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為皇太孫,朱允熥沒有任何的怯場,反而在這朝堂之上,第一時間便給在場的眾位來了一個立威,也宣揚了自己皇太孫這個身份的主場。


    在場的文武官員們表情各不相同,大多數文官的臉上都帶著了複雜的笑容。


    之所以複雜,是因為他們真的不太能接受朱允熥做皇太孫,但又不得不笑。


    朱允熥簡單的說了兩句之後,在場的文武官員們隻能迫於壓力再次跪下,口唿千歲!


    正所謂新官上任三把火,朱允熥,既然身為皇太孫,自然需要立威。


    而立威的話,也自然要幹點實實在在的事情,用於震懾在場的文武官員們。


    於是,便見他看向朱元璋說:


    “皇爺爺,既然立我為皇太孫,那麽孫兒便也肩負著一定的責任。所以有兩件事,孫兒想在這朝堂之上處理一下,不知可否。”


    朱元璋立馬點頭說:


    “這個當然,你想處理什麽,盡管處理,你能有如此擔當,和如此負責的心態,咱高興還來不及呢。”


    朱允熥微微點頭旋即看向下麵的官員們,他的臉色微微有幾分陰沉,旋即淡淡的開口說:


    “第一個事情,禮部尚書,站出來吧。”


    被點名的禮部尚書李原名頓時緊張,旋即緩緩上前。


    他之前才故意為難朱允熥,此刻,朱允熥身為皇太孫,顯然是準備第一個拿自己開刀了。


    見李原名站出來之後,朱允熥哼了一聲說:


    “爾身為禮部尚書,之前卻請來所謂文人大儒,於百花園內欲為難本殿下,你可知罪。”


    此話一出,禮部尚書李原名趕緊跪下說道:


    “三皇孫……”


    說到這三個字時,他一頓,旋即重新組織語言說:


    “皇太孫,冤枉了臣,臣隻是請皇太孫來和文人才子們一起坐坐,付庸風雅,何來專為難殿下?這實在是欲加之罪呀。”


    朱允熥哼了一聲,冷笑的說:


    “難不成,要本殿下把那幾個所謂的文人大儒一起請過來,當堂對質嗎?附庸風雅。


    本殿下如約而至,和同齡的才子文人們相繼吟詩,我所作之詩,雖談不上有多麽的好,但在那些個文人才子之中,卻也絕不算差。


    可李尚書把我叫至一群所謂文人大儒所處之處時,便各種以文人角度,言我有不對之處,真是好大的威風呀。


    本殿下,著實不曾想到,李尚書居然還有如此的膽子,已經到了,認為找幾個文人儒者,便可以教訓皇族之人的地步了嗎?”


    李原名真的沒有想到,朱允熥今天會找他算這筆賬。


    其實朱允熥一開始也沒有這樣的打算,畢竟這件事情,李原名確實做得有些自以為是,有些過分。


    無論是什麽樣的存在,都絕對沒資格教訓皇室的人。


    而李原名以附庸風雅和文人才子們交流的理由,將朱允熥請過去,朱允熥也配合,當場做了詩,卻依舊被李原名叫到老一輩那一邊去,各種挑刺兒。


    若是將這一點公之於眾的話,李原名確實有犯上之罪。


    而這一點,剛好被如今剛成為皇太孫的朱允熥加以利用,來殺雞儆猴立威。


    同時也算是一個警告,告誡在場眾人,若是想用類似於李原名這種方式來給朱允通找麻煩,想辦法讓朱允熥難堪的話,朱允熥不僅會隨意應對,還會將之公之於眾,當眾進行處理。


    李原名的臉色很難看,他很想繼續辯解,可這似乎確實辯解不了。


    一個當了幾年禮部尚書的,老人帶著一群年邁的文人大儒,欺負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


    關鍵還沒起到什麽效果,這不說丟不丟人,本身就已經站不住腳。


    何況對方的身份還是皇孫。


    往小了說,是一群倚老賣老的所謂文人欺負後生,往大了說便是一名臣子帶了幾個文人儒士,以下犯上對皇孫不敬。


    官員們自然明白這個道理過,而沒有一個人敢站出來幫李原名說什麽。


    朱允熥則繼續開口說:


    “身為禮部尚書,本身當以禮數為基礎,以行為舉止為眾人之楷模標準。可你呢?倚老賣老,以長者身份為難後生晚輩,甚至不惜協同好幾個儒家長者一同欺壓後生,老臉可還要?


    身為朝廷官員,明明在禮部為官,卻不知禮數,以下犯上,對皇孫不敬,此等做法,和談禮數?哪裏有半分教養?


    似爾等這般,欺壓後生,不顧身份,不知尊卑,以下犯上者,也有臉坐於高堂?也配為禮部官員?若爾等都能代表我堂堂大明之禮數教法的話,那我大明豈不是沒了德行,沒了任何的禮數?”


