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鍾適時道:“咱家門楣高了,招個贅婿也並非不可。姐姐不用離開熟悉的家,鯨卿也能護著姐姐不受欺負。”


    秦可卿迴神過來。


    明淨清澈的雙眸盯著他臉,看了許久。


    以前,鯨卿如女兒姿態,無主見,又靦腆。


    絕對說不出這種話。


    如今,鯨卿真真長大了。


    短短一個月,竟換了個人似的。甚至上次退親捱了打,也沒抱怨一句。


    秦可卿原還有些後悔。心想如果嫁進寧國府,鯨卿往後仕途不知要順暢多少。


    現在,她也不想那些了。


    心中隻剩感動。


    秦可卿兩片薄薄的紅唇勾出溫柔的笑容,容色嬌豔,眼波盈盈。


    那碧波清澈的眼裏,隻映著秦鍾俊朗樣子。


    眼神如水,滴進心湖,激起層層漣漪。


    秦鍾對視片刻,心兒酥了一半。


    這個姐姐,得藏起來。


    不然,她到哪都容易惹出禍害。


    隻聽秦可卿輕笑著:“好啊,姐姐聽鯨卿的。”


    老爹秦業在門外雙眼震動,渾身止不住的顫抖。


    作孽啊!


    “你們……你們……都姓秦啊!”


    可兒雖是從養生堂抱養的,可她到底姓秦。


    是當秦家親女兒養的。


    怎麽……


    怎麽能!


    難怪這逆子這些天一直討好著可兒。


    他有了猜測,就越瞧越覺得自己猜的沒錯。


    原來啊~


    原來啊……


    孽子,竟果真抱著那般的想法!


    秦家祖先的老臉都要被丟盡了。


    秦業此刻十分想衝進去,把逆子狠狠的打一頓。


    可是……


    望一眼房中兩人神色,老爺雙目失神。


    可兒,怎麽也這般神情?


    六十五歲的秦業心態有些崩了。


    第一次深深感覺到了無可奈何,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茫然歎兩聲。


    見了房裏丫鬟們已經在吃了。


    秦業知道可兒與鯨卿要出來,他腳步沉重地去了正房。


    裝作什麽都沒有聽見看見,隻好在心底歎息。


    隻願一切都是誤會了!


    秦鍾對這一切都毫不知情,吃過後晌。待秦可卿迴了後院,他才被丫鬟叫去正房會客堂。


    他看著坐那沉思的秦業,狐疑喚一聲。


    “老爺?”


    秦業也才吃過後晌,因為心裏想著事,連飯都沒吃好。抬眼便瞪了秦鍾一下,越想越氣。


    “今兒,寧國府小蓉大爺怎來了?”


    “就是……來感謝孩兒的。”秦鍾暗戳戳觀察著。


    滿心疑惑。


    今兒又怎麽惹著老爺了?


    看這樣子,恐怕又有一頓捱了。


    秦業眉角那幾根長壽眉都已經翹了起來,一副隨時要打人的樣子。


    “他來感謝你什麽?”


    “感謝我給他出了主意。”秦鍾小心翼翼迴著。


    見到老爺秦業緊握的拳頭悄悄鬆了。


    他才暗暗的舒了一口氣。雖然前幾天捱了打,但秦業到底不算壞。


    不然,三天兩頭挨打,他可受不了。


    秦業見他這樣,隻覺胸悶氣喘,咳兩聲。暗想著自己年紀大了,不知還有多久可活。鯨卿雖年幼,如今也有了主見……


    唉~


    鯨卿是親兒子,可兒是抱來了。


    罷了,罷了!


    秦業擺了擺手,“迴去罷,往後好好讀書。過些時間,我再給你尋個業師來。”


    “老爺早些休息。”


    秦鍾疑惑的來,又疑惑的離開。


    接下來幾天,秦家一切尋常。


    唯有一點,秦鍾比較好奇。


    最近廖管家媳婦,竟然什麽事都要請秦可卿過目做主。


    往日裏,秦可卿雖管些家事。


    但因為是待嫁閨中,她也隻管著後院丫鬟,以及一些瑣碎的錢財用度。


    秦家重要的事情,還是全由老爺秦業操心。


    現在就連親戚家來往迴禮、田畝收租等事,竟也要秦可卿先過目。


    實在詭異的很!


