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青竹是朱允熥的紅顏禍水這一點呀,朱允熥早就意識到了,也早就見識過了。


    當然,朱允熥心裏也非常清楚,和這個丫頭出來玩兒,就一定會遇到一些事情。


    這並不能怪趙青竹,隻能說,人美,也是一種麻煩。


    剛才在比武大會那邊出了風頭,讓這邊的文人才子們,本就覺得朱允熥,又過來搶風頭。


    這是一迴事,。


    而他們看趙青竹漂亮,故意要針對朱允熥,也是一迴事。


    這兩者倒也並不衝突,唯一不同的是,剛才那武當弟子表現的太過直接與傲慢,要更加的沒禮貌一些。


    再看現在這邊,文人的場子,那說話就不一樣了。


    人家說的是什麽?人家不用任何其他理由,就隻是說,這裏的風景好,你也作詩一首。


    還給了朱允熥無法拒絕的理由,那就是朱允熥之前自己在比武大會上,說自己是一個文。


    既然是一個文人,被邀請過來一起吟詩作對,就很合理吧?


    因此,麵對這種情況,朱允熥反而還沒法拒絕,要不怎麽說文化人的事兒最不好搞呢,就是這個道理。


    這也算是一種,對朱允熥實行的趕鴨子上架。


    朱允熥哭笑不得,就隻能開口說:


    “我雖是一介文人,但是其實我的文學功底,並不太高,倒也不是不能作詩,隻是做出來的詩恐怕水平不行,希望各位不要見笑。”


    那說話的年輕人,笑著說:


    “兄台,這話就過謙了,剛才你不戰而屈人之兵,讓那位武當弟子直接認輸,足見你武功不低。


    如今卻又說些謙虛的話,想來文學功底,也低不到哪裏去。”


    還是那句話,文人說話就是厲害,這三言兩語,在眾人看來不僅沒有貶低朱允熥,反而把朱允熥捧的很高。


    不像那武當弟子,直接各種諷刺嘲笑朱允熥,反而引起眾人不滿,讓他的目的過於明顯。


    人家這文化人說話就不一樣了,各種吹捧朱允熥,各種客氣的對待他,可是這樣一來,相當於就是對朱允熥,進行了一個捧殺。


    到時候朱允熥做出來的詩詞,若是不太行的話,豈不是,就打臉了嗎?


    現在的朱允熥顯然也是沒辦法再退出,便隻能硬著頭皮走上去開口說:


    “雖說我是文人,但水平確實不怎麽樣,做出來的詩詞若是有不好的地方,還請各位不要見怪。”


    眾人隻是笑著看著他,其實大家都覺得,朱允熥未必有什麽水平。


    因為剛才大家都感覺,他可能是一個武林高手,否則也不會嚇退,那武當弟子。


    可作為一名武功高手,基本上就不太可能,還是什麽才高八鬥的文人了。


    文武雙全雖然可能會集中在一個人的身上,但大概率,都是隻擅長其中的一項。


    因為無論是文學還是武功,都需要長期投入去學習,不可能把兩種都學的比較好。


    所以武功高的人,他在才學方麵就一定要相對差那麽一些。


    而學識高的,在武功方麵就一定會差那麽一些。


    兩者,是不太可能兼得。


    因此大家才會覺得這朱允熥,大概率文學水平並不會太高。


    而朱允熥則是看了看周圍的風景,此刻站在紅峰山的山頂,微風吹過,秋高氣爽,一眼看去,各山頭全是紅色的楓葉,美景盡收眼底,讓人心曠神怡。


    再加上現在的朱允熥,心情確實不錯,也有些感慨,於是便緩緩開口說:


    “白雲飛過蒼穹空,秋風吹盡滿山楓。遍地皆是瀟瀟瑟,唯此山頭一點紅!”


    詩句落下,在場眾人細細品味,無不頻頻點頭。


    其中幾位年邁之人,也都不自覺的豎起大拇指,顯然朱允熥這幾句簡單的詩,卻將這紅峰山,特有的風景,獨到的點了出來。


    更是凸顯出了在秋天到來之際,周圍蕭瑟一片時,唯獨此山,紅楓似火,獨占鼇頭。


    這得讓那幾個年輕的才子,互相對視,一時之間願望落空,找不到朱允熥的麻煩。


    而之前,主動找朱允熥麻煩的那個年輕人,此刻也是沉默了下來。


    他不得不承認,這首詩,甚至比他自己之前做的那一首要好上一些。


    可總是有些不甘心,於是那年輕的才子站起來,非常虛偽的對朱允熥說:


    “公子大才,小生是今年這一屆本省的一個舉人,有那麽一點點才氣,素愛作詩,公子方才那一首詩,確實將周圍的景色形容的非常好,恰到好處的點到了這紅峰山的美。


    隻是,這些景色的詩詞,其實都隻是表麵上的一些意境,並不能夠體現出一些真實水平。


    今日有幸遇到公子,不妨你我二人再各作詩一首,或者作詞也行,咱們趁著現在有這樣的興致,不妨便以詩作樂可好?”


