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臣便鬥膽做主了。”


    曹操點了點頭,繼續說道。


    “臣已經詢問了兩位軍師,鮑信、曹仁兩位將軍,若此刻從信都抽身,直撲經縣後方,應當需要兩日的時間。”


    “此間,臣已經安排了人馬,清除袁紹在城北留下的陷坑與拒馬。”


    “兩日之後,便能與袁紹一戰。”


    劉辯聞言點了點頭。


    “經縣不如廣宗,城並不高,也不算堅固,此戰朕的親兵也交給曹將軍來指揮。”


    “如此地形,騎兵定然能發揮極大的戰鬥力,為孟德助力。”


    “多謝陛下。”


    曹操拱手告退而去。


    此刻的曹操,心中十分清楚,有了先前的敗績,若是此番不能取勝,隻怕他曹家便要退出日後的大漢權力中心了。


    與袁紹的決戰與其說是他曹操的機會,不如說是他曹家唯一救贖的方式。


    所以曹操才會在此刻如此的狠心,將跟隨自己在城中被困日久的同袍都獻祭出去,隻為了打贏袁紹。


    “大哥,當真要自損兵力嗎?”


    夏侯淵有些舍不得。


    “妙才,當斷則斷啊。”


    曹操看了他一眼,繼續說道,“雖然這些兵士皆算我曹操下轄,但終究是陛下的,此刻若是計較這些,隻怕陛下是不會給我這個機會的。”


    “如今,戰事焦灼,但陛下仍然不肯調用皇甫嵩將軍的並州之兵,可見陛下已經有了削弱北方兵力的打算。”


    “若是我持兵自重,豈非自討沒趣嗎?”


    夏侯淵聞言,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漢軍這裏已經製定出了與袁紹決戰的基本策略。


    而袁紹營中,許攸與沮授卻還在與田豐辯論著。


    “主公!當日田豐便不支持您出兵。”


    “此刻主公竟聽信他退守之言,豈非自縛雙手?”


    許攸看向袁紹,拱手說道。


    “在下的確諫言過主公緩圖之,但此刻既然已經撕破了臉,我軍又在兩位的妙算下連連潰敗。”


    “若不將兵力匯聚一處,引漢軍前來決戰,若是信都一破,鮑信與曹仁深入我軍腹地,屆時兩位又該如何?”


    田豐冷哼一聲,看向了沮授與許攸。


    “主公,此刻我軍要勝,便不能求勝,而是要拖。”


    “拖到漢軍支撐不住這龐大的軍力消耗,主動後撤。”


    “隻有如此,我軍方能有一線之計。”


    “屆時主公可再圖發展,先與公孫氏交好,拿下幽州之後,方可以兩州之地抗衡漢軍。”


    田豐的建議,得到了軍中大部分武將的認可。


    袁紹了聽了雖然不悅,但心中卻也同意他的看法。


    “先生,隻是這經縣之城並不堅固,若是鮑信、曹仁調轉槍頭,我軍又能守多久?”


    袁紹看向田豐問道。


    “主公,此刻若是派兵加固城防,還有兩到三日的時間。”


    “但除此之外,經縣不過是第一陣罷了,經縣若是失守,我軍可從城西而出,渡河至丘合。”


    “丘合再失,可再退巨鹿。”


    “如此一來,便能消耗漢軍更多時間。”


    田豐說罷,立刻引起了沮授的反駁,“好算計,漢軍當真會讓你如此從容地撤退?”


    “主公,方才我已經讓文醜將軍在河道上安排了伏兵,並修建了浮橋。”


    “我與文醜將軍帶迴的糧草,也早就分批運往了丘合與巨鹿,請主公放心。”


    袁紹聽聞田豐早有安排,不禁心中大喜。


    但想到此處,有看了看許攸與沮授兩人,心中不禁覺得,這兩人與田豐相比確實差了不少。


    而袁紹有了如此想法之後,不論許攸與沮授再怎麽反駁田豐,在袁紹心中都是對田豐的嫉妒罷了。


    軍議之後,袁紹將田豐單獨留了下來。


    “先生不會埋怨我吧?”


    袁紹開門見山地問道。


    “主公說的哪裏話,在下入獄,也是主公的無奈之舉。”


    “嗯,先生大義,我當時也是為了平衡各方罷了,此戰若是能如先生所言,先生便是我軍的第一功臣。”


    袁紹倒了一爵酒,親自遞到了田豐麵前。


    “多謝主公。”


    田豐接過酒爵,一飲而盡,“不過主公,此戰雖然安排得當,卻也有極大的風險。”


    “從文醜將軍口中,在下已經窺得漢軍戰力。”


    “若是戰事有變,請主公不必顧忌,可帶文醜將軍與親衛之兵,撤迴後方,聯絡鮮卑與烏桓,再做圖謀。”


    田豐這話雖然說得不好聽,但的確是為了袁紹著想的。


    “先生的意思我明白,我現在隻恨當初太過相信呂布與賈詡兩人!”


    “此刻竟成了他人得利的嫁衣。”


    “哎!當初若是早聽先生之言,何至於此啊!”


    袁紹有些懊惱地說道。


    “主公倒也不必自責,當時天下之人,又有誰人能知漢軍的戰力,如此彪悍?”


    “這小皇帝竟能在短短五年時間裏,在風雨飄搖的大漢中,從新打造出一支戰力彪炳的鐵軍,實乃常人難以揣度之事。”


    “遙想當年主公單騎入冀州之時,那大漢朝廷不過是隨時都會倒塌的破敗高樓啊。”


    田豐也是十分感慨。


    “先生說得不差,若是論能力,小皇帝確有獨到之處,但這大漢朝堂也是爛到了根裏。”


    “若不是小皇帝濫用宦官之後,窮兵黷武,我又何必單騎入冀州呢?”


    袁紹臉皮微微一抽,立刻說道。


    “此戰便有勞先生調度了,全軍之兵,皆會聽從先生之言。”


    “多謝主公,在下眼前便有一請。”


    田豐聞言立刻拱手說道。


    “先生請說。”


    “在下欲將許攸、沮授調離軍中,令其往後信都駐守。”


    袁紹聞言微微一愣,他摸了摸自己的胡須,思慮了片刻。


    “主公,許攸、沮授雖讀兵書,卻在戰陣之事上並無助力,與其留在軍中,不如往後方守城。”


    田豐這話說得中肯,袁紹微微點頭,同意了他的請求。


    袁紹大帳之外,一眾武將與逢紀等人,見田豐出來,立刻圍了上來。


    “軍師,主公如何說的?”


    張合率先問道。


    “主公已經同意我的計策,許攸與沮授兩人也會去駐守信都。”


    田豐微微一笑,說道。


    “太好了,少了這兩位鼓動唇舌的高手,我軍會少許多的閑事。”


    麴義點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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