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起,你若去允吾,富平誰去?”


    劉辯開口問道。


    富平乃是馬騰的治所,也是他藏富之地,若是讓別人去了,無疑是掏了馬家的家底,所以才有此一問。


    “這……”


    馬超歎了口氣,有些猶豫。


    “孟起,不如這樣,幾番大戰諸將疲憊,令妹和朕的兩位女將軍卻未曾出戰,不如讓她們三人去如何?”


    劉辯說罷,將目光落在了身後的馬雲祿臉上,她原本木訥的眼中仿佛再次升起了一團烈火。


    “多謝陛下。臣這就迴富平,家父劫掠大將軍之財,定當盡數交還。”


    馬超點了點頭,答道。


    “不必如此,富平之財便用於孟起遷府姑臧之用。令尊的屍體,我已經命人帶迴京中,葬於雲台二十八將的陵中。”


    劉辯的意思很明白,姑臧是涼州的治所,也是涼州的中樞。


    “多謝陛下厚愛,臣才疏學淺,還需在陛下身邊學習如何經營一州之地,臣三日必歸。”


    馬超拱手謝過,但他清楚此刻還有許多事情沒做,如此便離開劉辯身邊,領了州牧,他日必遭忌憚,投名狀終究是要納的。


    “好吧,既然孟起如此堅持,就按你說的做吧。”


    “黃舞蝶、孫尚香、馬雲祿聽令!”


    三女聞言立刻拜倒。


    “領朕三千鐵騎,速往允吾縣,一切行動聽黃將軍的安排,允吾荒僻,可自行生殺,不必來報,但三日內必須迴來。”


    “臣領命!”


    三女應了一聲,立刻同馬超一起退出了大帳。


    “奉孝,有勞你在往羌道走一趟,以糧食換取草藥和牛羊,若是羌族中有願意投軍的,招來入我親衛,羌人馬上悍勇,上馬便可為兵。”


    劉辯看著郭嘉說道。


    “陛下,西羌之人,以糧換物尚可,但若是以糧募兵,隻怕會獅子大開口,不如迴上洛再補兵員?”


    郭嘉拱手問道。


    “奉孝可等三日,馬超在羌族部中頗有威望,屆時若馬超迴去,定能取信羌人。”皇甫嵩看著郭嘉,緩緩道。


    “老將軍此言不差,便依老將軍之言,朕聽說老將軍三日不下城,還是要多多休息為好,朕還要委以重任的,軍務議罷,老將軍當去華佗處,把一把脈,好安朕的心。”


    “西涼初定,諸將皆有加封,但張繡應召而來,陣前揚威,可領泥陽剩餘兵馬為北地郡守,協助馬超管理西涼,司馬懿與張任便迴朕帳下,繼續聽朕調用,諸將看如此安排可好?”


    劉辯看了一眼帳中將領,開口問道。


    “陛下聖明!”


    劉辯的親軍大將自然沒有異議,更別說許褚和典韋這樣的親衛中郎將了,他們的職位可以說已經位極人臣了,自然不會求封的。


    而皇甫嵩老將持重,料定了劉辯對並州還有安排,自然不會同後輩搶功勞。


    “好,此事議罷,並州之事,事關重大,賊軍可入司隸的關隘甚多,當如何決斷?”


    劉辯作為後世之人,雖然知道並州勢力錯綜複雜,但是詳情還是需要軍中將士來說的。


    “啟稟陛下,臣便是雁門郡人,並州西有南匈奴與羌胡,北有鮮卑與烏桓,早在光武先帝時,便已經將西河、雁門、太原、朔方四郡之地分給了南匈奴與烏桓部生活。”


    “然而先靈帝時期,烏桓叛亂,並州的定襄、雲中、五原、朔方、上郡5郡,落入了烏桓人、匈奴人、鮮卑人、羌人等胡人的手裏。”


    “屆時胡亂未定有逢白波軍起事,攻下了西河,隨後丁原接手並州牧,不論胡漢,皆編入軍中,號為並州狼騎,以狼騎之銳,丁原連克上郡、太原、上黨三郡,才使並州轉危為安。”


    張遼一邊說,劉辯一邊點頭,其中關節別說劉辯了,就連老將皇甫嵩都隻知道個大概的。


    “隨後丁原入京,董卓以赤兔誘呂布,使其反叛,期間丁原曾讓張楊在西園軍中效力過一段時間,但隨著丁原身死,大將軍便讓張楊返迴上黨募兵,以待天時。”