    朱允熥這一番話,攻擊性非常的強,恰恰抓住了禮部官員,更應以禮法以身作則的弱點,來結合禮部尚書李原名所作所為,對他進行了嚴厲的討伐。


    禮部尚書李原名臉色無比難看,他張著嘴想要說什麽,喉嚨卻好像堵塞一般,竟說不出半句話。


    他真的很想反駁,可卻找不到任何反駁的理由。


    是啊,禮部尚書,卻如此的亂了禮法,這讓一向看重禮法,本身就以自身禮法為強項才做到如此高位的他,根本就不可能有任何辯駁的機會。


    但凡辯駁,便隻能越發的說明,他問題很大。


    沉默良久之後,李原名重重地將頭磕在地上,對朱允熥說:


    “老臣知罪,老臣知罪呀。”


    朱允熥站在大殿之上,臉色也不太好看,淡淡的開口說道:


    “知罪?也罷,本殿下也不是無情之人,今日在朝堂之上,便隻是想指出你禮部尚書的一些問題而已,事情說起來的也不大。


    你既然認罪,本殿下自當不會追究。隻是李尚書,你一個如此缺乏理數教養之人,趨於禮部尚書之位,恐怕不太合適吧?”


    禮部尚書李原名身子微微一顫抖,他知道朱允熥的意思。


    他的心裏非常後悔,後悔當時為什麽要幫助朱允炆請什麽儒家長者來找朱允熥的麻煩呀。


    事情沒辦成不說,朱允炆還徹底與皇太孫失去了機會。


    還害得自己在這朝堂之上,被朱允熥將事情拿出來找他麻煩。


    這件事情真是一點好處都沒有得到,反而造成了對他來說極為嚴重的後果。


    可盡管他非常的不甘心,卻也沒辦法了,朱允熥的話已經說的很明白,也算是一種較為體麵的方式,在提醒李原名。


    若李原名還不懂得其中意思,不配合朱允熥的意思,那麽或許朱允熥便不會對他手下留情了。


    想到這裏,李原名眼中浮現一絲淚花,這一刻的他才知道,選錯了隊伍後果有多麽的嚴重。


    想想原來的戶部尚書,再想想現在的戶部尚書。


    那不就是一個天一個地嗎?


    有前車之鑒在,自己,居然還步了前任戶部尚書的後塵。


    真是不禁想罵自己一句。


    他無奈的歎了一口氣,才開口說:


    “老臣自知無顏任職禮部尚書,故而,像皇上皇太孫請辭,讓臣告老還鄉吧。”


    至此,朝堂之上依舊沒有一個人敢站出來,幫他說什麽。


    大家都知道,曾經的朱允熥便頗有手段,如今剛剛成為皇太孫,正是朱允熥立威的時候,這個時候若是自己不識趣的站出來說些什麽的話,恐怕又會成為朱允熥下一個開刀的對象。


    朱允熥看向了朱元璋,說:


    “皇爺爺,李尚書請辭,告老還鄉,您看……”


    朱元璋此刻有些哭笑不得,他心想你小子明明把人家逼的告老還鄉,還過來問,這真是有些過分了呀。


    不過他對李原名之前的做法,也極為的生氣。


    既然朱允熥要拿他立威,自己當然是支持的。


    於是朱元璋便點頭說:


    “李尚書老了,德行有失,既然自己也意識到了德不配位,咱自然是要成全的。”


    說著就揮了揮手,示意李原名退下。


    李原名再次磕頭,旋即起身,小心翼翼的退出了朝堂。


    朱允熥沒有對他下殺手,他就足以迴家燒高香去了。


    此刻自然要更加的小心,生怕再做出什麽讓朱允熥不高興的事情,


    同時他也下定決心,退朝之後立馬迴老家去,從此以後和朱允炆的一切,都和他不會有任何的關係,他已經在心裏徹底和朱允炆劃清了界限。


    畢竟他輔佐朱允炆這麽久時間以來,不僅沒有得到好處,反而還落得如此下場,以後若是再和朱允炆有任何瓜葛,後果真是不堪設想呀。


    禮部尚書李原名退下之後,朱元璋看向朱允熥說:


    “允熥,還有一件事是什麽?”


    朱允熥笑了笑,說:


    “禮部侍郎何在?”


    朝堂之上,禮部侍郎嚇的趕緊站出來跪在地上說:


    “皇太孫殿下,臣清白的啊……”


    他迫切的想要證明自己從來沒有和朱允熥做過對。


    然而朱允熥卻趕緊擺手,說:


    “本殿下沒有說你有何不妥之處,叫你是因為有件事情要交給你去做。”


    禮部侍郎這才鬆了一口氣,剛剛真的嚇死他了,從這一點倒也能看出,朱允熥先前的立威,確實是起到了很好的效果。


    以至於被他點名的禮部侍郎被嚇成這樣。


    朱允熥繼續說:“你選一個黃道吉日,好生籌備一下,本殿下要將先前訂婚的未婚妻,兵馬指揮趙思李的女兒趙青竹,娶為皇太孫妃。”


    說完之後,他便看向朱元璋說:


    “皇爺爺,孫兒擅自做主,您不會生氣吧?”


    朱元璋顯然沒有意識到朱允熥第二件事情居然是說這個,當下,便笑著點頭:


    “當然沒意見了,你現如今是皇太孫,側立皇太妃本就是應該之事,況且那趙家女兒早與你便有婚約,你能有如此擔當,確實是好事。禮部,便按照太孫的意思,著手去準備這件事情吧。”


    禮部侍郎這才算是真正的放下了心。


    隻要朱允熥真不是找他麻煩,不管交給他什麽事情他也願意去做。


    何況還是為太孫籌備婚禮這種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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