內疚的神情,憂傷地衝著信長來了個伏地拜倒的謝罪姿勢。


    “夠了!”信長大手一揮,“這次若不是母親出麵,我原本是一定要勒令你切腹謝罪的!”


    他揮起手中折扇,嚴嚴實實地掄了信行四記耳光。


    信長出手很重、並且毫不留情。


    信行在遭受了四記猛掄後,一張英俊的臉龐都被打出了淤青的痕跡,嘴角更為此淌出血來。


    “痛嗎?”


    “不……”


    “別說謊!快點老實迴答我!你現在到底痛不痛?!”


    信長發出如龍嘯般的怒喝,威嚴的聲音像炸雷一樣在信行耳畔響徹開來,將他震得渾身哆嗦!


    “痛、痛!”信行下意識捂著左臉,囁嚅地迴答道。


    “這樣就痛了嗎?”信長反手一揚,手中折扇便牢牢抵住信行的脖頸,“剖腹謝罪或被打刀斬下腦袋,可都比這痛得多了!”


    信行被這折扇蘊含的力度給抵得脖子往一側大幅度傾斜,卻又不敢麵露任何不悅之色,隻好默默地強行忍耐著。


    “記清楚了,信行。”


    信長冷冷地瞪著他道。


    “就算母親她親自出麵請求,我也隻會再給她這最後一次顏麵。”


    “如若她再繼續袒護你,那我和她的母子情分也就到此為止了。”


    這是信長第一次公開針對自己和土田夫人的母子關係下達最後通諜。


    盡管信長沒在土田夫人麵前提起,但他心裏很明白,告訴信行和通知土田夫人是一樣的效果。


    信行是土田夫人最偏愛的孩子,告訴他就等同於通知了土田夫人,信長自己也很清楚這一點。


    “帶著你被最後饒恕的這點幸運,和母親還有權六迴末森城去吧,我不想再看到你了。”


    信長拋下這句話後,便轉身大步走了出去,毫不在乎信行此刻是怎樣的一種心情和反應。


    他從兩歲起便被政秀奉命帶到那古野城,由師傅政秀與乳母理惠一同悉心撫養長大。


    若說最能讓他體會到類似兄弟之間這種親情感受的,也是乳兄弟恆興,而不是這個長年處心積慮要把自己除掉的親兄弟信行!


    就像沒有人願意受到傷害一樣,當然沒有孩子會喜歡一心想要除掉自己的母親。


    所以多年來的爭鋒相對,也讓信長對土田夫人喪失了最後的一絲親情。


    這次在接見的三個人裏,他反倒在自己賞識的權六那裏呆了最長時間、還說了最多的話。


    此次在信長的寬恕下死裏逃生的權六,從此對他發自內心地感激涕零。


    已然被信長打動的權六,從個人情感到武士忠義上,都在朝著清洲城這一方大幅傾斜。


    當最忠誠的權六都被信長的主君魅力折服,信行便如同被整個世界給拋棄了一樣。


    最可悲的是就算這樣,他也沒有遵循信長教誨,選擇過上循規蹈矩的人生以保全餘生。


    這場兄弟相殘的戰火,並沒因為信長的再度寬恕而劃下句點,仍在兩人間稀稀落落地燃燒著。


    抱歉,今天更新得晚了。


    因為我的台式機今天剛請師傅上門換了電源,入的是全漢550w、全日係電路的那款。


    今天也問了師傅,確認過硬盤損壞和電源有關係、和主板其實沒多大關係。


    但縱然如此,還是繼續拿出兩塊西數移動硬盤,進行最新的數據備份。


    把一切都弄完後,已經是下午兩點半了,而我今天的存稿連一個字都沒還碼。~~


    相較於過去地產廣告的十年,當小說連載作家如果能賺到錢,我覺得這樣的日子沒什麽不好。


    挺自在,不用去思考複雜的職場人際關係。


    今天幫我換電腦的師傅也說,他女朋友的閨蜜寫小說,一個月賺一萬塊。


    哈哈哈,要是我寫小說一個月賺一萬塊,那我就馬上把這個台式機全部換成新的,也不用先換固態硬盤、然後找京東免費換新機械硬盤、接著換電源了。


    追求夢想當然很愉快,但有時候付出和收獲不成正比,心情多少還是會有所影響。


    我心裏,多少還是希望有機會能迴到成都職場的。


    廣東和杭州薪資很高、團隊非常專業(至少比成都專業三到五倍),但工作量太大,我現在的體力也很難跟得上。


    成都的工作量和海口差不多,如果不頭暈的話,我應該還是沒問題的。


    還是要繼續加油。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織田信長的日本戰記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吳騰飛大人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吳騰飛大人並收藏織田信長的日本戰記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