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將軍,所以我們需要斷後之人。”


    賈詡麵色一沉,聲音很低,卻又讓帳中之人盡數聽得仔細。


    “軍師難道以為張楊與楊奉是同一種人?”


    韓遂眼角微抽,冷聲道。


    不論怎麽說,張楊畢竟對他有恩,如此設計與他始終有違人道。


    “難道將軍願意為我等殿後不成?”


    賈詡緩緩起身繼續說道,“將軍別忘了,馬騰可是你的結義兄弟,他都可殺,張楊殺不得嗎?”


    “張楊雖然與楊奉不同,卻也不難算計。將軍若是願意,便附耳過來。”


    賈詡走到了韓遂的桌案之前,笑道。


    韓遂放下手中酒爵,猶豫了片刻,還是將耳朵湊了過去。


    數息後,聽完賈詡計劃的韓遂,直覺得汗毛倒立,此刻才知賈詡毒士之名,並非虛言。


    “哎,想韓某征戰半生,年已半百卻要擔上著設計恩人的惡名。”


    韓遂歎了一口氣,麵露難色。


    “將軍難道不想成就大業?”


    “自古成大業者,不拘小節,曆史都是勝利者所寫。將軍可知為何我等要入益州嗎?”


    “袁紹雖然不敵漢軍,卻也可以為我等拖上幾年,而益州之地本就是大漢龍興之處,此地從秦朝開始便是易守難攻的天府之地。”


    賈詡雙眼緊緊盯住韓遂,口中的話如同仙樂一般,短短幾句便將韓遂哄得轉憂為喜。


    賈詡見狀繼續說道,“想那豫州袁術,並非孫策與鮑信之敵,袁紹若滅,袁術當步其後塵,然,即便袁氏覆滅,各家諸侯的野心也能熄滅。”


    “我等入主益州後,可東聯孫策,攜手抗漢,我與奉先願拜韓將軍為主公,扶保將軍成此大業!”


    賈詡說罷,呂布毫不猶豫地拜倒在韓遂麵前。


    “布已拋妻棄子,願為主公大業肝腦塗地!”


    此刻的韓遂,聽著賈詡謀劃的未來,早就飄飄欲仙,他想到了自己還留在金城中,未被漢軍殺害的家人們。


    想不到自己有生之年,竟能有機會登上群山之巔,不禁連如何傳位都已想好了。


    “好吧,就依軍師之言,來人呐,將張將軍喚迴來!”


    韓遂吩咐一聲,帳外的傳令官立刻將張楊請了迴來。


    “張兄,韓某方才收到好友密信,此刻張繡不在泥陽城中,而我那好友又是泥陽的縣官,三日內我若能率部趕到。”


    “便能兵不血刃拿下泥陽。”


    韓遂拉著張楊的手,滿臉的真誠。


    張楊聞言,“竟有如此好事?”


    “可是追兵在後,前路未知,我的部下又都是新募的兵馬,實在不堪用啊。”


    韓遂抽手,捶胸頓足,仿佛已經錯失了他編出的大好機會。


    “韓兄,莫不如你率部先行,留我與奉先緩行,一來可以迷惑漢軍,二來你若得泥陽城,我軍也有了過冬的保障啊。”


    張楊絲毫沒有察覺出異樣,立刻提出了合理的建議。


    “張兄當真願意為我涉險?”


    韓遂有些不好意思的問道。


    “韓兄說的哪裏話,我等奉了袁公命,就是要將你送往涼州,此刻時機已至,大丈夫豈能錯失良機?”


    張楊此話一出,韓遂立刻敏銳的差距到賈詡為何要讓張楊殿後了,他與袁紹的關係太過密切,若是大家一同入益州,張楊絕對會提出反對意見的。


    “是極,我等皆是受了袁公的恩惠才有此機會!等愚兄拿下北地,定要伺機協助袁公,匡扶漢室正統!”


