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案發現場處於村莊的後山上,所以一路上經曆了千辛萬苦。比如雨竹賊亮賊亮的眼睛一直在掃射周圍的環境,像一頭難以控製的猛獸瘋撲到小路旁的草叢中去摘草藥,先開始夏卿顏又哄又騙的方法還能帶得動雨竹,後來雨竹忍不住又偷偷溜達草叢裏去找草藥,故意躲著夏卿顏,夏卿顏找到雨竹後,直接一個手刀劈在她的穴位上,雨竹翻了個白眼華麗麗的昏了過去。


    葉宇擔心夏卿顏負擔不住雨竹的體重,打算自個把雨竹背上山去。夏卿顏又覺得不好意思。兩人互相說了一些大道理,卻誰也說不過誰,無奈之下之後運用公平的協商:夏卿顏抬著雨竹頭,葉宇抬著雨竹的腳,一起走。在洛文軒肩上的景川看到這一幕,笑的像朵爛四花,說他們像抬著個棒槌。


    到了一個破舊的小屋前,洛文軒使出了過肩摔的動作,景川的身體向前翻去,洛文軒鬆開了抓住他的的手,另一隻手摟住他的腰,單膝下蹲,便將景川公主抱在了懷中。一路無用的顛簸和頭衝地的嘶吼讓景川已經了解到自己八成是個廢人了,安靜的洛文軒突如其來的動作讓景川吃了一大驚,身體得到依托後,就緊緊抱住洛文軒的脖子。


    抬頭,洛文軒褐瞳中的溫柔順著視線滴入景川的眼中,景川吞了吞口水,喉結上下滑動。呸!洛文軒這個狡猾奸詐的老狐狸!這樣的眼神是想要掩飾自己的罪行嗎?他景川可不是懷春的小姑娘,才不會被他誘惑!他可是貨真價實的大老爺們!


    看著景川盯著他發呆,洛文軒嘴角微微上揚,將抱著他的左手收迴來,景川的腿落在洛文軒跪地那隻腿上,腳底直接接觸到地麵。洛文軒用騰出的左手輕輕揪著景川耳鬢的一縷黑發,然後拉了拉,示意他迴神。


    “想什麽呢?不想下來了嗎?”景川用眼神狠狠的刮了他一眼,快速翻身而起,來不及感歎大地的美好,景川就推攮著洛文軒,讓他與自己保持一定的距離。洛文軒故意把身體後仰,側頭笑著看景川。景川抽出一隻手,捏住洛文軒的臉,此時像及了是洛文軒不滿的嘟著嘴。景川把他的頭給扭迴去,然後打開木門,把洛文軒推了進去。洛文軒有些懵,沒有反應過來,頭上掛滿問號,呆呆的站在那裏。


    剛被放下的雨竹漸漸轉醒,也意識到自己錯過了一堆好藥材。一聲悲痛欲絕的“啊!”才從她的喉嚨裏發出來,就把發懵的洛文軒嚇了抖了一抖,轉身一跳,跳過門檻,與景川相隔不過五厘米的距離,兩人身高差的不是太多,恰好能夠四目齊對。洛文軒雖然麵無表情,但是黑葡萄似的眼珠子正在慌慌的亂轉,像個想要假裝自己沒有做錯事的小孩子。


    不知道為什麽,景川竟然覺得這隻老狐狸有些可愛。耳根子跟火燒一樣,景川捂著鼻子後退一步。又伸出食指,戳推著洛文軒的胸口,洛文軒後退了一步,景川這才鬆了一口氣,轉身就跟雨竹吵了起來。


    “踩到你的尾巴啦!叫那麽恐怖!嚇到人了,你不知道嗎!”


    “啊?懂什麽!你知道我經曆了什麽嗎?我錯過了一堆草藥!”


    “你難道不能去買嗎!偏偏要挑這種時候來發癲!”


    “有免費的為什麽不要!那你又為什麽這種時候發狂!”


    ……


    洛文軒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胸口,又抬頭看了看正在吵架的景川。快步走過去拎著景川的後衣領,拖著朝屋裏拽。葉宇和夏卿顏相視一眼,會意一笑,葉宇捏住雨竹的左肩,夏卿顏捏住雨竹的右肩,也把她朝屋裏拽。


    房間裏腐敗的氣味瞬間衝擊著眾人的神經。正前方是一個四角木桌看起來有些年頭了,桌麵上灰塵積累的很厚,放著一個沒有刻字的靈台和香爐,香爐左右兩側分別放著一個暗紅色盤子,一個盤子的中心豎著半根燃過的紅蠟燭,另一個盤子的中心豎著小半根燃過的白蠟燭,盤子裏都裝著不多不少的香灰。桌子左右側安放著結滿蜘蛛網的太師椅。離太師椅兩米處各有一扇圓拱形的小門,已經被人拿木條釘死。


    如此詭異的布局殺了眾人一個措手不及。他們敢保證,就算是再血腥的場麵,也不及現在的場景給他們帶來的震撼大。


    “你們看!那兩扇小門上釘死的木板好像是新的!”景川來到左側的小門旁,觀察了一下,沒有什麽貓膩,示意了一下隊友。劍光如星芒,還未待眾人看清,木板就因聲而落了。


    房間很窄小,僅有一口被大石頭封住的井。房間隻夠一人進入,葉宇進去查看後除了地上從井通往門的一小串血腳印,便再無收獲。洛文軒突然把視線放在屋內門旁角落那堆舊木板上,蹲下身子很細心的翻看著。不一會就挑揀出幾塊帶有血抓痕的斷木塊出來。洛文軒皺眉,看來那被封住的井也有問題了。下意識的找景川所在的方向,景川正在摸索那塊大石頭,越摸越來氣。眼看那石頭的性命快不保,洛文軒急忙大喊:“別用內力震碎它!”