    張遼一口氣說完了並州的混亂,他這一說,倒讓皇甫嵩想起了曾經在西園校尉任職的張楊。


    “陛下,張楊其人不堪大用,曾私自攻打上黨治所未果,反投了董卓,受封上黨郡守,實乃首鼠兩端的賊子,其後董卓兵敗於陛下,張楊才乘機聯合白波軍,領了並州之地。”


    “其實際可掌控的不過是上郡、西河、上黨、太原四郡,其餘並州五郡皆在異族之手,臣料定此人反複無常,卻又膽薄無謀,定然不敢迎合袁紹,隨意出兵的。”


    皇甫嵩拱手說道。


    “並州竟如此複雜?怪不得涼並鐵騎如此悍勇,原來是百戰成軍啊。”劉辯歎了口氣說道,“但老將軍所言四郡,除去太原皆與我司隸接壤,豈能不防?”


    “陛下無慮,那白波軍與董卓舊部有仇,雖明麵上聽張楊調遣,實則自領西河,這也是為什麽張楊會降袁紹的原因之一,陛下若能招安白波軍,並州之威可解。”


    皇甫嵩迴答道。


    “老將軍,白波軍曾與西聯南匈奴,與異族合兵作亂,當真可信嗎?”


    張遼雖然出生雁門,但卻是純正的漢人,自幼見識異族欺壓,定然不喜異族。


    “嗯,此事容朕想一想,諸將且各領軍務,今日大勝,當全軍慶賀,修整半月後,沿安定,直入上郡漆垣縣,以攝敵軍。”


    “再命王越領五萬上洛精兵,往河內郡駐守,以防張楊出兵上黨。”


    劉辯一邊說,郭嘉已經寫好了送迴京中的詔命,命令快馬送迴了洛陽。


    諸將聽令後,一一散去,軍帳之中隻剩下劉辯與郭嘉兩人。


    “陛下,心中不安嗎?”


    郭嘉開口問道。


    “哎,並州狼騎戰力彪悍,若是張楊與韓遂不同心還好,若他二人同心協力,再引胡人援助,加之袁紹的威脅,隻怕司隸難守。”


    “國庫之中雖有存銀百萬,但文若來信,庫中存糧剩餘不多了,此戰雖勝,但所獲物資於冀州前線大軍損耗如同九牛一毛,朕豈能不急呢?”


    作為現代人的劉辯,肯定知道許多優秀的作物,但是玉米和番薯這兩件穿越者必備的東西都在南美洲,東漢末年,東吳雖有艨艟巨艦,但此刻的大漢想要去南美取種,簡直是天方夜譚。


    “陛下,您下令屯田之時,便讓百匠所研製漚肥器具,經過多年的秘密研製,百匠所已經掌握了多達十種不同肥料,如今司隸土肥,每年收糧比之去年皆有提升。”


    “而袁紹以世族家產募兵,農事上並無改革,且連年征戰不息,要說缺糧,袁紹該比陛下更缺,陛下大軍駐紮司隸與冀州邊境,袁紹無法南下,隻得北上,他若想以戰養戰,隻有攻取幽州一途。”


    “然幽州劉虞素來與周邊異族交好,比之公孫瓚,劉虞可消耗袁紹更多兵力財力,即便他袁家四世三公,家底豐厚,此消彼長之下,陛下勝機可現也。”


    郭嘉一邊書寫公文,一邊安慰道。


    “但呂布帳下的賈詡,其智謀計策都是當世前列,有他在側,並、冀兩州,定然不會像西涼那麽容易拿下的。”


    “陛下,何懼賈詡?豈不聞袁紹手下河北名士甚多?審配、田豐、沮授、崔琰、逢紀,皆是當世名士,如此名士在側,不依舊被孟德大軍阻與冀州邊境嗎?”


    郭嘉笑道。


    劉辯看了一眼郭嘉,擺了擺手,心情好了許多。


    袁紹為何反漢?就是因為手下眾多,又有諸多袁家在四世三公期間的弟子門生,如此亂世下,他不反才有鬼呢!給任何人如此開局,隻怕都會成為一方軍閥的。


    加之冀州之地本就富饒,又少受黃巾之亂,可以說天時地利人和,三要素都占齊了,不得不說縱觀漢末風雲,若不是曹操開掛,二袁在不作死的情況下,他們才是最有可能代漢的軍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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