    韓遂用力地點了點頭,繼續說道,“張兄,我部下的兵馬乃是步騎混編的,不如就都交給張兄指揮。”


    “雖說新軍兵力尚不堪用,但終究好過張兄孤軍奮戰啊。”


    張楊聞言,不禁有些感動,“韓兄,你將部曲都給了我,萬一泥陽那裏出了什麽問題,你該如何是好?”、


    “這…”


    韓遂被張楊的提問難住了。


    此刻賈詡適時地站了出來,“不如這樣,將浮現手下的三位偏將交給韓將軍指揮,韓將軍的部曲就留下阻敵。”


    “張將軍手下的是我們的精銳,不能輕易折損,若遇戰事,便先由韓將軍的部曲頂上,大不了拿下泥陽之後,讓奉先親自為韓將軍練兵好了!”


    賈詡說罷,一時間場上吃虧的人變成了韓遂,就連張楊也覺得自己占了大便宜。


    “軍師從來都是算無遺策的,韓某願聽軍師之計,我與好友約定三日,時間不算充裕,明日清晨,韓某便要拜別諸位了。”


    韓遂一拱手,對著眾人行了一禮。


    “韓兄,多多小心,若事不可為,我等再想辦法便是。”


    “張兄,多謝了!”韓遂走到了張楊身邊,掏出懷中的兵符放入了他的手中。


    張楊接過兵符,沒有再多說什麽,立刻走出大帳,領軍布防去了。


    “韓將軍,三日後,我等在泥陽城北相會。”


    賈詡拱手一笑,也拉著呂布退出了大帳。


    三人約定,繞過泥陽,沿著官道入山路,躲過漢軍的設防,以當年劉辯繞襲的路線,直入高平縣,再沿河道入漢陽郡,一路直奔隴西,不作絲毫停留。


    隻要幾人率部過了隴西,進入白馬羌部的領地,那便是如龍入海,如虎歸山了。


    翌日清晨,韓遂在魏續、侯成、宋憲三人的護衛下,全速向著涼州行軍。


    而留下的呂布和賈詡送別韓遂後相視一笑。


    “軍師何必費力拉攏韓遂?”


    呂布有些不屑地問道。


    “他畢竟能在羌氐部落中說上話,難道奉先以為劉益州孱弱到能以一萬並州騎兵打敗嗎?”


    賈詡輕輕拍了拍呂布的肩頭笑道。


    “軍師的意思是,要利用韓遂招募羌氐人加入我軍?在意此為晉身之資,入益州等待時機?”


    “世人皆言呂布有勇無謀,如今看來,世人大謬矣。”


    賈詡露出了讚許的目光。


    “益州之中,無非張魯不聽調遣,劉益州當真能容下我們嗎?”


    “奉先啊,張魯實力並不弱,此事等你入了益州便能知曉,其次,誰說隻有待在劉益州手下才能等待時機了?”


    “劉益州容不得我們,他就不怕張魯容得下我等?”


    呂布聞言,立刻豎起了拇指,讚歎道,“軍師神算,布不及也,隻是布不知,為何軍師會選我?”


    此言一出,呂布殺機隱隱顯露。


    “奉先,自隨董卓起,你我就是同僚,一路上我一邊為你出謀劃策,一邊也在觀察你,你有野心,也有勇武,戰事之上也不乏謀略。”


    “唯一欠缺的便是對大勢的判斷與立足之地。”


    “此刻我能為你彌補這些缺點,那你便有了與劉辯一爭的機會,難道奉先不想拜將封侯嗎?”


    賈詡笑著問道。


    “拜將封侯?軍師可知你我在漢軍眼中皆是反賊唿?”


    “若我等見勢不可為,舉益州降漢,即便不可封侯,也能當個富家翁,得一隅之地吧?”


    賈詡搖了搖頭,繼續說道,“這是最壞的情況,若是情況好,天下三分,戰事焦灼,會如何,奉先就不用我說透了吧?”


    賈詡說罷,呂布身上的殺機盡數退散。


    雖然呂布有勇武,也不能說他沒有智謀,但對是大勢的總結,形勢的發展,是他這一輩子的短板。


    要說其中原因便是因為呂布出身貧寒,為讀過什麽書隻是其一,最重要是的沒有家族底蘊,沒有長輩告訴他如何去分析形勢,看懂發展規律。


    這也是呂布身邊必須留下賈詡的重要原因,不論哪方勢力,一旦缺少了這方麵的知識,往往都會死得很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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