    景川氣鼓鼓的叉著腰說:“那能怎麽辦!這屋子那麽窄小,如果不用內力震碎的話,用推,整個房子都會塌的!”


    “我懷疑石頭應該也有問題,在我們看不到的那一麵。如果先封井,後建房,那麽官府來查案時拆開的舊木條上血痕,還有那血腳印怎麽解釋?如果先建房,就不可能封井。”


    “怎麽不可能?難道就不能建好房子先不封頂,井裏的被害那個人還沒有死,爬出來抓木板想要出去,被發現了,又被抓了丟迴井裏。幾個人用輕功抬起石頭,從上麵丟到井上。這不就搞定了嗎!偏生整那麽玄乎!”景川白了一眼,洛文軒這個“大傻子”。


    “好像是挺玄乎的。兩把太師椅呢,都上了灰結了蜘蛛網,唯獨扶手和坐麵處沒有。然而靈台和那兩碗香灰卻沒有結網,隻是落了些灰塵,程度與桌麵差不多。你們猜猜那個暗紅色的碗裏除了香灰還有什麽?”夏卿顏詭異一笑。


    景川慢慢走到小木門前,順便故意擠了一下洛文軒。洛文軒笑笑,知道景川還在生他的氣。


    景川抱手倚著牆說:“難不成碗長了舌頭?正在吃香灰?”


    “很接近了吧,兩個碗中各有一個沒有腐爛沾滿香灰的眼珠子,背麵粘著蠟燭,前麵粘著碗底。靈台的背麵有個歪歪曲曲用血寫的死字,旁邊有指甲劃痕。去灰後靈台正麵左上角有四個血指頭印。”


    葉宇從右側小木門裏出來的神情十分凝重。“右側木門的情況跟左側木門裏的差不多,隻不過拆下的舊木板上沒有抓痕,而石頭麵向門的方向上多了一個血手印。”


    趴在地上敲聽木板的雨竹聽到這話正坐起來說:“你們說有誰會有病在一個臨近的地方,挖兩口井。”


    眾人突然反應過來,那麽有一口井可能是假的。


    雨竹無奈笑笑說:“最後可能咋們還是要拆屋子,還是等其他人來調查完再進行吧。誰輕功最好啊?下去看看,太陽離落山不夠一個時辰後的事了,怎麽那群家夥還不來?”


    夏卿顏“嘩”一下把手高舉起來。雨竹點點頭,表示很信任夏卿顏的輕功。景川暫時也不想看到害他一路受了那麽多苦的洛文軒,同時也擔心夏卿顏,嘚瑟的瞥了一眼洛文軒,就跟著下山去了。


    “你們覺得是不是有些古怪,感覺之前官府的人來了,隻是拆開了那兩扇被封的木門,草草的調查了一下便離開了。”雨竹繼續趴在地上敲打著木板,尋找蛛絲馬跡。


    葉宇聽著樹林被風刮過穿來的沙沙的聲說:“有關於鬼神過深的事,官府自然不會深入調查,直接推給下級的公查門就行了,以免惹上不幹淨的東西。”


    雨竹打趣道:“那你就不怕惹上?”


    葉宇的身子站的很正直,連投下的影子也未有歪斜。他堅定的聲音,在兩人的心中久久迴蕩。


    “從選擇了當捕快那一刻起,職責就不允許我退縮!”


    太陽漸漸西下,林間的陰影開始加深,黑暗在慢慢覆蓋著天地。


    雨竹,葉宇,洛文軒三人在附近砍了些足夠過夜的柴木後,又找了一些野果來充饑。屋內的空氣呆久了讓人不舒服,他們便在房子不遠處生火,調息。


    雨竹想起自己還沒有問過洛文軒為什麽不害怕鬼神的原因,開口詢問道:“洛公子,你對鬼神的看法是什麽?”


    樹上洛文軒倚在樹幹上眺望山下,聽到雨竹的詢問後答道:“鬼神?它們還沒有能耐把我拉下地獄,不足為懼。”


    在世人都對鬼神敬而遠之的年代聽到這樣霸氣的話,令雨竹不由自主的抬頭去看洛文軒的表情。本以為會看到凝俐而又不失狂妄的表情時,洛文軒麵無表情的眺望著山下的表情,著實讓雨竹吃癟,雨竹繼續照看著火勢,該加柴加柴,還通風通風。


    說來,天已經黑透,而景川和夏卿顏兩人還遲遲不見歸來。而山下沒有一處燈火的光芒,漆黑一片。洛文軒的流星眉皺起一個弧度,樹下昏暗的火光在他的眼中點起著急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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