    秦鍾放下手中書卷,好奇地看向旁邊正捧著《女誡》讀著的秦可卿。


    忍不住好奇。


    問道:“姐姐,咱們家還有多少銀子?”


    秦可卿扭過頭,警惕看著他。“問這個作甚?”


    “就是打聽打聽。”


    秦鍾心裏癢癢。


    他雖不格外貪財,但誰會嫌錢多啊。


    “家裏僅剩三四百兩現銀,留著你娶媳婦用,那些錢你別打主意。”


    秦可卿迴一聲。


    她也是這幾天才知道家裏情況。


    普通人家一年用度不過二十兩。


    秦家到底與普通人家不同。


    上下雖隻有二十多口,但一年也得使二百來兩銀子。


    她這兩天仔細算過。


    秦老爺身為六品官,每年俸祿一百二十兩。


    家中還有祖傳良田二百畝,每畝租金約五鬥米。當前清河鎮米價稍賤,一升十文,一鬥百文。


    二百畝良田,每年租金,不過八十來兩銀子。


    一收一耗,每年竟存不下什麽餘錢。


    秦可卿以為秦鍾是在討錢使用。便放下手中書卷,從身上摸出幾粒碎銀子並幾個銅錢。


    說道:“我身上隻這些,省著點用。”


    可以看得出,秦可卿是把身上所有錢都掏出來了。


    這種行為很讓秦鍾感動。


    但他沒去拿碎銀子,隻是心裏疑惑。


    家裏僅剩三四百兩現銀?


    原著裏不是寫了,秦鍾在死前還惦記著秦業留下的三四千兩銀子?


    相差十倍啊!


    差距未免太大了吧。


    他眨了眨眼,看向秦可卿。


    如果從三四百兩裏麵,再去掉秦可卿的嫁妝,家裏就真精窮了。


    秦鍾小聲提議:“不如從中劃一半銀子,用來買田罷。”


    買田,在這個時間是最穩妥的選擇。


    大楚王朝建國雖有百年,但南北統一才六十年。現在正處在地廣人稀,人口穩步增長,地價也穩步上升的時候。


    最很重要的是,秦鍾知道小冰河時期天災不斷。


    神京米價會越來越貴。


    俗話說:家中有糧,心不慌。


    至於聘禮嫁妝之類的東西。


    秦鍾掃了秦可卿一眼。


    萬一……以後不需要了?


    秦可卿瞧他一眼,嫣然一笑。


    “早和老爺提過。怕你往後敗光家產,又讓管家去買了二三十畝。往後,每年能收近百兩租銀。即便鯨卿往後未能進學,這輩子也衣食無憂了。”


    這迴倒輪到秦鍾愣神。


    竟差點忘了,原著裏也寫過秦可卿是一個管家好手。


    她不僅能瞧得出賈家隱患,甚至死前給王熙鳳出一個保全賈家家業的辦法。


    唉~


    若不是姐姐該多好。


    秦鍾在心底歎氣。


    這些天秦可卿對他的好感度也沒增加。


    心情惆悵。


    外邊卻有丫鬟進來,偷偷拿出一張簡帖交給秦鍾。


    “大爺,是神京城賈家送來的。”丫鬟湊著他耳邊小聲說著,生怕引來小姐的注意。


    秦鍾皺起眉頭,悄悄打開簡帖一瞧。


    竟然是賈寶玉送帖來請,邀他九月初二,也就是明天。


    去榮國府賞菊?


    賞菊花?


    賞什麽菊花?!


    這帖子寫的不清不楚,實在讓他多想。


    而是寶玉那貨,真有可能賞另一種菊花。


    去還是不去呢?


    …………


    ps:感謝抽象學徒的月票,一路飄紅、清純的橘喵、斯人有罪的打賞!愛你們,麽麽。嚶嚶嚶嚶嚶~~晚上還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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