    這話說的客氣,擺明了其實就是覺得,剛才沒有把朱允熥為難到。


    現在,想要繼續挖坑罷了。


    而且那隱約之間呀,也是表示朱允熥這首詩相對比較膚淺,沒有太深的意境,這種先承認後否認的言語,不會讓人對他產生什麽不好的意義印象,反而覺得好像說的有道理。


    於是乎不少人也就都覺得,朱允熥這首詩確實就隻是虛有其表,就隻是在形容風景,確實沒有太好的意境。


    朱允熥自然能夠聽到這話裏有話的意思,他也不生氣,洋裝作文人的姿態,將雙手附在身後笑著說:


    “既然,兄台有興趣,自然應當陪一下,那不妨兄台就先做一首詩?”


    那說話的年輕文人微微一笑:


    “好,既然公子這麽說,我便拋磚引玉,說完之後他揮了揮衣袖,頓時有人上前提供紙筆。


    片刻之後,他拿起了手中的筆在一張白紙上,一邊寫一邊說:


    “湖水共青山成一色,白鶴攜蒼穹隱無形。才子與佳人配成對,莽夫自匹夫爭鬥勇!!!”


    那位舉人才子作完詩以後看了一眼朱允熥,其實前麵三句,倒有意境,。


    可大家全部集中在了最後一句,這莽夫和匹夫指的是誰呀?這爭鬥勇又是指什麽呀?


    毫無疑問,這是在隱喻,說是朱允熥之前和那武當弟子在那裏爭強好勝,便將他們比作了莽夫和匹夫。


    而前一句的才子佳人,自然就應該要將朱允熥剔除掉,佳人是指趙青竹。


    那才子既然不是朱允熥,便另有其人才行。


    這樣的一首非常有針對性的詩詞,常人或許聽不出來,但在場都是一些有文學功底的人,自然明白這位舉人想要表達的是什麽。


    無非就是說,朱允熥之前與那武當弟子比是爭鬥,說他是一個匹夫,一個莽夫,當然算不上是才子文人,自然也配不上佳人。


    這樣一個高級的諷刺,一個高級黑,讓在場許多人啊,都是忍不住點頭,不服不行。


    連朱允熥都是苦笑一聲,這文化人罵人就是不一樣,不帶一個髒字兒,卻表達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當然麵對如此挑釁,朱允熥自然不可退讓,於是乎便也開口說:


    “那我也來一首:


    遊人入山臉帶笑,幾分期許,卸了偽裝,少了偽裝!


    落葉不知秋來到,落土為泥,別了風光,沒了風光!


    才子滿腹好學問,爭風鬥氣,失了氣場,絕了氣場!”


    朱允熥一首詞做完之後,還微微歎了一口氣,眾人卻都呆住了。


    這首詞既有了現場的景色和實際情況,又有了更深層次的意境。


    可謂是吊打之前的那位舉人的詩詞,前一句說了在場的人,離開了平日裏柴米油鹽和生活中的種種,卸掉了偽裝,少了些偽裝,迴歸大自然滿臉的笑容。


    第二句說了,這滿山的楓葉隨秋風,飄蕩之間紛紛凋落,進入到土裏麵,最終會化成泥土,不再迴往日風光。


    這也似乎是在隱喻一些人?


    而第三句才是真正的在罵那些文人,說他們滿腹好學文,卻在這裏爭風鬥氣,沒有用在正道上,失去了氣場,斷絕了氣場。


    這一下子就把那幾個針對朱允熥的文人。貶得一無是處,說他們學了一肚子的學問,卻不用在正道上,反倒是拿在這裏來,看誰不爽就拿出來與誰比試,成了一種爭勇好鬥的表現。


    這一番言論下來,直接將那幾個之前針對朱允熥的文人才子諷刺的麵紅耳赤。


    一時之間,竟無半點話語能夠反駁,而朱允熥則是緩緩轉身,沒有等到任何人對他這首詞進行評價,他也懶得讓人來評價。


    便帶著趙青竹繼續在這紅峰山周圍遊山玩水,賞風光去了。


    而那些文人坐在那裏,越發的明白了朱允熥這首詩的意思。


    那臉變越發的紅,與周圍的紅楓競相爭豔,反而多了幾分意味深長的諷刺。


    周圍的遊客們在一些有點學識的人解釋之下,也是明白了朱允熥這首詞的意思。


    紛紛恍然大悟,佩服朱允熥境界之高,也對在場這些自以為讀書人的家夥,感到悲哀和鄙視。


    朱允熥沒有說錯,他們一身學識若是真的在這裏,隻是和其他的文人才子們吟詩作對,展現才學,那也就罷了。


    偏偏卻看人不爽,或者是有什麽其他心思,就將這詩詞用在了這方麵,非要跟別人比,想著用詩詞將別人比下去,讓別人難堪。


    這樣的一個心態與之前武當弟子,用自己一身武功想要來強壓住別人,讓別人丟臉的行為,有什麽不一樣的嗎?


    無非就是一個表現的直接一些,一個委婉,不太那麽好看懂一些罷了。


    但無非就是一種情況,而且都是不怎麽好的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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